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幽駁道:“你懂什麼,那小子是李彤的弟子。李彤可是掌門的真傳弟子,身份比我也高出一些!”
李凝知道李彤的身份和孤寒百的身份地位一般無二,心中對她固然高看幾分但自家既然不打算在逍遙派呆了何必敬重他來?
當即冷哼道:“李彤,好厲害麼?是了,我偷了她的丹藥你怕她打你,你就拉我來給自己開脫罪名來了!”
風幽大怒,就要反駁。可終究撇了撇嘴,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他倒是終於懂得如何對付李凝了,若你罵他打他反而不好,若你不與他說話,那你就不會吃虧。
風幽果然閉嘴不言,李凝心中惱他自然也不再多說話來。
不多時,先頭的那青年又走了出來,淡淡的掃了李凝一眼然後恭敬道:“風長老,我家師傅有請!”
風幽這才牽着李凝朝着裡面走去,
好一番場景,那大殿十步之處必有弟子把手。他們一個個手持飛劍,腰環儲物袋。昂首挺胸,威風凜凜。
李凝暗讚了一聲霸氣,隨着風幽走入了大堂。
遠遠的,便看見一個青衣女子雙手舞動,眼前的一個巨大丹爐內騰騰的燃着烈火。風幽拉着李凝在一旁觀看不敢打擾,而那青衣女子也仿似沒有察覺風幽二人的到來。
李凝仔細一看,心中暗驚想起這女子正是上次偷丹藥時叫住自己的那個女子。
莫非,她便是李彤?
李凝嚇了一跳,卻見李彤雙手舞動。旁邊四五個道童拿着蒲大的扇子不住的對着裡面扇風。那丹爐之中熱氣迴流,這四五個道童也不知是累得還是熱的,渾身都是冷汗。
李彤淡定自若,雙手不斷的掐訣。只聽那丹爐中噼噼啪啪的傳來聲音。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李彤忽然睜眼喝道:“沒吃飯麼?怎麼一陣風都扇不起來?”
那四五個道童暗暗叫苦,慌忙加足了力氣拼命對着爐火猛力扇風。與此之時,那丹爐竟然開始轟轟的搖晃了起來。李凝看的詫異,道:“哎呀,可是丹兒要出來了麼?”
沒人理睬他,只見李彤雙手一招。那丹爐的蓋兒呼的揭開,其內有七顆金燦燦的丹兒飄了出來竟然一一飛入了她手中的玉淨瓶內。欣慰一笑,將玉淨瓶藏入袖中。那煽火的四五個道童這才歇了口氣,累得躺倒在地用袖子給自家臉上扇涼風。
沒人嘲笑那四五個道童的狼狽模樣,李彤這纔看向了風幽。忽而詫異道:“風長老何故如此狼狽?”她接着看向李凝,忽然笑了笑,似乎也認出了李凝來。
李凝被她瞧得心中砰砰直跳,臉色通紅似乎做了賊一番。先頭的囂張氣焰頓時沒了個蹤影。
風幽撤開李凝的手拱手道:“李彤師侄別來無恙,今天我攜了這小賊上來原也有些事情!”
李彤笑了笑擺手道:“我知道啦!”
風幽一怔,心中暗襯:“我沒說,她怎就會知道了呢?”
李彤想了想,從袖中拿出玉淨瓶兒來,倒了一顆丹藥遞給風幽,那金燦燦的丹藥着實惹眼。李彤道:“這丹兒風長老服下,你受傷不輕咧!”
風幽擺手,他看了看李凝忽然大踏步走到了大殿中的一角遠遠的避開。不知是避開李凝還是有意避開旁人。
李彤也走了上去,兩人遠遠的嘰嘰咕咕的說着話兒。只見李彤不時地似笑非笑的看向李凝,終於兩人似乎都達成了協議二人都種種的點了點頭。
看風幽的面色似乎談成了一件大事兒,喜色掩蓋不住,連帶看向李凝時也板不起面孔來。那李彤同樣面帶笑意,走了過來打量了李凝一眼道:“聽風長老說你有一身的力氣?”
李凝修道時間不長,剛開始時耍的是俗世間的內功。那時候將俗世的武功練得出神入化,所以力氣比起修道士反而見長。他冷哼一聲,道:“力氣便是有的!”
李彤又道:“聽說你這人認錯受罰?”
