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倒是蕭笙沒有想到的,他已經是全力的閃躲了,但是還是被這長矛刺破了胸甲。
蕭笙心中憤怒之極,眼睛死死的盯着奔查,下一個五雷咒還沒有丟下去,奔查得了便宜,哪能留着餘地,便又奪過了幾隻長矛,接二連三的朝着蕭笙的位置拋擲了過去。
這奔查沒有掩飾自己的實力,每一根長矛的後面,都帶着一絲微弱的尾焰。帶着風雷之聲。
蕭笙一驚之下,便連忙升高的高度,躲閃着這些飛過來的長矛,依舊是弄的比較狼狽。
饒是蕭笙的修爲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但是這麼長時間的消耗,也是蕭笙承受不住的,漸漸的,有一種後力不濟的感覺。
蕭笙不在遲疑了,便朝着代郡的城牆之上掠了過去。
代郡的守將,早就發現了城下敵軍的異動,便第一時間登上了城牆,只見城下一片火海,在火焰之中,電光四射,便知道自己的援兵就要到了。
可是仔細觀察了半天之後,才發現,並沒有自己期盼已久的援兵的身影,只是在天空之上,懸浮着一個人,這個人正不要命一樣,往下面丟着各種的符咒。
仔細看去,才發現,這個人正是蕭笙陛下,便帶着手下的軍兵齊聲的高喊,戰鼓敲得山響,給蕭笙擂鼓助威。
漸漸望望的,蕭笙的攻擊密度漸漸的減弱了,這守將也似乎明白了,根本就不是什麼援軍趕來了,而是隻有蕭笙自己前來的。
單單是這樣的情景,就已經讓這個忠心耿耿的守將感激涕零了。緊接着,便爲蕭笙捏了一把汗,堂堂一國之主,就這麼闖營相救,腳下便是如狼似虎的八萬之衆,倘若......
守將不敢往下想了,只見蕭笙就像是一個飛倦了的風箏,朝着城牆飛來的時候,便緊張的緊緊地捏着劍柄,已經暗暗的傳下將令,萬一陛下體力不支,便拼死出城相救!哪怕是拼上全城軍兵的性命,也要保護的陛下週全!”
蕭笙現在,忽然有一種真氣全部耗盡的感覺,原本支撐着自己懸浮在控制的力道,越來越弱,他只是要進了牙關,即便是墜落,也不能墜落在敵陣之中。
就在蕭笙漂浮在城牆上空的時候,真氣不濟,便像是折翼的鳥兒一般,墜落了下來。守將眼疾手快,雙腿用力,朝着蕭笙墜落的方向便竄了上去。
將蕭笙接在懷裡,便朝着城牆一頭栽了下去,這個守將用自己的身體,給蕭笙充當了肉墊,結結實實的砸在了城牆之上。
這一下可是摔得不輕,別說是這個守將了,就連蕭笙,也是摔的七葷八素。
守將還是十分擔心蕭笙的安危,不顧自己胸口之上鑽心的疼痛,忙問道:“陛下!陛下!你不要緊吧!”
蕭笙一口氣沒有喘勻,便想着在地上爬起來,可是現在,渾身都是火辣辣的疼痛。就想是散架了一般,胸膛之內氣血翻涌,有一種要吐血的感覺。
守將的身子,要比蕭笙結實的多,便忙招呼着一邊圍上了的軍兵道:“快,送陛下去休息!叫軍醫來看看!”
蕭笙暫時說不出話來,但是卻擺了擺手,制止了七手八腳擺弄着擔架的軍兵,便扶着一個人的身體站了起來,雙手扶在了城牆之上,才感覺這口氣喘勻了很多低聲的道:“來兩個人,站在我身後,悄悄的架着我!城中的軍兵,還有城下的敵軍不知道我的生死!我要穩定軍心!”
雖然軍兵們依舊不知道蕭笙是什麼意思,便照做了,兩個人高馬大的傢伙站在蕭笙的身後,暗暗的架起了蕭笙的兩隻胳膊,蕭笙感覺丹田之內的真氣,有了一定的恢復,便朗聲的笑罵道:“來的這個人,是奔查吧!老子今天就讓你瞧瞧我的本事!讓你永遠後悔跟南疆爲敵!”
說罷,便吃力的把手伸進了乾坤袋之中,每一個動作,都會引發劇痛一般。疼的蕭笙冷汗直流,蕭笙強忍着疼痛,在乾坤袋之中取出了一道火咒,夾在手指之上,嘴裡唸唸有詞,用真氣去催動了紙上面的符咒。”
說罷,便對身邊的軍兵道:“你們這裡,箭射的最遠的人是誰!”
