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凝哈哈笑罵道:“我知道啦,你沒臉讓我救你,可我偏要做你的救命恩人來!”
風幽氣的大怒,喝道:“若老子手中的飛劍沒毀,這扁毛畜生哪裡是我的對手?”
李凝面色凝重道:“這雕兒少說也有第二階的修爲,老子現在可對付不了。你快逃罷!”
“逃?”風幽的眉毛都跳了起來,他破口大罵:“老子需要逃嗎?”
他似是真的生氣了,李凝也不理他。被巨雕一翅扇飛跌了七八個跟頭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好在這巨雕靈智算不上高。不肯來追李凝,反而又去追風幽去了。
逍遙派是劍仙一流的門派,於劍道方面可謂是了不得。風幽此番沒了劍又動不得真氣,便只能用俗世的拳法與那巨雕鬥。可他以前殺人斬妖擡手就是一劍,哪裡肯與人擡手就是一掌來?
被那扁毛畜生逼得岌岌後退,身上的舊傷發作。那背上的爛肉滴下許多血來。
眼看着那巨雕要啄去自己的雙眼,一道身影飛身閃了過來。只聽李凝喝道:“老子可是被逼的!”
說話時飛身站在了那巨雕的背上,一掌死死的拍在了巨雕頭頂。
這巨雕靈智不全,還不大懂得運用真氣。被李凝身吞之法掃中,不知道擊飛李凝。事故遲疑之間李凝得了先機,加之李凝本來就快突破御氣期,所以李凝一吸之下那巨雕悲鳴一聲。瞬間化作了一團血氣沒入了李凝體內。
‘呼’的一聲輕響,那突破不得的第二階給瞬間突破了。
李凝又驚又喜,傻傻的看着風幽來。
風幽同樣驚詫的看着李凝,忽然面色一沉喝道:“你修煉的是什麼邪術?”
李凝面色一紅,他這太乙嗜吞之法乃是當年太乙派傳下。那太乙派乃是當時公認的魔教,那麼太乙派傳下的功夫必然是魔功了。
李凝雖然心中承認,嘴上卻不肯承認,反回道:“誰說這是魔宮來?”
風幽道:“將人全身化作血氣爲自己所用,此種有違天道之法,不是歪門邪道是什麼?”
李凝狡辯道:“哼,這扁毛畜生可不是人。我又沒讓人變成血氣!”
風幽見李凝狡辯,氣的怒極而笑,從沒見過他鐵青着如此的臉。他指着李凝鼻子笑罵:“ 好,好,好!小雜種,爲人者當要有俠義心腸,正義之感。你一身修爲全傳承於我,既是老夫將你一手創出。那好罷,我便廢去了你的一身修爲!“
李凝嚇了一跳,面色一變。他一身修爲來之不易,都經歷過幾番變故而來。怎捨得給風幽廢去?
他被風幽嚇得退了幾步,頓時喝道:“這修爲是老子自己修來的,與你何干?”
“哼!”風幽道:“你那玉人心法可不是我傳授你的麼?”
李凝道:“誰說老子的修爲是練玉人心法的來的?”
確實,他能突破道此番修爲全是因爲練杏老長生訣到了第五層之故。
風幽見李凝不似在說謊話,又驚又怒:“枉我對你一片期望,你居然遁入魔道來!”
李凝心中暗罵‘老子何時遁入魔道來?’可此刻風幽發火,李凝着實不肯多說。
風幽越說越怒,道:“你這是什麼?”
說話時,將李凝腰間的丹藥扯出了五六瓶來。
李凝嘀咕道:“丹藥!”
風幽臉色發黑道:“嘿,你知不知道偷丹藥的罪名來?”
李凝傲氣的道:“很厲害麼?老子早不想在逍遙派呆啦,老子救了你就要下山啦!”
風幽聽言不知怎地身子一顫,面色一僵。李凝嚇了一跳,風幽惶惶纔回過神來笑罵道:“滾罷,你愛滾便滾!”他想起自己曾經低下頭來去求掌門,爲的就是讓李凝進入內門。他生氣李凝偷丹藥,便是怕他被逐出宗門。可是此番看來,自己的顧忌全沒了。
他指着李凝,雙手有些顫抖:“我,你,你修煉魔功,可知錯?你竊取丹藥,可知錯?你結交狐妖,可知錯?”
