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東西?就光是看它一眼就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凝滯住了,動彈不得。
難不成玉佩一直要等的東西就是這個?
李炎現在來不及多想,因爲組成軍陣的兵馬俑已經不由分說地向他涌了過來,浩大的氣勢頓時席捲了李炎。
“嘶!”
一陣好像是摩擦銅器的聲音從軍陣上方的睚眥身上發出,幾乎要扯碎李炎的耳膜!
伴隨着聲音的響起,下面的兵馬俑像是得到了指揮一樣不斷變換着自己的形狀,終於有三支長矛分別從上中下三個方面向着李炎襲來。
同時土牆變換,正好將李炎的後路封死,不讓他有一絲一毫的逃脫機會!
不是吧?
你們這是要弄死我的節奏啊!
李炎總算是提前感受了一波敵軍入陣時的絕望,眼看着長矛離自己越來越近,李炎迅速地改變着自己的身體,以彎腰側身的方式閃過來自對面的攻擊,而那長矛也剛好貼着李炎的肩頭,左腰,大腿內側穿過。
同進李炎動轉自己的陽氣刀以一種斜向下的方式砍向那個離自己最近的兵俑。
“鐺! ”
刀鋒與兵俑的脖頸處發出激烈的碰撞,濺出一絲火花。兵俑“咯吱咯吱”地轉動着自己的頭,手中的長矛耍起一個圓圈,矛尖從圓圈的中間向着李炎刺來。
在李炎的後方,兩道寒光掠過,兵馬俑的佩刀瞬間出鞘,斬向李炎的小腿。
而與此同時,玉佩也早已從李炎的身上飛出,與上方的巨大眼球開始了戰鬥。
巨大眼球自然也不是什麼都不懂,它知道向自己飛過來的這個綠色傢伙肯定不懷好意,便也沒有客氣地從眼中射出兩道紅光,直直朝着玉佩就晃了過來。
下面的軍旗自然也不是兩不相幫,而是很明顯地站在了眼球前面,自覺充當起眼球的保鏢,不時帶起黑霧企圖干擾玉佩的視線。
如果咱們的玉佩是那麼好欺負的話,還會作爲主角的金手指嗎?真的是。
玉佩表面慢慢升起一個淡綠色的圓罩,遠遠看上去就好像是在黑霧中發光的熒光球!
同時玉佩的身影也在來回左右急速閃避着黑霧中兩道長長的“探照燈”,不一會兒的功夫就來到了軍旗前面一丈以內。
軍旗此時也好像查覺到了危險,不斷地開始揮舞,同時在軍旗上還出現了一些血色條紋,使得原本明黃的軍旗看上去顯得更加耀眼。
血色條紋在軍旗上展開的一剎那,軍旗的氣勢立刻增加了不止一個檔次,同時在軍旗的前面還出現了像是波浪一樣的環形圓紋,正好將軍旗還有巨大眼球擋在裡面。
玉佩一看這情況,便立刻停止了自己的行動,在軍旗的周圍不停地打轉。
你在幹什麼?大哥。
我這現在很危險的你知道嘛!
“靠!”,李炎看着上面玉佩那悠閒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李炎跳起來將兩腿叉在土牆上,正好躲過背後襲來的暗刀,卻不料就在這時土牆突然向兩邊開始移動,差點兒沒將李炎的腿給劈叉。
我去!
這又不是在拍沃爾沃卡車的廣告,我也不是那個尚格雲頓啊!
李炎趕緊瞅準了一個機會,向着下面就跳了下去。李炎一邊用刀去抵擋來自對方的攻擊,一邊在尋找着陶俑的弱點。
“剛纔我在上面時看了一下週圍,竟發現四周就好像是一個大形迷宮一樣,看似從哪都能出去,但實際走的時候發現又都是死路。”,李炎一個人喃喃道。
沒有辦法,只能希望玉佩那兒快點兒結束吧!
就在李炎分神的時候,兩支長矛破空而來,一前一後向着李炎飛來。長矛速度極快,李炎毫不懷疑如果自己被刺中,一定會被穿一個透心涼。
在長矛快要到達李炎頭頂的時候,李炎微微一側,長矛貼着李炎的耳朵飛過,擦得李炎耳朵生疼。
李炎隨後緊貼在牆上,後面那支長矛一個沒收住,插進了李炎前面的那個陶俑的心口。
這時李炎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後腰處傳來一陣冰涼,一回頭土牆早已變換,一個長髮赤眉的陶俑冷不防站在後面。
我去,怎麼忘了這茬兒?
受傷的位置在脊柱偏左一點兒,汨汨鮮血從傷口中流出,不過刀傷的並不算太深,沒有捅到內臟,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我你娘!”,李炎可不是大度的人,提着刀就朝着赤眉陶俑殺了過去。
與此同時,上方的玉佩不停地尋找着機會,終於讓它找到一個薄弱的地方衝了進去,在軍旗後面的巨大眼球此刻並沒有反抗什麼,而是在不停地後退。
看來這眼球也是個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軍旗“看到” 這情況,身子立刻迴轉,卻不想此時已經有些來不及了,玉佩已經來到了眼球的近前。
玉佩外圍的薄膜突然張開,形成了一個網狀的東西將眼睛緊緊纏繞,卻不料眼球在這最後一刻竟然迸發了自己的全力,向着下面的李炎瘋狂地沖去。
李炎此刻已經再一次被《天罡雷刀》迷惑了心智,甚至當巨大眼球衝下來的時候都沒有太注意。
眼球從李炎的天靈蓋直直的穿進,伴隨進腦袋裡面的一陣巨痛,李炎清醒了過來。
“啊!”
