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黃建民端茶認錯的‘誠懇’姿態,恨鐵不成鋼的杜海明伸手點了他一下。
接過茶水後,抿了一口沉默在了那裡。約摸兩三分鐘後,杜二先生纔開口道:“餘杭這邊司法機構已經介入。還是你們故意報警引來的。”
聽到這的黃建民,更爲自己的愚蠢行爲而汗顏。
“他們五個人的身份瞞是肯定瞞不住了。無論是這個肖勝,還是他背後的黃成功,都不會讓這件事輕而易舉的‘瞞天過海’的。特別是餘杭方面,黃成功不可能不親自盯着的。屆時,哪怕杜家強行捂住一旦被揭開,也是個‘大雷子’。”
“畢竟,黃家在江南也經營了那麼多年了。”
待到杜海明說完這番話後,黃建民一臉急切的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已經從杜二先生的話中琢磨出什麼門道的陸情,第一時間用眼神制止了黃二少的質問。
隨後俯下身去,輕聲呢喃道:“老師的意思是從‘源頭’做文章!只要能證明這五人跟建民沒有關係就夠了,是嗎?”
“還是陸情剔透啊!一點就通,而你啊……剛剛是不是想問‘那怎麼辦?’,若不是陸情用眼神制止你,你又脫口而出了。”
待到杜二先生說完這話後,黃建民那叫一個尷尬啊。
“他們五人的關係都在北邊,雖然是在餘杭出的事。可歸根結底還是要那邊人配合的。事情已經出來了,想掩蓋是掩蓋不了的。那就偷樑換柱嗎……”
當杜海明說完這話後,陸情詫異的‘嗯?’了一聲。
而把水往嘴裡送了一口的杜海明,故作深沉的沉默了少許。在落杯時,輕聲開口道:“昨晚又不是建民自己來餘杭的。我記得黃建華也來了吧?”
“他?不可能吧,誰都知道黃建華是來江南找援助的。怎麼可能……”
不等黃建民說完,陸情直接回答道:“怎麼不可能!他們這樣做的目的,不就是爲了‘激化’我們跟黃成功之間的關係嗎?還有他的話誰信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五個人跟他有直接、間接的關係就夠了。”
聽到這話的杜二先生微微點頭道:“這事陸情你親自去張羅,不要再讓建民去插手了。”
“好的,老師!”
“建民吶,多跟陸情學學。犯事都要經過腦子!”
“我知道了老師!”
外人眼中‘大到殺頭’的事情,在杜海明嘴裡就如此‘輕描淡寫’的解決了。待到陸情朝着家裡打了幾通電話折回來時,杜二先生已經在跟黃建民聊着餘杭這邊的局勢。
顯然,這件事已經掠過去了。
“老師,我可聽說杜大先生很是欣賞這個肖勝。我不怵怕這個肖勝,可大先生這邊,我怕……”
聽到黃建民這話的杜海明笑着回答道:“我大哥?他欣賞一切有才華的人才。家裡的資料我也看了,這個肖勝在農業、農科研方面確實是個創新人才。這一點,毋庸置疑的。哪怕是我,對這個肖勝也很欣賞。然後呢?杜家欣賞的人多了去了,不是每一個都有機會站在舞臺上翩翩起舞的。”
待到杜二先生自信滿滿的說完這番話後,黃建民和陸情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那姑媽那邊,會不會因爲大先生的態度,而有所動搖呢?”
“她老啊?一定會吧。建民啊,你得認清一個事實,杜家人永遠代表不了杜家的態度。這是‘祖訓’!哪怕我姑媽再不喜歡這個肖勝,可也要遵循‘祖訓’的不偏不倚。即便是我在她老那個位置,也不會輕易表態。不過,她今天讓婉蓉親自去找肖勝談此事,其實就已經在向你這邊傾斜了。”
“一巴掌扇過去嗎,總要給顆棗吃。最少要做到表面上公平嗎!我覺得以我姑媽的性格,這次她大壽,肯定會請肖勝及賈家人出席,而且會是首席。模棱兩可的態度,纔是杜家的態度。至於杜家人是什麼態度,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也就在杜二先生說完這話,陸情的手機突兀的響起。當她接聽電話聽聞一則消息後,咧開嘴角的回答了一句;“我知道了!”
掛上電話後,她立刻喜笑顏開的恭謹道:“老師真是料事如神啊。姑媽她還真的讓杜xiao jie去發請帖了。而且,還是首席!”
聽到這話的杜海明含笑的點了點頭道:“捧得越高,跌的越響。樹大招風啊!我怎麼覺得,這更像是‘捧殺’呢?”
當杜海明‘自以爲是’的說完這話後,陸情和黃建民都不禁爲老一輩的‘大智慧’嘖嘖稱讚!
“晚上約了老四和老五一起吃飯。家宴……陸情安排一下吧!”
聽到這話的陸情眼前一亮,家宴?這是杜二先生拉他們快速入局啊!
“謝謝老師的提攜!”
在餘杭,在杜家的地盤上,還讓陸情這個外人去安排。不是提攜又是什麼?就差當衆給餘杭人引薦了吧!
……
在予以各方代表認真閱讀‘條款條規’的時間裡,站在玻璃牆前面的肖大官人,一言不發的望着外面。
一旁的曹揚也沒有去打擾他,只是在臨近一刻鐘時,才輕聲提醒着對方。
“勝哥,還有一分鐘!”