這個時候,一個看上去雖然瘦弱不堪,但是雙臂奇長的傢伙跑了過來,一看就知道,這個傢伙是一名出奇的弓箭手,蕭笙命人將火咒捆在一支鵰翎箭上,便命這個人朝着追擊上來的蠻夷軍兵的陣營折了過去。
弓箭手知道蕭笙現在要做什麼,便點點頭,用盡了渾身的力道,將這支鵰翎箭射的遠遠的,在黑暗之中,火把微弱的光芒之下,這隻鵰翎箭嗖的一聲,便消失在了暗夜之中。
蕭笙依舊是嘴脣翕動,調集着最後的一絲真氣。全部都用來追蹤着這道火咒,忽然,蕭笙眼神一亮,毅然決然的說了一句:“擊!”
只見遠處蠻夷人的頭頂之上,憑空的便燃起了滔天的大火,就像是一片燃燒了的雲團一般,覆蓋在蠻夷軍兵的頭頂,隨着蕭笙真氣的注入,這團伙光越來越大,漸漸的,竟然有一處小校場一般大小。
蕭笙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陰冷的笑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淡淡的說了一句:“破!”
只見這些火焰,就像是能夠流動一般,頓時失去了漂浮的動力,便朝下面聚集在一起的蠻夷軍兵傾瀉了下去。就像是鋼水流淌一般。
蠻夷軍兵今天晚上,將是他們有生以來最最恐怖的一夜,先是被火攻,那個時候,蕭笙還漂浮在空中,一方面控制着火勢。一方面還要保持着懸空,所以第一次的火咒,並沒有達到多麼大的效果。
而這一次,則是蕭笙拼盡了全力,將體內能調集的全部真氣都運用到了這次的火咒之上。那便是何等的壯觀。
城下頓時陷入到了一片的火海。
蠻夷軍兵,剛剛在上一場火攻之中緩過神來,現在有陷入到了另一場更大的火攻之中。奔查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是還是保持着最後一點的理智。忙驅趕着手下的軍兵道:“散開!快散開!別扎堆!”
蕭笙望着亂成一鍋粥的城下,竟然一陣體力不支,軟軟的栽倒了下去。
這個時候,守將也爬了起來,上前一把抱住了蕭笙,用自己的斗篷遮住了蕭笙的委頓的樣子,眼珠一轉,大聲的吼道:“陛下萬歲,親自救我等於重圍之中!陛下萬歲!”
守城的軍兵,頓時有了主心骨一般,紛紛拔出了武器,瘋狂的齊呼了起來,有的眼角掛着淚珠,發自內心的呼喊道:“陛下萬歲!”
“陛下萬歲!”
“陛下萬歲!!”
可是蕭笙卻是聽不見了。
被守將送到了城守將軍府的時候,守將便是一臉的緊張,忙秘密的叫過了軍醫官給蕭笙診治。
軍醫官將手指扣在了蕭笙的脈搏之上,緊緊的皺着眉頭,彷彿是不敢相信蕭笙的脈象,片刻又去探蕭笙的鼻息,這一連串的奇怪的動作,讓守將心臟幾乎都跳出來了。也不顧自己被摔斷的幾個肋骨,又急又燥的問道:“怎麼樣?陛下的傷勢如何?”
這個軍醫官皺了皺眉,道:“脈象平和,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好像是耗盡了精神一般,現在已然昏睡了,暫時沒有大礙的!”
“可是!可是現在外面的蠻夷軍隊,雖然是遭到了重創,但也是沒有退兵,瞭解,今晚上的襲擊,必將激發蠻夷人的兇性。明日的鏖戰恐怕是更加的艱難,這個時候。陛下卻昏睡,如何是好!”
守將長吁短嘆,一時拿不定主意。
這軍醫只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道:“爲今之計,便要請師尊下山了!只有師尊才能解決現在這個情況!”
“你有把握麼?”
“有的,我師尊的醫術能夠起死回生,枯骨生肉,將軍切莫驚慌,我這便請我的師尊!”軍醫說的很篤定,便在懷裡抽出了一個竹筒,取出來一支高香,用燭火焚燒之後,便插在了香爐之中。
一縷香菸嫋嫋,朝着洞開的房門飄了出去。這軍醫唸唸有詞,一支默唸了三遍,纔在地上站起來,揉了揉痠疼的膝蓋,道:“我的師尊已然是知道了,現在正在趕來的路上。”
守將原本是不相信這些神頭鬼腦的法術的,但是此刻,也是死馬當活馬醫了,便在蕭笙的臥室之中,來回的躲着步子。還沒過一個時辰,軍醫便精神一震,道:“世尊駕到!”說罷,便朝着臥室的外面迎了出去。
守將也跟在了身後,只見四周紅燈的照耀之下,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正仙風道骨的站立在院子之中,身上的道袍隨着微風輕輕的飄舞着,三縷純白的鬍鬚當空飛舞這,就像是得道的老神仙一般。
軍醫趕緊跪伏在地,道:“弟子情急之下,只好求師尊下山相助!”
這老者只是微笑着擺了擺手,道:“我都知道了,你先起來再說。”沒想到軍醫是站起來了,守將卻是重重的跪在了地上,道:“請仙長出手搭救我們陛下!在下願意付出任何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