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肖勝直呼杜老太的真名,滿目猙獰的說出這番話後,所有人都震驚到了。
“在你們要求我該如何如何做的時候,你的人卻在一次次踐踏着自家定的規矩。而且還一副我是杜家人,我就該高人一等的樣子。不是我膨脹了,真的是你們欺人太甚了。”
“啊……”
也就在肖勝說完這話之際,大廳內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尖叫聲!
待到衆人隨着聲源望去,只見一名女侍者慌里慌張的跑了出來。滿目驚恐的喊道:“裡面,裡面……”
“到底怎麼了?”
“血,都是血!黃,黃總身上都是血……”
‘嗡……’
在衆人得知這一消息時,現場一片雜亂聲。而陸情急急忙忙的推開衆人,朝着屋裡跑去。
渾身顫抖的杜老太,目光如炬的盯向近在咫尺的肖勝。而最先反應過來的李涯,指着肖勝道;“你會爲你今天所做的一切負法律責任的。”
“借用杜婉蓉xiao jie曾經在黃建民一事上的說辭——有證據,你抓人啊!這麼多人都可以替我作證,我是有不在場證明的。怎麼?我只是用你們當初對我的‘藉口’,來反駁你們,各位都覺得憤怒和憋屈了?那你們有沒有想過,當初的我有多‘絕望’呢?”
“肖勝……”
猛然扭過頭的大先生,喊出了對方的名字。
當其喊出這話時,劉暉箭步衝到了大先生面前道:“大先生,之前劉暉技不如人,在您手裡中盤棄子。今家師出山,已從關外趕至餘杭。現在就在梅鄔山等着先生切磋棋藝。另外,家師的幾個師兄弟久未與杜家幾位老祖切磋了,現在也已經趕至千島湖。”
‘嗡……’
這是什麼意思?杜家在江湖上最大的‘依仗’,卻都被‘針對’了是嗎?
這可不是一個小小的肖勝所能完成的。換而言之,這極有可能是黃家與杜家之間的一場‘博弈’。
怪不得現在的肖勝如此強勢,原來杜家的所有後手,都已經有人替他給‘鉗制’了。
“你說什麼?”
就在衆人在私底下議論紛紛之際,接到一個電話的杜家五xiao jie,面色顯得極爲慌張。
而站在那裡的肖大官人,像是早就知道此事似得,冷笑着開口道:“五姐,同福堂最新一批的疫苗貌似出了點問題啊。上面準備徹查這件事了!”
一拳接一拳,拳拳到肉啊。
今天,對於在場的所有人來講,已經不能用驚愕來形容了。簡直就是‘顛覆’啊!
“你,你這是……”
“徹查天鴻的時候,裡面的調查人員多是由杜家門生帶隊。這次徹查同福堂,將有嶺南黃家的門生帶隊!下午三點,還有一班直飛京都的航班。五姐,不去準備準備嗎?”
說完這話的肖大官人把手中的香菸仍在了地上,用腳狠狠的踩滅。
而聽到這話的杜家五xiao jie,仍舊保持着淡定笑容的回答道:“感謝肖總的提醒,不管同福堂這次是否會因此事受到波及。我與你的……”
“我和杜家所謂的‘恩怨’,全都是源自於你姑媽那‘高人一等’的優越感。總覺得像我這樣的小人物,隨便給倆棗就能安撫了。其他大人物纔是杜家需要去協調的。在於她先入爲主的主觀意識!我對大部分杜家人是十分敬仰的。”
“公是公,私是私。我卸任了現在所有的職務後,還是會跟着小花喊你一聲五姐。這些關係我捋的清。”
待到肖勝說完這些後,杜家五xiao jie微微一笑的點了點頭。待其準備退下去時,肖勝想到什麼的突然提醒道:“你最好也給你二哥買一張去京都的票。由他擔任經濟理財顧問的某p2p理財網站,已經被查出問題了。貌似是什麼非法róng zī吧。這家網站首頁上掛着的就是‘杜海明經濟教授’的照片。哦,這家金融機構的法人就是黃建民。”
“在京都偷摸摸的被逮捕,總要比在家門口被人領走強吧?你說呢杜亞楠女士……”
在肖勝說完這些後,已經笑不出來的杜老太太冷聲開口道:“老五,也給我訂一張赴京的機票。我得去了解了解什麼事。”
杜家現任掌舵人要赴京?衆人顯然已經意識到事情嚴重性了。
肖勝乃至他身後的黃家,怎麼予以旁人一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既視感。
“我以小花男人的名義奉勸杜老太一句:您最好還是不要去了!免得自討沒趣。”
待到肖勝說完這些後,瞪大眼睛的杜老太直接冷笑道:“我還真要看看,是怎麼個自討沒趣法。”
“年過百歲的黃老爺子,在得知自己的重孫鋃鐺入獄後,已經在今日從嶺南抵達京都了。他老的脾氣,你爹應該最清楚。當衆說動手就動手的!”