聽到這話的肖勝扭頭含笑點了點頭!長出一口氣的他,把目光投向了杜家老宅所在的大致方向處,冷笑的開口道:“一個謊言是需要無數個謊言去彌補的。所有人都在認爲,這一局我黃建民?一個傀儡而已,值得浪費這麼多資源嗎?”
自言自語嘀咕完這話的肖勝,臉上露出了陰險的冷笑。從側面剛好看到肖勝嘴角蠕動和露出笑容的曹揚,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跟在肖勝身邊也不算短了,他比誰都清楚,肖勝的這一笑意味着有人又要‘遭殃’了。
轉過身,原本負在身後的雙手自然垂直,臉上的冷笑還未完全消散的肖大官人,大步流星的朝着樓下走去。緊隨其後的曹揚,永遠與其保持半步遠的距離。
這是肖勝今天第三次路過大廳,不苟同於前兩次。當他和曹揚再次出現在大廳時,原本正在這裡緊張忙碌的人員,無不或是停下腳步、或是立刻站起身的朝着他點頭致敬。
此起彼伏的‘肖總’聲,響徹着整個大廳。
如若說之前他們喊‘肖總’,還有些‘違心’的話。那麼現在這一聲‘肖總’可謂是發自肺腑的。
餘杭勝哥,原來也僅僅是‘道聽途說’。今日有幸真zhèng jiàn識到他的彪悍後,衆人才明白這個看上去還有些‘稚嫩’的年輕人,絕對的不簡單。
‘吱……’
緊關的會議室門被肖勝直接推開,原本坐在那裡的衆代表無不紛紛站起身。這一次‘整齊劃一’的喊了聲:“肖總……”
朝着他們一一點頭致意的肖勝,大步流星的走向了主位。
在這十五分鐘裡,具體發生了什麼事。這些人已經通過各種渠道已經得知!
海控真的在市zhèng fǔ的牽頭下入主碼頭了。換而言之,肖勝正在一一實現着對王錦江的那些‘諾言’。
曾經的‘王龍王’王錦江,貌似已經成爲了過去式。甚至成爲了業內的笑柄!在餘杭勝哥面前擺譜?你除了那張老臉外,還有什麼?
貌似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最爲霸氣無匹的還是肖勝那句:衛家還有個衛夫子,你告訴我你跟你背後的方家還有誰?
論耍流、氓的最高境界,當屬餘杭勝哥的‘不怒自威’。
老子只要往碼頭一戰,什麼魑魅魍魎。特麼的統統滾蛋!不服氣?文鬥還是武鬥,你自己選。
這,就是牌面!
待到肖勝走到首位時,快他一步的曹揚爲其拉開了放進去的椅凳。
這一待遇,曾幾何時只有入雲龍賈三爺才享受過。
如若‘曹三刀’不是發自肺腑的,不會這般細緻入微。單從這一點,衆人便不難發現肖勝在賈家人心目中的地位,也是無比崇高的。
“謝謝!”
下意識的兩個字脫口而出!
站在首位處的肖勝,掃視着衆人。雙手摁在桌面上,泯然一笑的望向他們道:“不耽誤各位太久的時間了。就一句話……”
說完這些,肖勝稍作停頓的打量着所有人。隨即補充道:“誰同意,誰反對?”
待到肖勝說完這些後,現場寂靜的連根針落地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不吭聲,我就當各位墨守成規了!謝謝各位,對我肖某人的擡愛。我向各位保證,只要各位按規矩來、不玩兩面三刀,我們彼此會合作的很愉快。謝謝……”
“嘩啦啦……”
當肖勝說完這些後,現場響起了雷霆般的掌聲。
真的就只耽誤了衆代表幾分鐘的肖大官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當屬於肖勝的座駕再次緩緩啓動時,門口只留下衆人那尊敬的目送。
這一天,肖勝強勢無比的接手餘杭碼頭!
用一套旁人都來不及反應的‘組合拳’,捍衛着自己的立場和姿態。
也就是這一天,由杜家‘掌舵人’杜亞楠親自發的邀請函,也如約而至的來到了賈家。其中,位列當天首席的赫然有賈夫人文慧、賈總賈巖以及餘杭勝哥肖勝!
霎時間,本就名滿餘杭的肖勝,儼然成爲了這片江南水鄉的‘新貴’。不再是無根的浮萍,而是與餘杭衆多大佬一樣位列首席。
是實至名歸,還是捧殺?
旁人衆說紛紜!
而從碼頭離開的肖大官人,卻在這個時候乘車前往梅鄔山……
一座,剛下過‘及時雨’的茶山!
也就在他抵達茶山之際,一架由北省着陸餘杭的客機裡,下來了一名身材高挑、面相俏美的年輕女子。
不羈的高腰破洞褲,束身的短袖。碩大的蛤蟆鏡,遮住了她小半張臉!
不再似之前那樣‘一步一小心’,這次歸來的女子,就連走路都帶着靈氣。
‘呼……’
輕吹一口熱氣的女子,緩緩摘掉了眼鏡。望向那刺眼的太陽,又連忙撇過頭的嘀咕道;“肖狗勝,聽說你在餘杭很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