一連給李凝安了三個罪名,李凝大怒。自家忍着讓他罵了那麼多句,這老雜種怎麼越罵越順口來?喝道:“老雜種,你別忘了我偷丹藥是爲了救你,你怎麼這般狼心狗肺?”
風幽怒小道:“好,好,好!早知道你的丹藥時偷來的,老子死也吐吃!”他呸呸呸的在地上吐了好多口水,然後重重的用腳將口水抹掉。
他忽然看着李凝道:“我不能放了你這小魔頭走,你隨我去見掌門!”
李凝嚇了一跳,他雖然不知道竊取丹藥時什麼罪名,但想來決計不輕。加上風幽口中說的狐妖未必是假,只怕自己真要被逍遙派殺死罷!
想到此處,他大是驚訝又大爲失望的看向風幽:“風幽,你真想殺我麼?”
“我!”風幽冷冷哼道:“老子非殺你不可!”
李凝淒厲的笑了起來,道:“好,旁人若要殺老子老子決計不幹。可你風幽待我不錯,老子今天可就由得你來。你要殺你的大恩人,!”
說罷,竟然不逃。
風幽微微驚訝,驚訝於李凝的膽氣。
李凝怒目而視,喝道:“怎麼不抓我去領賞?”
風幽嘿的一聲一把抓住李凝,大踏步朝着前方走去。李凝心中悲憫無比,想起自家這幾月來的苦楚。想起自己爲了風幽差點在花園之中丟了性命,想起自家去偷丹藥,想起自己先頭冒險斬殺巨雕時的毫不退縮。
他本以爲風幽如自己一般,是決計不肯將自家的難處說出來的。他本以爲風幽會理解自己,哪知一片好心全被當做了驢肝肺。
李凝忽然心中有所領悟,原來天下間除去自己外再沒有一個可信之人。
那白衣少女明明是狐狸精,她卻騙我。想來,她便是果真想要殺我罷!
風幽表面對自己有恩,到頭來還是要殺我,看來這樣的人全部可靠。
至於張瑩瑩,她們早便欲除我後快!
想起多般種種,他忽然覺得天下間除了自己有情有意外真正的漢子少的很。一股孤獨,驕傲的心思油然而生。他不禁大大的挺起胸膛,一瘸一拐的隨着風幽朝外面走去。口中郎喝道:“我,本是天下間一個很好的兒郎。哪知那昏庸的皇帝有意傷,我手持大刀衝鋒....”
高亢的曲調,一瘸一拐的身影消失在了這處蒼茫山... ...
當風幽和李凝同時出現在衆人眼前時,沒有哪個弟子不會多看上兩眼。
這一老一少,老的鬍子拉碴,渾身是血。少的狼狽不堪,一瘸一拐。出奇的是這二人都同樣的面色鐵青,雖然是牽着手全互相誰也不看誰。只是冷冷的盯着前方的路,朝前邁步。似乎誰也瞧不上眼,似乎誰都跟他二人有仇似的。
所有人都傻眼兒了,各自猜想着這一老一少究竟唱的哪一齣?
風幽大多數弟子都認得,知道這是一個老瘋子。而李凝,少部分人也是曉得的,知道這廝是個囂張的小瘋子。老瘋子和小瘋子牽着手,那逍遙派一定是要出大事兒啦!
有好奇的弟子看着老瘋子和小瘋子邁步朝丹頂峰走去,那些守門的弟子見道士風幽誰也不敢阻攔。
一步一步爬山,二人上到山頂之時。一個青年駕着飛劍奔了上來,落在李凝而後風幽面前。他恭恭敬敬的對風幽道:“風長老,不知來我丹頂峰有何要事?”他心中暗暗猜疑,不知是哪個高深的人物竟然能將風長老擊傷?
風幽道:“你們師傅在嗎?”
那弟子忙道:“師傅正在大堂,風長老稍後我且去稟報一聲!”
風幽忙點頭道:“好得,好得!”
那弟子轉身離開,李凝冷哼道:“瞧你低三下四的樣子,可活的沒有一點漢子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