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面的兩個人實在是太年輕了,但儘管臉上帶着稚氣,不過看着對方的目光卻帶着一點別人看不懂的深情。
果然是戀人啊……
唐芯翻過照片一看,泛黃的背面竟然還寫着字,只是上面的字唐芯看不懂,大概猜出是法文而已。
會不會還有其他的照片呢?
唐芯不斷地翻找着書,但是什麼都沒有找到。
忽然,身後傳來響聲,唐芯快速地把找到塞進自己的褲袋裡面,轉頭看打開門的人。
霍堯……
“你來做什麼?”唐芯戒備地看着他,忽然想到自己昏迷之前聽到的東西,又顧不得眼前這個人危險,走過去道:“你把樊景洲怎麼了?你們給他下藥了對不對?快點告訴我!”
霍堯端着一些食物走進來,放在桌子上,“他很好,現在可能正在風.流快活吧?畢竟你們已經離婚了。”
“我根本就沒有同意離婚!”唐芯瞪着他,但是眼裡卻不自覺地淌下淚水,這怎麼可能呢?她明明什麼都沒有籤。
“你覺得他需要你簽字才能離婚嗎?”霍堯轉開視線,看到一地的書,露出一個微微憂傷的表情,“你怎麼把我姐姐的書翻成這個樣子。”
姐姐?
“什麼姐姐?”
“姐姐就是姐姐啊。”霍堯蹲下來,一本一本地把書撿起來。
唐芯看到沒鎖的門,眼光又瞥到了檯燈旁邊的花瓶,心生一計!
她悄悄地走過去,握住花瓶,高高地舉起……
“如果你想用這個花瓶將我打暈的話,外面的人就會衝進來。”霍堯正對着書櫃的玻璃窗,明淨的玻璃窗上面,唐芯高舉花瓶的映像十分清晰。
唐芯凝望着玻璃中的自己和霍堯,兩人的身影重疊了,看上去就像是融爲了一體。
然後,霍堯又扯出一個笑容,看着鏡中的人。
“大不了就跟你一起死!”但是唐芯的手卻放下來了。
霍堯將手上的書放回書櫃裡面,淡然道:“對待一個救過你命的人,你就是這麼絕情嗎?”
花瓶從唐芯的手中滑下,跌在地毯上面,發出沉悶的聲音。
“你救過我一次,但是你害過我無數次。”
霍堯的動作頓了頓,不再言語了。
唐芯忽然想到什麼,拿出剛纔藏着的照片,“這個就是你的姐姐?葉艾馨的媽媽?馬修的……戀人?”
“他不是我姐姐的戀人!”霍堯低吼一聲,臉色很難看。
唐芯被他突然爆發的情緒嚇得不敢說話,怔怔地看着他,心裡面卻充滿了疑問。
霍堯瞪着照片上面的男女,眼眸被怒氣漲得通紅。
“他只是一個無恥的混蛋而已,他配不上我姐姐,這張照片根本就是假的!”霍堯搶過唐芯手裡面的照片,撕成了無數的碎片。
“我姐姐和我姐夫纔是相愛的!是他害了他們一生,是他讓馨馨變得一個孤兒……”
他的聲音漸漸地變輕了,像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霍堯抹了一把臉,重新恢復冷靜,“這些事情,你最好不要跟其他人說,尤其是馬修。”
“既然你這麼恨他,那你爲什麼要聽他的命令?”
唐芯的問題,讓霍堯勾起一個無聲的笑容,“因爲我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目標。”
這個答案,讓唐芯心寒。
“在沒有完成那個目標之前,我是絕對不會殺他。”
留下這樣的話,霍堯轉身離開了房間。
只是唐芯的心中卻翻起了巨浪,他們的目標是誰,這個答案是如此的簡單。
難道他和樊景洲就那麼大仇?就算是姐姐的死也要放在第二位?
如果真是這樣,唐芯寧願樊景洲就那麼恨着自己罷了。
……
地下根本沒有陽光,房間沒有窗,只有燈。
唐芯把剛纔霍堯撕碎的照片重新粘起來,她覺得是她對不起這個女孩子。
既然她是霍堯的姐姐,那麼她也是樊景洲的親戚了吧?
