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到爲止!”聽到杜海生這話的杜亞楠幽幽的說出這番話後,低頭喝起了杯中茶水。
“我跟我半個師弟也下不了‘狠手’啊。同宗同源的只是切磋一下嗎!”
輕飄飄的說完這話後,杜海生把茶杯放回了原處。而聽到這話的杜亞楠微微點頭的轉移着話題道:“明天是你小姑媽的祭日。小花會回來,在餘杭待幾天說是給我過完壽再走。”
說到這,杜亞楠露出了慈祥且寵溺的笑容。
“我看是爲了見肖勝吧?小花身上的蠱毒之前一直都解不了,可在與肖勝的生活軌跡有所重疊之後,便‘迎刃而解’了。雖然據聽說還是有些氣虛體弱,可也算是把命保下來了。這事,我們一直都沒查到根源。今天暉子有這麼一說,我到真覺得肖勝背後有位‘出世’的大家。”
聽到這話的杜亞楠憶往昔般,雙眸夾雜着淚珠的望向窗外道:“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救好勝楠唯一的子嗣,就是我們杜家的恩人啊。如果這次不是陰錯陽差的去淮城調查這個肖勝,我還真不知曉楊忠國這個‘混蛋’,就‘隱世’在那裡。”
“你小姑勝楠命苦啊!當初不顧家裡所有人的反對,非要跟楊忠國走。結果怎麼樣?”
待到杜亞楠說完這話後,杜海生‘尷尬’的回答道:“姑媽,你也不能這麼說。我姑父他當初……”
щщщ⊙ttκǎ n⊙¢O “他不是你姑父!你只有一個表妹叫楊小花。”
“哎喲,都老黃曆了。過去那麼多年了,這麼提及這事你還跟年輕時一樣啊。姑媽,最少我小姑在閤眼的時候,嘴角也是笑着的。楊忠國臨別前,答應她所有的承諾都做到了。包括治好小花的蠱毒!他們具體經歷了什麼,你我都不知道。也許他也有說不出來的苦衷呢?”
聽到這話的杜亞楠,緊握着柺杖重重敲打着地面道:“什麼苦衷能比自己的妻兒老小更重要?”
“姑媽,他是個軍人!”
待到杜海生說完這些後,杜亞楠的整個人怔在了那裡。強忍着哽咽,但嘴角和眼角都在微微抽動着。
“好了,換一個話題。你說這次肖勝如果答應了咱們的安排,真點頭同意做了上門女婿。你是不是直接‘fēng shā’他?”
說完這些的杜海生,都咧開了嘴角。
動用杜家能動用的所有的關係去把肖勝調查個底朝天,哪是爲杜婉蓉‘招婿’啊。是在知道這個肖勝與楊小花有着一段‘曠世虐、戀’後,才啓動的應急預案。
得虧肖勝沒答應啊,真答應了,那可真算是觸動了現任杜家家主杜亞楠的‘逆鱗’了。
原本肖勝極度‘糜、爛’的私生活,就被她老詬病。甚至成爲她這次態度上‘傾斜’衆生的主因。若再是一個爲了自己的未來,可以放棄所有的‘渣男’……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不管他能力有多強、又有多少人欣賞他。只要我還活着,就一定摁着他的頭。不惜任何代價。”
聽到這話的杜海生風輕雲淡的一笑道:“有這麼誇張嗎?”
“男人,沒幾個是好東西的。”
“嘖嘖!姑媽,我終於知道婉蓉的思想是繼承誰的了。咱能不能別當着我的面說這樣的話!上次回來,那丫頭說什麼‘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您老還算婉轉‘沒幾個’。算了,就你這方面的‘頑固’思想,我也無能爲力。但是,我要表明的態度是——這個肖勝我很欣賞。”
“是單純的從學術上來講,他絕對是個創新人才。我之前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是現在我知曉了,就不不可能埋沒這樣的人才。不管整個杜家是什麼態度,我個人的態度肯定是力薦的。這不關乎什麼利益關係,我也沒再給任何人留後路,僅僅是因爲我很欣賞他。”
聽到這話的杜亞楠,泯然一笑道:“杜家第三輩中,就數你最有主見。也就屬你最不服管教!小時候如此,長大了依舊,現在依然本性不改。”
“沒辦法,誰讓我是您一手帶大的呢?不繼承您的一些優點,顯得您多沒個人魅力啊。”
待到杜海生說完這話後,杜亞楠伸手指向對方。沒有任何責備的意思,臉上的笑容更多是寵溺和欣賞。
“養生茶就不多喝了,留點獨自陪暉子喝龍井。咱家在梅鄔山的‘菜園子’,今年……”
“那是茶園!”
“好,茶園裡的新茶喝着怎麼樣?”
“你自己去嚐嚐不就行了嗎?”
