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肖勝的扭頭質問，那名年輕男子強壯鎮定的回懟道：“方總，他是一直心繫整個豐華。所以，他的所作所爲我們都服氣。既然服氣，自然是要尊重。反倒是你肖總，自從你來豐華後，把原本團結一致的豐華搞的‘烏煙瘴氣’。現在更加‘變本加厲’的想要動搖豐華的根本。”
“我現在很想代表整個豐華質問下肖總，你到底有何居心？”
待到這名年輕人出頭說完這番話後，現場瞬間陷入一片的‘聲討’之中。
衆人各個情緒激動，顯得無比憤慨。
劇烈的聲討聲，不但讓快要下班的豐華人一個個探出頭來，更讓原本遠遠站在別處的賈茹連忙衝了過來。就連在屋內與幾位老人‘扯皮’的賈巖都本能的跑了出來。
然而，自始至終都面帶微笑的肖大官人，單手插在兜裡的站在那裡。
笑容很乾淨，沒人從他臉上看到一絲的緊張和憤然。但卻從他的笑容中，感受到了那份‘猙獰’。
“都亂什麼呢？”
出來的賈巖，在看到這一情形後，直接怒斥着起鬨的衆人。
霎時間，現場瞬即安靜了下來。
感覺到自己成爲了話題中心的小年輕，像是打了雞血似得，在這個時候再次出頭。當他把之前對肖勝所說的那番話簡明扼要的轉述給賈巖時，後者臉色鐵青瞪向對方。
單手的五指有節奏的在助理桌面上敲打着，嘴裡哼着‘啷個裡個啷’的肖大官人，側過身去顯得很是悠哉。
待到小年輕重複完這些後，沒忍住笑出聲的肖大官人，單手搭在賈巖肩膀上道：“我之前跟你怎麼說的來着？辦事的時候他們是能拖一天是一天。可爲自己謀求利益最大化的時候呢？那跟條瘋狗似得，逮誰咬誰。”
肖勝說到這，那名爲首的年輕人，指向肖勝剛準備吼出來。後者直接打斷的開口道：“zhāng píng，叔叔張磊。02年的時候便跟三叔一起了。現在在豐華工程部任職！”
“沒認錯吧？”
當肖勝慢條斯理的說出對方背景時，爲首小青年高昂着頭的回答道：“怎麼？肖總還想報復啊？”
“你配嗎？”
嘴角弧度微微上揚的肖大官人，歪着頭直接反問道。
“剛跟你說，方大紅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整個豐華？他值得你們去尊重？賈總，這話你聽着‘蛋、疼’嗎？反正我聽着蠻噁心的。不過想想張磊跟方大紅的‘私交’，轉而又釋懷了。對了，昨晚你們叔侄倆跟方大紅他們的那頓晚餐吃的還開心吧？”
“濱江路三十七號，順河大酒店帝王廳！如果我沒有弄混的話，也就是昨晚方大紅予以你叔叔一張中信銀行五十萬的支票。當然，作爲豐華老人，方大紅尊重、孝敬他都是應該的。可我就不明白了，張老又把豐華名下的濱江名邸的工程圖‘拷貝’一份給了方大紅是什麼意思？”
“當然，給的可不止這麼多！否則，今天中午的時候相關部門不會常駐濱江名邸的工地。責令這個近乎已經拖垮豐華資金鍊的工程‘停工整頓’。”
當肖勝說完這番話後，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了zhāng píng身上。
被肖勝當衆揭開‘虛僞’面紗的zhāng píng，臉色略顯蒼白的伸手指向肖勝。連說了幾個‘你’字後，才崩出下面的話。
“你是血口噴人……”
“如果你需要證據，或者說需要我當衆公佈一些什麼的話。我不介意的！但只要我公佈，就會‘清算’。”
說到這，肖勝沒再去看他的，轉而把目光投向了那名隨着賈巖一起出來的‘老人’張磊。
四目相對，一老一少目光如炬的彼此盯着對方。
露出冷笑的張磊，在這個時候往前一步走的站在肖勝面前。笑着開口道：“那肖總準備怎麼清算呢？”
“吃多少吐多少這是底線！吃多少按雙份吐，就是情面了。吃多少吐了雙份，還把你親手送進去，那就是我肖勝的牌面了。濱江名邸已經是第三期了，前兩期都是商業地產。裡面到底有多少貓膩，我想你老比我更清楚。在新西蘭開個賬戶我就查不到了？”
“別鬧好嗎！我肖勝竟然敢接這個盤，就不會去打無把握的仗。不過，張老你放心。我是真的不會對你走什麼狗屁的‘司法途徑’的。你都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了，萬一你一力承當了這些罪名。那那些轉移到你家人名義下的資產，豐華豈不是追不回來了？”
當肖勝說完這些後，就站在他面前的張磊目光如炬的盯着這廝，臉上卻露出了猙獰的冷笑。
“我張磊出來混江湖的時候，你還在孃胎裡呢……”
在這老東西就在這擺資格的時候，單手掏着耳孔的肖大官人泯然一笑的打斷道：“你覺得不是第一個在我面前擺資歷的前輩。”