而且,這個女生給人的感覺根本不像是什麼壞人。
一張支離破碎的照片出現在唐芯的手裡,正好缺少了馬修的臉。
唐芯找遍了所有的地毯都沒有找到,只好趴下去看牀底下。
有一個小小的盒子進入了唐芯的視線之中,伸手去勾,好不容易纔將小盒子勾出來。
這是一個漂亮的古典木盒,裡面裝着幾本手寫的日記,還有另外一張照片,還有的姐姐和另外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不同馬修,有着相當出色的東方面孔,黑眼黑髮,斯文儒雅,有種讀書人的書香味。
唐芯坐在牀上,開始看女人的日記。
“3月14日,晴。今天來了一個新的老師,沒有名字,大家都叫他教官。他長得很帥,明明只有我的年紀,卻已經成了教官,每個人一開始都很不服氣,但是後來他也展示了身手,的確很強。”
這就是日記?看上去好像根本沒有什麼感情啊。
連續看了好幾天的內容,幾乎都是有關這個教官的。
“6月20日,暴雨。”
“我們明明是敵對的,他已經殺了我的同伴,在他的槍口指着我的額頭時,我真的以爲我要死了,我的腦子裡面只有阿堯,只有家族的仇恨……下一刻,他竟然放過了我,那雙藍眸似乎看出了我的害怕,他轉身離開。”
“我已經忘記了自己當時怎麼想的,我害怕再落在他的手裡,對着他的背影開了槍。”
“之後,我就被迫照顧教官,他真的是一個很挑剔的男人。”
又翻過一頁,只有日期和天氣。
連續好幾頁都是這樣,只有8月的某一天,日記的內容終於繼續了。
“抱歉,我的日記。這一個多月來,爲什麼沒有看望你,是因爲我……愛上了一個男人,我的教官。”
突然,門又敲響了。
唐芯裝着睡覺的模樣,把日記和盒子都藏着被子底下。
進來的人是醫生,來給唐芯檢查身體。
“你的東西都沒有吃嗎?”緊接着進來的人是馬修,他看了一眼桌子上沒有動過的食物,關切地問了一句。
但是他的語氣總讓你覺得他是真的關心你,唐芯忽然明白霍堯的姐姐爲什麼會喜歡他了。
馬修的眼神一滯,拿起了唐芯拼接好的照片,感慨道:“沒想到被你找出來了……”
“抱歉。”唐芯知道他肯定會看到自己的臉是空缺的。
“沒事。”馬修放下照片,“該說抱歉的人應該是我,動手吧。”
唐芯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幾個人壓制住了,她根本無法掙扎,任由醫生將一管血抽出身體。
血抽完,馬修的臉色完全沒有變化。
“有了你的血,鯊魚回來的。”
“什麼意思?”唐芯朝他走過去,但是眼前一片迷迷糊糊的,馬修的身影似乎變成了一個、兩個……
馬修將暈倒的唐芯抱住,重新放回牀上。
伸手撥弄她額上的髮絲,看着這張白皙清秀的小臉,腦海裡自動浮現出另一個人,“親愛的,你註定是引誘鯊魚的餌。”
……
半個小時後,一塊沾着血的衣服被送到了樊景洲的面前。
他纔剛剛恢復意識,就看到了一塊刺眼的血布。
“驗出來了嗎?”
“的確是夫人的……”餘靖行的聲音越來越小。
樊景洲的瞳孔驟然一縮,他無法想象唐芯現在正在接受着什麼樣的折磨,這樣的血量雖然不能致死,但已經十分讓人心驚。
尤其是,在他那樣誤會她之後……
只是樊景洲還是不明白,爲什麼有人給他解毒的藥劑?
“我們走吧。”他剛剛站起身,腹部的劇痛就讓他的腳步倒退,跌坐回椅子上。
餘靖行立刻走過去要扶他,被他強硬地推開了。
“滾開!”
“但是,少爺,你現在的情況,過去也是……”送死而已啊!
樊景洲狠狠地瞪他,雙目通紅,手臂上青筋暴突,“你快點去做準備,快!”
餘靖行只好離開,只是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將身後的門關上了,乾脆地把門一鎖。
門口的幾個人都愣住了,“這……”
“你們守着門口,不要讓少爺出去知道嗎?”餘靖行擼起袖子,“這個任務就交給我吧,少爺不能再受傷了!”
他剛走幾步,身後就傳來瘋狂地砸門聲,伴隨着樊景洲的怒罵。
還是快點走吧!餘靖行快步離開。
聲音越來越大,突然,一張椅子竟然破門而出,隨即便是樊景洲宛如是戰士一般的身軀。
他眼眸一掃,定在了餘靖行的身上,陰沉地看着他,冷漠如冰。
“少爺……”餘靖行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嚇人的少爺,就算是經歷百戰的他,渾身都有點發抖。
樊景洲朝他走過去,卻意外地沒有停頓,只是在越過的他的時候,留下一句話,“回來之後,你自己領罰。”
餘靖行看着他的背影,卻不自禁地嘆氣。
這一次去,恐怕……他真的只是想保護少爺而已啊。
樊景洲腳步頓住,餘靖行以爲他真的撐不住的時候,樊景洲只是回頭看他,“跟上來的話,懲罰減半。”
餘靖行立刻追上去,樊景洲卻攥住他的手臂,碰觸到他的眼神,餘靖行卻發現心臟猛地滯停。
“如果我不能回來,就罰你照顧好我的家人。”
那一刻,餘靖行忍住了要落淚的感覺。
“……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