李凝心中得意,暗道:“莫非我認錯受罰的英雄事蹟被傳開啦?”當即昂首挺胸道:“那是,男子漢大丈夫!”
李彤便道:“你偷了我的丹藥,你可知道該怎麼做?!”
李凝眼睛一瞪,喝道:“你要我做道童?”
風幽怒道:“嘿,做道童還是便宜你來。一會兒還得請示掌門,說不得要砍了你!”
李凝最不怕人嚇唬,斥道:“好怕麼?腦袋掉了碗大的疤,老子二十年後還是條好漢!”
李彤道:“好,那你先做個煽火的道童。我與風長老去掌門那兒請罪!”真傳弟子不喚掌門做師傅,直接喚的是掌門來。
李凝嘿嘿一笑道:“怕你怎得?小爺便在這兒呆下了!”
那李彤和風幽這才大步走出了殿堂,那躺倒在地的四五個童子回了力氣。他五人先頭看見李凝囂張的氣焰,連風幽也敢罵,自家師傅也敢頂。便暗暗猜測此人來歷不善,頓時想要巴結。一個童子道:“師兄姓什麼?”
“李凝!”
“是曾經在青木峰鬧事兒的李凝麼?”其中一個童子最快的問道。
李凝嘿的一聲道:“青木峰惹惱了我,我便鬧了起來。好可怕麼?小爺此番不是照樣好好的活着?”
衆人暗自傻眼,一時之間倒對李凝刮目相看了起來。
往後的一個月中再沒有看見過李彤,也沒有看見過風幽。
這二人似乎早已忘了李凝,如同兩年前一般,那時候承諾的風幽也是小事兩年不見。
如此,時光荏苒竟然過了一個月來。
隆冬時節,此番大雪封山。天地間有了冷意,李凝整日裡跟一干童子廝混。煽火,偶爾翻閱一些簡單的丹藥譜。
一個月中足以讓他學會一些本事,一個月中他對於丹藥的練法也有了基本的概念。這一個月中,他雖然未能突破道第二階,但修爲卻時時刻刻在精進。
這一個月來他忽然有些後悔。
自己憑什麼讓人殺來?風幽,他好了不得麼?明明是自己救他來,憑什麼要讓他們來殺?
想到此處,李凝頓時慌了。頗爲自己當時的意氣用事而懊惱。
那日裡若非情況緊急,眼看風幽性命不保。那身吞之法,李凝是斷不會輕易使用的。
那法子雖然殺傷力極強,極爲霸道。但終究於己沒有太大的好處,比如強取人家血脈容易造成自己真氣不純血脈不精。光是這一點,便是一個大大的隱患。
但那吞魂之法,卻也有許多益處來。
此法雖說利大於弊,但除去保命時用,其他的李凝絕不會輕用。
自己斷非邪門歪道,則能束手就擒?自己爲救人而偷丹,哪知那風幽老雜種不領情來?
“嘿嘿,李凝訕笑。在孤雪之中頗爲懊惱,他俯瞰山下皚皚白雪朗然道:”偏是大丈夫做不得長命人,若真如此我憑什麼要去做那大丈夫?“
他又道:”你等看不起我,打我,罵我。小爺憑什麼看你們臉色,聽你們的話兒來?“
又道:“我憑什麼做個煉丹的童子?”想到此處,他忽然義憤填膺。
卻在此時,有人喊道:“嘿,李凝,快去煽火!”
李凝惱道:“不去啦,小爺不伺候啦!”
那青年嘿的一聲喝道:“你說什麼?誰讓你不去的?”
李凝道:“小爺不想去,便是不去啦!”
那青年大怒,煽火是個體力活,往往爲了一爐丹藥成功一定會加緊力度。而此子居然敢說不去?真的是個大膽。若他不去,旁人豈不是要多累半分?
青年惱怒,便上來拽李凝。李凝反手甩脫他的手腕,那青年見李凝動用了真氣便怒道:“你別逼我動手!”
李凝罵道:“憑你也想欺負小爺來麼?”
那青年大怒,飛劍一揚。寒芒朝着李凝閃現而來,李凝嚇了一跳被那青年使了個大殺招。他當即後退,那飛劍堪堪從他脖頸橫過。腳下一滑,差點兒從高崖之上摔了下去。
那邊有幾個弟子眼見這方異狀,齊齊喝來:“李凝,你做什麼欺負人來?”
李凝大怒,喝道:“沒長眼的東西,你們看看究竟是誰欺負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