李炎現在感覺自己的腦袋快要被什麼東西擠爛一樣,就好像一個內存128g的手機下載了500多g的東西一樣,而且更要命的是這東西還在他腦子裡面不停地亂轉,似乎在尋找什麼。
“快出去!”
“給我滾開!”,李炎大吼着,抱着頭在地上不停地打滾,似乎想要以此來緩解自己這被強加於身的痛苦。
終於李炎腦子裡面的巨大眼球在李炎的左眼位置停了下來,同時它開始排擠李炎本身的眼睛,而李炎的左眼因爲受不了這種壓迫都快要擠出眼眶了。
“操他孃的,什麼事都能發生在我身上。”,李炎最後喊出了自己這一直以來的心聲,然後就昏死了過去。
此刻的玉佩真的是怒極反笑:“沒想到我的一番努力竟然是爲別人做了嫁衣,真的是!”
玉佩此刻的心情簡直是難以言喻,好像自己心愛的玩具被別人拿去跺了一腳又還了回來,雖說還是那個玩具,但心裡總歸是膈應。
你跟着我又能如何?
我還能虧待了你嗎?
玉佩又想起了巨大眼球進入李炎身體的那份決然,不免又是一陣怨恨。
“罷了罷了,來日方長。”,玉佩淡淡地嘆了一口氣,發出一道微光將李炎捆住,隨後離開了這裡。
在玉佩他們走後很久,墓中又響起了兩個聲音,只不過聲音並不像是正常人,反而像是李炎在之前進入營地時所聽的仙樂。
“就這麼讓他們走了?是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哪有什麼便宜不便宜呢?出來混,遲早要還的。再說了那東西跟咱們有關嗎?”
“怎麼能沒有關係?那可是王朝的……”
“別提王朝了,人死如燈滅,過去了,過去了!”
在之後,墓室中只剩下兩道嘆息,頗有點兒英雄遲暮那感覺。
山道上,一羣黑衣皁吏分前中後三個方向押着一羣衣衫破爛的流民走在其中,最後面是兩輛大車,車上放着一些糧食,看起來應該是口糧一類的東西。
這裡已經遠離了涼縣,旱災的影響也不是太大,所以山道兩邊的景色並沒有涼縣那麼破敗。
“豹哥,咱們已經走了兩天了,怎麼還沒到?”,一個小個子跟班問向前面的領頭之人。
聽到這聲音,後面就有幾個明顯就是老油子的吏員回答道:“你這一看就第一次來,不過差不多翻過山就到了。”
“就是就是,嘿嘿,小子你還不知道吧?走過這一次,就足夠讓你去窯子裡面玩一遭了。 ”
“怕是這小子還沒嘗過女人的滋味吧!”
“哈哈哈!”
……
“不是,咱們這次不是去派人去修城牆嗎?怎麼又會跟女人扯上關係了?”,小個子跟班不解地說道。
“嘿嘿嘿,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一羣人低下頭,似乎又在聊什麼話題 不時發出一些詭異的笑聲。
“行了,都給我安靜點兒,打起。精神來,要是真出了什麼事我可饒不了你們。”,爲首的精壯漢子豹哥厲聲說道。
這時流民隊伍裡一個漢子慢騰騰地開口道:“官爺,我們什麼時候開飯啊?”
這個人正是妞妞的父親。
左邊一人立刻不耐煩地開口道:“行了,吃吧吃吧!”
於是在請示了豹哥之後,這個人與後面的那些人將後面的車輛停了下來,然後將車輛上的粥桶搬了下來,一行人開始就地吃起飯來。
粥的話很簡單,不過就是清水裡放了一些白菜,至於米的話肯定是沒有的,所以叫粥還不如叫“翡翠湯”。
但即便如此,這些流民還是嚥了下去,也並沒有說什麼怨言。不過另外一邊衙役的飯菜就好多了,起碼還有一個饅頭墊底。
在最後面的那輛破舊黑布包起來的車上,還隱隱露着一個邊角,從邊角可以看出車上裝得都是白花花的饅頭。
流民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心中的怨氣頓生,憑什麼你們有饅頭吃,而我們就只能吃着這清水白粥?
人羣中一個壯實男孩站起身來,對着衙役大聲吼道:“爲什麼你們有饅頭?我們就沒有。”
其它坐着的人也慢慢開始小聲嘟嚷着。
豹哥兒此刻走了過來,站在那個男孩的面前,舉着自己手裡的饅頭戲謔地說道:“怎麼?想要?”
男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個饅頭,肚子在此刻不掙氣地發出一聲咕嚕,引起衆人的一陣嘲笑。
豹哥兒眼睛半眯着,看上去似乎也在笑,不過就在他將手裡的饅頭遞給男孩的時候另一隻手卻早已出刀砍向男孩的脖頸。
男孩的頭顱落下,在地上滾了幾圈之後才慢慢停下。鮮血就好像噴泉一樣從他的脖頸射出,不到一會兒的功夫便將他的上半身染成一片血紅。
衆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傻了,剛纔還在說話的男孩此刻卻早已變成了一具屍體,頭顱上的眼睛還有睜着,似乎是有點兒猝不及防!
豹哥此時用饅頭去沾了沾屍體上的血,再然後又將它舉起,對衆人高聲說道:“想要,等你們到了那兒自然就會有。”
另外一邊的衙役似乎對這都有些司空見慣,依然是該吃吃該喝喝。唯獨那一個小跟班的身子在不停地顫抖,眼球瞪得渾圓。
流民們自然也不是傻子,看到這一幕自然也都知道這一趟出城恐怕不是那麼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