聽到這話的杜海生一臉淡然笑容的緩緩起身!一直以來,他這風輕雲淡的態度,都像是浮躁社會裡的一股清流。哪怕是在杜家,他都是寧靜、淡泊。
不想二先生那般把世俗的‘關係網’緊緊的抓在手中,也不像三先生那樣追求着武修的至高境界。更不像其他杜家三輩人那樣,追逐着名利……
平平淡淡,無慾無求的大先生,看起來總是那般的灑脫。
“姑媽,臨走前還是想送你一句話。”
“別跟我說那些文縐縐的話!我整天聽你們這些學術派的話,都聽夠了。”
話雖如此,可杜亞楠面帶微笑的望着對方。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我跟老二他們不一樣!他們勸人是一套,做人又是一套。歸根結底,還是繞不過那個‘名’和‘利’。我也庸俗,不過我把庸俗看的稍微‘淡’那麼一點。”
聽到這話的杜亞楠泯然一笑道:“就是‘淡’了這一點,所以在其他兄弟眼中,他們這位大哥有點孤傲、甚至有點偏執。一輩子也許都‘登不了大雅之堂’。”
“哈哈!”聽到自家姑媽這番客觀的評價後,杜海生笑的很灑脫。
“既然大雅之堂,就一定有‘大俗之地’。相較於股市、大盤裡那些數字,我更獨愛咱家梅鄔山的那片菜園子。”
“那是茶園!趕緊的,等你說句話怎麼那麼多鋪墊?怎麼從淮城回來一趟,老大你也成話癆了?”
杜亞楠‘不耐煩’的聲音縈繞在杜海生耳邊。
“高興,因爲我覺得肖勝,也應該會是那個‘以儒證道’的書生。”
說完這話杜海生,笑着補充道:“怒心養到極處,世間都無罪過。”
當杜海生把這句話說出來後,準備轉身離去之際,坐在那裡的杜亞楠突然開口道:“如果你二弟這次,非要替他的門生出這個頭的話……”
聽到這話的杜海生,緩緩側過頭的回答道:“在我看來:做人不過是低頭走路,說不定哪一天就能擡頭摸到天。杜老二不一樣,他一直踮着腳在走。腳踝總有累的時候吧?把腳放平了走路,他還沒您高呢。我這可不是諷刺他個頭矮哈……”
“算了,自家兄弟沒啥好遮掩的。他就是個子矮,還非要把自己僞裝成巨人。”
說完這話,杜海生不再贅言的離開了書房。
望着杜大先生離去的方向,久久沒有挪動自己身子的杜亞楠,在聽到院外傳來了現代化機械發動機聲後,纔回神的緩緩站起身。
餘杭境地,在杜家老院前,三更半夜的還敢如此轟油門的也只有自己那個侄女杜婉蓉了。
“你說你們幾個,哪個讓人省心?”
餘杭北郊,一處曠闊的廢地上。一輛轎車的遠光燈,照射着不遠處相對而立的兩個人。
重新纏了下繃帶的肖大官人,面帶微笑的與對面牛奔閒聊着。而後者‘有問必答’,兩人絲毫不像是馬上要經歷一場對決似得。
凌晨的餘杭,就連野風都不似白天那般炙熱。這樣的溫度,很示意兩人間的對決!
‘啪……’
在肖勝完成重新包紮後,抱拳行禮的牛奔,直接自報家門道:“師承李氏八級宗,牛奔……”
“文有太極安天下,武有八極定乾坤!八極拳宗師,百年第一人李文生先生,可是民、國時期的大宗師哦。能在二十五歲這個年齡,見識到真正八極拳,是我肖勝的榮幸。”
‘啪……’
“淮城肖勝,師出無門!都說‘八級’意爲:發勁可達四面八方極遠之處。不知現在牛兄現在是幾面幾方啊?”
待到肖勝說完這話,拳頭握的‘吱吱’作響的牛奔,在此時像是換了一個人般。面目凝重,但嘴角微微上揚,這份似笑非笑的表情,爲其附添了幾分的猙獰。
“九州之外有八寅,八寅之外有八紘,八紘之外有八極——八方極遠。”
聽到這話的肖大官人,咧開嘴角道:“漂亮,今天真是賺大了。能見識到真正的‘八方極遠’。”
“請……”
待到肖勝這話落音之後,毫不謙讓的牛奔,直接衝向了不遠處的肖勝。
八極拳,講究的就是‘先發制人、以剛克剛’,勁力上講究:崩、憾、突擊。
崩,如山崩之勢;憾,如震撼山嶽;突擊,爲用法突然,動作乾脆。須貫通於肩、肘、拳、胯、膝、腳六個部位。發力瞬間要勁如崩弓,發如炸雷,勢動神隨,疾如閃電。以剛勁爲主,以硬碰硬……
面對牛奔時,肖勝是一點也不敢託大。在其形動之際,他便迅速的做出了反應。
避其鋒芒的揉、推、搡……
八極拳開拳,講究的就是山崩之勢。如果無法適時的化解對方這一排山倒海而來的‘勢’,肖勝便已經輸了先機。
‘砰……’
由上至下的‘劈天之勢’,亦使得牛奔快速的把八極拳打到了‘憾’。一招不成,如影隨形的第二招便如期而至。
躲無可躲的肖大官人,bèi pò做出擋格的防禦姿勢。那‘如震撼山嶽’般的暗勁,在兩臂交匯的一剎那,竟發出了‘金屬’般硬碰硬的聲響。
‘滋……’
破裂的水泥地上,因爲對方這一‘憾’,而往後滑行的近半米的肖勝,身體扭曲般後仰,以此來化解對方這餘下的力道。
然而可就在他身體出現下沉之際,‘突擊’而至的牛奔,動作乾脆、用法突然朝着肖勝下盤襲來。
這一手,一旦肖勝中招,不輸也難再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