“我只想讓你做一件事情而已。”
唐芯沒有說話,冷汗從細白的肌膚滑落,滴下沾着碎鑽的裙子上,成爲了又一顆破碎的星。
小巧的窗戶被風吹開,唐芯頓時感覺如墮冰窖。
“嘖嘖,你被嚇壞的模樣真的太美了!難怪霍堯願意爲你去死啊……”
“你知道霍堯?”唐芯對着手機低吼,“他在哪裡?”
“你竟然那麼關心他?他把你騙去了歐洲生活了四年,他陷害了樊景洲,他綁架了你的孩子,你竟然還關心他?”
唐芯失聲,他的話正是她討厭霍堯的原因。
她並不是關心他,她只想要知道爲她擋下那一槍的霍堯,到底是死是活。
如果連這個都知道,她只會永遠良心不安。
“不過,我知道有一件事他沒有騙你。”
“……什麼?”
“他真的無法讓女人懷孕,這一點,他從未有欺騙過你。”
聞言,唐芯感覺自己的心跳亂了一拍,“你胡說,他明明讓好幾個女人都懷孕了!”
話說出的一瞬間,唐芯又冷靜下來,聲音冷然,“但他怎麼樣,也跟我沒有關係。”
“的確是沒有關係。”聲音更加嚴肅,“那我們來談談正事吧,我說過,我只想讓你做一件事,或者應該說是讓你不做一件事。”
唐芯還在等待着他的答案。
“不要嫁給樊景洲。”
什麼?唐芯像是聽不懂他這個奇怪的要求,“爲什麼不讓我嫁給他?很遺憾告訴你,我一定要嫁給他。”
“所以,你寧願他去死?你願意今天開始做寡婦?”聲音充滿威脅。
“你不可能殺他的!你別想騙我了,如果你可以輕鬆地拿掉他的性命,怎麼還會用他來威脅我?”
“你果然很聰明啊,不過,這個原因你不需要知道。”
唐芯冷哼一聲,“你連這個都不願意告訴我,既然如此,我爲什麼相信你?”
“難道你願意賭上這一把?用他的生命?還是說,在你的心目中樊景洲這個人跟霍堯的地位是一樣的?”
“不是!”唐芯立刻反駁,“你不要把他們兩個相提並論!”
手機裡面的聲音依舊傲慢,“所以,爲了樊景洲的性命,你不能嫁給他,而且還不能告訴任何人真正的原因,如果做不到,就等着給他收屍吧。”
他說得對,她真的賭不起……
“爲了表示我的誠意,我可以告訴你,左邊的第二個花束裡面藏着一顆小小的‘禮物’,記得要輕放。”
“還有,你現在轉頭看向左前方,是不是看到了一個男人?”
唐芯呆呆地跟着他的指示動作,穿過窗戶,她看到了一個外國男人站在街邊,揹着揹包,似乎指示普通的揹包客,但是表情卻很凝重焦急,似乎是在等待着什麼。
可是下一刻,這個外國男人竟然倒下了,把他身邊的人全都嚇壞了。
但是馬車飛快地走過,唐芯只能看到人羣漸漸圍了上去。
“呵呵,這只是讓你見識一下而已。”
唐芯知道,這個人完全是炫耀,他的目的就是想讓她害怕。
他真的成功了,唐芯
無比害怕下一個倒下的人就是她最愛的人。
“別想着趁機給什麼人通風報信,因爲,我一直都在看着你。”
通話被掛斷了。
唐芯的手無力地垂下,狠狠地撞在椅子上,但是她卻絲毫不覺得痛。
這一段路變得異常漫長。
等到看到地點的時候,唐芯看到了許多熟悉的面孔,就連本來應該還在坐月子的詹瀟瀟都逃出來了。
白色的百合花海洋,幽微的淡香撲鼻。
樊景洲和百合一樣是白色的,英俊非凡的他站在百合旁,薄脣勾出淡淡的的微笑,明明距離很遠,但唐芯還是看到了他眼中毫不掩飾的愛意。
和百合花一樣純潔的愛意。
她真的好愛他啊……
從一開始被他強迫,到喜歡,到淺愛,再到深愛,這個男人已經霸道地佔據了他整個心了。
所以,賭不起,所以,只能一步一步來……
唐芯走下馬車,對着他微微一笑。
她甫一出現,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她沐浴在陽光之中,整件禮服自動發出柔光,果然是自帶光環。
唐芯快步走上了紅毯,沒有像其他人預想一樣直接走過去,而是轉彎,走到了第二個花束前。
她翻開百合花,竟然真的找到了一個手指頭大小的物體,上面的計時器在她拿到手的那一刻停止了跳動。
這真的是在給她一個警告。
他在告訴她,他是無孔不入的,無所不能的,他甚至可以在樊景洲的地盤上放肆,所以才能那麼囂張,甚至是威脅樊景洲的性命。
“芯芯,你手上拿的是什麼?”
