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光耀眼,至尊至貴,衆兵鹹崇,人神共畏。】
玄真掌門和玄甫道長暗暗地試探,鍾雁冰從容應答着。對於師門這幾位道長,鍾雁冰自是不會相瞞,只是他曾立下重誓,不得講出“換容易骨術”是從哪裡學來的,更不得將此術傳與他人。
他只說了句因機緣巧合,在星海時學了一種秘法,得以逃脫。對於那上古姬家,鍾雁冰幾次差一點提起,姬字更是脫口而出,講了一般吞了回去,不過以玄真掌門和玄甫道長的高深,也是猜到了一二。
“哈哈哈哈,你小子竟然還學到了上古秘法,哈哈,好啊!”
玄蕭道長聽了大笑,以他性格自然不管究竟是什麼變換容貌的還是什麼隱身消失的秘法了。
玄真掌門卻心中明白,暗道:“曾經無比輝煌的上古姬家如今只能在虛空來往間殘活,而當年又是那樣被滅的,這樣一來,幾日後的大宴更是十分必要了。”
衆人又相談一會兒,玄真掌門將鍾雁冰叫去,帶他來到了天璣峰後山,藏寶閣。
來到藏寶閣,鍾雁冰不覺想起了他那口若懸河,十分有趣的邱老哥,一樓的窗前,那些個挑燈夜談的日子,把酒言歡,十分愜意,邱厲龍倒不覺得,他一時貪圖美酒,得意興起的那些講述,深深地影響着一個修道者對外來世界好奇憧憬的幼小心靈,整整十年過去,也不知他邱老哥身在何方,是福是禍。
玄真掌門領着鍾雁冰,接連見過三層的守護長老,直接來到了第四層。
藏寶閣第四層,一向神秘,據說幾百年來,除掌門以外,無人來過。
前三層鍾雁冰也算熟悉,打小也算是跑來過幾回,來過最多的時候也就是邱老哥秉燭夜談那段日子了。
這第四層不似前三層那般恢宏敞闊,卻是僅有房間一處,空間狹小,密不透風,鍾雁冰好奇,第四層竟然沒有長老把守。
看着鍾雁冰左尋右找的樣子,玄真掌門道:“這第四層本有薛長老把守,不過自從確認了劍鞘出世之後,薛長老便隱退後山了,只留下了這第四層他畢生守護之物,劍鞘出世,此物激活,如今這第四層是此物自己保護自己。”
“自己保護自己?究竟是何物?如此尊貴又神異?”
鍾雁冰十分好奇,如今玄真道長帶他來到藏寶閣第四層,一定是跟此物有關了。
玄真掌門忽然閉口不答,他神色鄭重地打開門鎖,慢慢推開了藏寶閣第四層的房門。
隨着“吱嘎”一聲脆響,黑洞洞的房間內,跳出一道藍光,朝向門口,小心以對,頗有靈性。
鍾雁冰定睛看去,是一道劍身的影子。
玄真掌門悠悠道來:“這是劍靈,自劍鞘出世後孕活而生,它之所以有靈智,是因爲乃是當年恩師的一縷精魂所練。”
“劍靈?虛靈師祖的精魂?”鍾雁冰訝異。
“沒錯,你可別小看了它,這可是我太虛門至關重要的寶物,而它之所以叫做劍靈,並不是身爲劍型,而是因爲,他出自神劍,便是你手中的這把七彩飛虹神劍”,玄真掌門這樣一說,鍾雁冰也趕忙將身後的大石劍摘了下來,雙手捧着,拿到胸前,細細端詳,連此劍的劍靈都是太虛門至關重要的寶物,那他手中的神劍,豈不是門中至寶了麼?如此一來,他怎能不敬畏此劍。
那道藍色的劍靈,一見大石劍,反應強烈,“嗖嗖嗖”地在房中來往穿梭,極不安分,嚇得鍾雁冰整個身體都抖了起來,他經歷過太多生死場面,哪裡能被這樣的事情嚇到?如今,嚇到他的是大石劍與劍靈的特殊身份,太虛門重要之物,不免叫他心生敬畏,十分小心。
“劍靈感應到了飛虹劍的到來!你現在可以拔出飛虹神劍,收了劍靈,使其神形合一!”玄真掌門看了看空中不安分的劍靈,提醒道。
“神形合一!?難道我原來所用的七彩飛虹神劍,纔不過是個空殼子?而這神劍,竟有靈魂神識麼?神形分離時,神劍都有如此威能,如果神形合一後,那……”鍾雁冰想到此處,不免有些激動,他鄭重其事地握緊了飛虹神劍劍柄,看了看玄真掌門。
“嗯。”
玄真掌門點頭示意,給了鍾雁冰莫大的鼓舞,他緊緊地盯着橫在身前的大石劍,右手用力,“鏘”地一聲,抽出了神劍。
飛虹神劍一出,神光閃耀,照得小小的黑屋通亮,那劍靈一見神劍劍身,豪不猶豫,“唰”地一下鑽進劍身,一縷藍光外裹七彩神光,劍靈的劍首收了進去,藍光不見,與劍身合一。
鍾雁冰一握此劍,當真激動不已,劍鞘與劍身相合時候,仍是大石劍模樣,如今劍靈也與劍身合一,劍身、劍鞘、劍靈,三者歸一,當真不凡!