說到這，低下頭的肖勝俯視着眼前這個老東西，嘴角微微上揚道：“可那又如何？被我肖勝拉下臺的前輩少嗎？這個世界有很多不公平的地方，有的人出生就含着金鑰匙長大，坐享着父輩們帶給他們的便利。就像你侄子zhāng píng，一個高中都沒有畢業的二世祖，貴爲豐華工程部的副經理。我只想問他一句：他看的懂圖紙嗎？”
歪着頭的肖大官人，笑的如此詭異。
“可這個世界從某意義上來講，又很公平。他從來沒有阻斷下面人向上爬的路徑。只要你有足夠的能力、手段足夠狠，總有‘一覽衆山小’的時候。”
說到這，單手插兜的肖大官人，掃視着衆人道：“什麼團結一致，什麼一切都爲豐華着想？說白點，就是老倪的這一手扯着各位的蛋、皮了。各位老前輩也好、新貴也罷，堵在這裡無非就是‘抱團取暖’。因爲在你們的潛意識裡‘法不責衆’。”
“更何況現在的賈巖初掌quán bǐng，如今的豐華又是四面楚歌，也料定他不會‘大動干戈’。”
當肖勝赤果果的剝開那層虛僞，如此直白的講出衆人心底最爲真切的想法時，所有人都‘同仇敵愾’的望向人羣中心的肖大官人。
而後者，則是一臉風輕雲淡的淡定。
“我來餘杭的第一天，就跟賈總說過這麼一番話：看似龐然大物的賈家或者說豐華，早已是‘中幹外強’。造成這一局面的不僅僅是方大紅的吃裡扒外以及衛子民的虎視眈眈。更多的是豐華養了一批沒啥大本事，就喜歡擺譜、任人唯親的老人。”
“其實，你們爲豐華、爲賈家付出了那麼多，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真的只拿那份死工資的話，就全當給你們養老了。也無所謂了！可是你們呢？自己撈錢不說，還把自家的人全都安排進來。形成了一整條的‘產業鏈’。豐華現在對外還有秘密嗎？”
說到這時，肖勝的語氣變得冷冽起來。
“衛子民花幾萬塊錢，就能從工程部那裡購買一整套的項目進度表。數千塊錢就能拿到當月財務報表的複印件……別跟我說，這些你們都不知道，都沒有參與？一家在各個位置都已經被蛀蟲腐蝕了的集團，即便拉來再多的投資，也只會被蠶食的一乾二淨。”
“屆時，你們一個個賺的盆滿鉢滿。而作爲豐華最大的股東賈家，則在清算時需要填補上這一大窟窿！然後，現在你們義正言辭的告訴我：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豐華、爲了賈家……”
“可笑嗎？賈總，可憐嗎？”
說完這話的肖勝，掃視着衆人。一臉犯狠道：“地球，少了誰都能正常運轉。豐華，少了誰也能走得下去。賈總，我來餘杭的初衷是不會變的。既然三叔全權把賈家及豐華的事交給了我，那我就有這個責任和義務，完成我與他的共同約定。”
“攘外必先安內！吃多少吐出來多少，這是底線。你們主動點，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大家說不定還能‘和氣生財’。可你們若是覺得自己有方大紅、有衛子民、有寧淑珍等等這些人做依仗，可以無所顧忌的話……那麼，我肖勝今天就把這話撂出來——我會玩得你們懷疑人生的。”
當肖勝說完這番話後，以張磊爲首的幾名老人，惡狠狠的瞪向肖勝。其中，被點名道姓的張磊直接反駁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沒什麼大本事，但玩廢你們這些屁股都不乾淨的老傢伙，還是有點能耐的。”
也就在肖勝說完這話之際，走廊中間的電梯門突然打開。緊接着，一羣身着zhì fú的執法人員，大步流星的朝着走廊盡頭走來。
站在wài wéi的人小年輕們，在看到這羣執法人員後，一個個如坐鍼氈的手足無措起來。
而外面的騷、動聲，亦使得之前在賈巖面前‘倚老賣老’的那幾個老東西們，也都變得臉色陰沉起來。
“賈少，我再問你一遍。這是三爺的意思嗎？”
在看到執法人員所亮的逮捕、證時，爲首的張磊直接質問着身邊的賈巖。
“你不要爲難賈少嗎！其實，你們心裡也都跟明鏡似得。他現在等同於完全是被我架空的。豐華已經與天鴻領投的中寧、錦升草簽了合同。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我手中能支配的股權不比賈家少。我要動你們，入雲龍哪怕現在就出院回來主持大局，他都攔不下來。”
“張老，記住我剛剛所說的話。走司法程序只是爲了xiàn zhì你們的出行，而我的後手纔是讓你吃多少，雙倍給我吐出來多少。”
“不用再在我面前吹鼻子瞪眼的倚老賣老！”
說到這，往前一步走的肖勝歪着頭補充道：“老子不吃你們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