唐芯被嚇了一跳,手上的東西差點掉地。
樊景洲疑惑地接過她手裡面的東西,濃眉即刻蹙緊,“爲什麼會有一顆定時炸彈?你怎麼會知道?”
“我不知道。”唐芯搖搖頭,“還有,我今天不能跟你結婚,對不起。”
在樊景洲詫異驚愕的眼神之中,唐芯轉身,正準備離開,手背猛地一攥,被迫轉身看着他變爲盛怒的臉。
“你這是什麼意思?”樊景洲的眼神牢牢地將她整個人都困住,不寒而慄的火苗簇起,臉黑到了極點。
“你弄疼我了。”
弄疼我了?她竟然就是這樣的話嗎?樊景洲不自覺收緊了力道。
唐芯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但她的臉色蒼白沒有血色,眼中甚至能看到驚恐的蹤跡。
看到她眼裡面的恐懼,樊景洲的心軟了半分,但臉色依舊是黑得難看,話語間也是壓抑着怒火,“爲什麼不要結婚?”
“只是今天不要結婚而已,我們改天再結婚好不好?”唐芯單手摟着他的腰,主動將自己帶進他的懷裡,仰着頭看他,臉上充滿着哀求的意味。
“求求你了,求求你……”
爲什麼要求他做這種事情?他精心安排的婚禮,他以爲是她想要的。
還有她手上的這顆東西……
難道他的人連有顆炸彈都不知道?爲什麼會被唐芯發現呢?
他低頭看着唐芯澄澈的雙目,奪過她手裡的東西,手上的力道驟然一緊。
“不行,我們今天必須結婚!”
在衆人疑惑的目光下,樊景洲強硬的將唐芯拉到了神父的面前,惡狠狠地命令:“開始!快!”
“不行不行,不可以開始!”唐芯阻止神父的話,神父只好愣愣地看着樊景洲,不知道該不該繼續。
這一對新人也太奇怪了吧?爲什麼兩個人的表情完全沒有一點開心的感覺呢?
“我說,快點開始!”樊景洲瞪了神父一眼,神父立時感覺猶如是寒風過境,嚇到要扶着身邊的人才站穩了。
“不行,求求你,樊景洲,我們今天不能結婚,就這樣算了好嗎?”唐芯低聲地哀求着,淚眼看向樊景洲,心裡面茫然不知所措。
但是樊景洲還是什麼都沒說,只是緊攥着她的手不讓她離開,在他們身後的人看來,只是兩個人捨不得分開而已。
他太殘忍了,甚至是會對街上的路人出手,他現在肯定還在這附近偷偷地觀察着的,伺機行動。
而且,那個人一定在用了什麼武器瞄準了樊景洲!
她不能讓他死啊!
唐芯不停地扭動自己的手,但是樊景洲的力量實在是太大了,她的手腕根本不能移動半分。
她該怎麼辦?她要怎麼辦?
“樊景洲,我是認真的,我不要跟你結婚,我就是討厭你這樣強迫我!”
神父愣住了。
“繼續讀,速度快點!”
樊景洲只是催促發呆的神父,根本沒有理會唐芯的話。
唐芯轉身到樊景洲的面前,但是話都還沒有來得及說就被推回到剛纔的位置。
爲了不讓她再***,樊景洲索性抱住了她的肩膀。
“是不是有人威脅你了?”樊景洲低聲道。
唐芯睜大了眼睛,擡頭看他,兩顆淚水終於滑出了眼眶,沿着白嫩的臉頰往下滴落。
她什麼動作都沒有,但是這樣的反應反而證實了他的想法。
樊景洲不再說什麼,抱緊了纖瘦的人,讓她可以依靠着自己,不再害怕。
神父在忐忑中,終於讀完了自己的講辭。
“樊景洲先生,請問你願意娶唐芯小姐爲妻嗎?無論任何事情都對她不離不棄,執行作爲丈夫的責任?”
“我願意。”
樊景洲回答得很快,毫不猶豫,而且擲地有聲。
“唐芯小姐,請問你願意嫁予樊景洲先生,無論任何事情都對他不離不棄,履行妻子的責任?”
該怎麼回答?
唐芯擡頭看向了樊景洲,眼中透露出濃濃的不安。
她沒有回答,脣瓣就被低頭的男人攫住,樊景洲還不許她退縮,強大的力量讓她連一點抗拒都沒有,只能夠跟着他沉淪。
觀衆的歡呼聲不停地響起,可熱吻並沒有結束。
樊景洲完全拋棄了所有的技巧,只是強勢地逼她迎合着自己,追逐她的驚慌,帶着她細碎的聲音一併吞下。
等唐芯終於被放開,神智已經迷離了。
樊景洲用眼神示意讓神父再問她一遍,神父根本不敢違抗他的命令,又將之前的說話重複了一遍。
“唐芯小姐,請問你願意嫁予樊景洲先生,無論任何事情都對他不離不棄,履行妻子的責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