只見那寬長的劍身,雖仍是大石劍輪廓,卻發生了實質性的巨大改變:飾如雲紋,紋中蟠螭,遊走劍室,如龍衝廓。整隻劍身自上而下,盡顯尊容。七彩緒結相系;劍首、劍格爲金;劍柄、劍鞘爲木;劍身寬大碩長,流轉着盈盈七彩神光;劍璏、劍珌均爲極品古玉,精美無比。
這把寶劍,神光耀眼,至尊至貴,衆兵鹹崇,人神共畏,簡直是一把絕世無雙的上古神兵!
玄真掌門一同見證了大石劍的涅槃之變,他長抒一口氣,示意鍾雁冰收了飛虹神劍。
鍾雁冰聽話的將神劍收了,不過仍按捺不住內心的翻騰,忍不住偷偷地撫摸着、觀瞧着如今這把漂亮之極、神形合一的大石劍。
玄真掌門領着鍾雁冰來到那劍靈方纔立着的木桌前,鍾雁冰這會兒才發現,桌子靠着的牆壁上,畫着五個人像,只是塵年已久,畫像全都模糊着,上面是厚厚的一層浮灰,只有最後一個畫像較爲清晰,那浮灰也並不是太厚,上面畫的是一位氣度不凡的老道,那老道側身望天,眉宇間英氣十足,腳下視乎踩着世上最高的山峰,世間已征服一切,唯有上天無法超越,眼神中,對蒼天充滿了思索。
“雁冰,隨我跪下。”
玄真掌門說着,雙膝彎曲,跪了下去!
這一個突然的舉動,叫鍾雁冰有些吃驚,自他出生以來,哪裡見過這太虛門掌門下跪的時候?他對面前這一幕驚得呆了,傻傻地愣在那裡。
“雁冰,跪下。”
玄真掌門又一聲慈祥的柔音傳來,鍾雁冰如夢方醒,在不跪下估計玄真掌門要生氣了,“撲通”一聲,鍾雁冰趕忙跪下了。
玄真掌門由左及右一一看過那些畫像,道:“這五位,是我太虛門的歷代掌門,由左及右一一排下,第一位最看不清楚的,便是太虛門的開派祖師素愚道長了,素愚師祖出身道教正真派,後因個性十足,天資愚鈍,惹了大禍,被逐出正真,不過他一心向道,自己創立了太虛門。至他仙逝時,唯有徒弟兩人,他總覺愧對道者,自己一生無成,唯獨創立了太虛門,也不知能撐到及時,平生樸素平凡,愚鈍遲緩,便自嘲道號素愚道長,兩個徒弟極爲恭孝,立誓將太虛門發揚光大,將來給素愚道長立碑畫像,以傳後人,素愚道長聽聞,臨逝時留下遺願,因自己平生樸素平凡,愚鈍遲緩,怕叫後人蒙羞,便不許擦拭畫像塵垢,令其自然,後來的掌門尊重崇敬素愚道長,便一一效仿,也下了命令,不虛擦拭自己將來畫像的塵垢,以致這些畫像都落着塵年灰土,你卻有幸,還能在虛靈道長畫像可辨時,一睹其尊榮。”
“哦……”
鍾雁冰深吸一口氣,內心很是莊嚴震撼,原來牆上他面前的五個畫像,便是太虛門歷代掌門,而最後這個氣度不凡的老道士,竟然是他那傳說般人物的師祖——虛靈尊者。
鍾雁冰靜靜地看着虛靈尊者的畫像,他側目又看了看玄真掌門老去的模樣,心裡想:“將來在虛靈師祖身旁,應該便是玄真師伯了”,想到此處,不知怎麼,鍾雁冰不免有些神傷。
玄真掌門自然不知鍾雁冰心中所想,他繼續道:“太虛門之所以能夠有今日的地位,全仗幾位前輩的開創和積累,他們傾盡一生,榮辱負重,嘔心瀝血,步步爲營,帶領太虛門一代代弟子,將我太虛發揚光大,而最重要的,便是你虛靈師祖了,而這把七彩飛虹神劍正是當年你虛靈師祖所用之物,如今,就在你的手上。”
鍾雁冰敏銳地感受到,玄真掌門對虛靈師祖的景仰與敬佩。
“這樣的神兵寶物,也如同你體內的金鐘一般,都是具有靈智的神物,他們也會如人一樣,選擇自己將要加入的門派,而對於他們來講,就是選定自己將來跟的人。七彩飛虹神劍,既然選中了你,自有天意,也有它的安排,我今日帶你來,不僅叫你收復劍靈,拜見祖上,更是要將重任託付與你。”
說到此處,玄真掌門略微停頓了一下,講道:“恩師生前曾有言:‘劍鞘出,太虛興’,而我也是在劍鞘出世後,才知道這恩師授意的掌門傳承竟然全在這神劍之上,如今七彩飛虹神劍的劍鞘、劍身、劍靈盡在你手,衆物歸位,衆望所歸,你當是我身後的下一任太虛掌門人!”
“我?下一任的太虛門掌門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