在肖勝說出這話後,沒站穩的杜老太蹣跚的後退了半步。得虧是杜婉蓉攙扶的及時,否則說不定還真就絆着了!
同樣聽到肖勝這番話的李涯等人,臉色變得極爲難堪起來。他們怎麼都沒想到,這件事會真正驚動一位‘老牌’大佬出山。
直至這個時候,衆人才恍然大悟。爲什麼肖勝這次底氣會如此十足!
火力全開的黃家,真正亮出了他那讓人膽寒的威懾力。
“其實,你們不聯手把黃少‘做’進去,這一局還不一定好扳呢。‘裁判員’放任自流也就算了,還託人暗中打了招呼。李涯又事先在天鴻裡‘埋好了雷’,等着‘裁判員’的門生去拉雷。可以的,天衣無縫。”
待到肖勝說完這話時,數名酒店內部的醫護人員,用擔架擡着黃建民從裡面出來。而剛剛負責與其看傷勢的郭伯,在這個時候也出現在了有些‘目眩’的杜老太身旁。
“我沒事,黃總怎麼樣了?”
聽到這話的郭伯,輕聲回答道:“先期應該是中了黑色曼陀羅的毒。不過度量掌握的很好,僅夠人身體僵硬,最主要的是破壞了人聲道的發音系統。讓人短期內發不出聲音來……”
待到衆人聽到郭伯這番話後,他們纔有些後知後覺的琢磨到什麼。
感情剛剛從黃二少身邊走過去的時候,他那求助的眼神,是因爲這啊?
“黑色曼陀羅?那不是……”
正準備離開的五xiao jie下意識想說什麼, 可又欲言又止的望向了已經準備轉身的肖大官人。
“會用這種毒的不在少數,一名‘醫修’是可以做到的。但能把劑量把控到,既不傷害人體其他器官,又能放大當事人痛感數倍的……我做不到。”
當郭伯‘實事求是’的說出這番話後,又聯繫着剛剛肖勝之前奉上的那副藥方。杜老太無比篤定,在肖勝的背後,一定有一位不得了的‘醫修’。
“大先生,就此別過了!各爲其主,恕肖勝今天孟浪了。待到他日我‘解甲歸田’之時,再找你好好嘮嘮。”
待到肖勝說完這些後,隨即行禮。而並沒有開口再說什麼的大先生隨之還禮!
就在這時,由曹揚親自駕駛的轎車緩緩停在了肖勝旁邊!黃成功曾經的司機劉暉,隨手爲其打開了車門!
站在車前的肖大官人,回頭望了一眼以李涯爲首的‘北派’衆人道;“待我再歸來時,一定殺你們個片甲不留。寧家只是祭旗,黃建民只是祭刀!”
滿目猙獰的扔下這句話後,肖勝一頭扎進了車廂內。
這一次,哪怕是有杜家人在場,也沒再敢質疑他所說的這些話。
一個孤臣,一個心狠手辣的孤臣,一個了無牽掛、心狠手辣的孤臣,是沒有他做不出來的事情。
他越是這般出刀狠、快、準,越是會得到重用。
殺一人爲罪,屠萬是爲雄。屠得九百萬,即爲雄中雄。
肖勝,這個從來都沒被餘杭所謂的權貴,真正接受過的年輕男人。在時隔數月後,終於手起刀落的揮舞着他自己手中的屠刀了。
他在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很是直接告訴的在場的所有人——既然我拼了命的討好你們,還融入不了你們這個所謂的‘貴族圈’。那好,那我就用手中的‘屠刀’,改變這個圈子的格局。
我會扶持一些以我爲中心的新貴,重新填補那原本屬於你的位置。
別說我沒這個實力,老子今天是來拜壽的,也是來砸場子、殺雞儆猴的……
從酒店離開的路上,已然沒有之前那份煞氣的肖大官人,略顯疲憊的躺在後排座上。
緊閉上雙眼的他,直至曹揚詢問他去哪兒時,他才緩緩睜開道:“餘杭圖書館!”
“好!”
雖然跟在肖勝身邊不久,但是曹揚知曉,對於身後的這位‘新老闆’來講,爲數不多減壓的方式裡,就有看書這一項。
看似無比風光、霸道的背後,則是他之後的‘如履薄冰’。
雖然他今天鎮住了場子,可不難推斷出,無論是杜家,還是北派,都不會坐以待斃的。
這是個死結!
這個死結,不是他這樣的‘孤臣’能夠解開的。而是想要杜家的再一次‘低頭’!
不是之前那樣‘陰奉陽違’的說一套做一套,而實打實的低頭!否則,肖勝這把快刀就一定會砍得下去。
就像之前成就了‘淮城勝哥’,肖勝爲了站穩腳跟無奈捲入‘天鴻和衆生’間的博弈。而這一次,也徹底成就了他‘餘杭勝哥’的名號,可同樣的捲入了‘更好階級’之間的爾虞我詐。
再往上走?那只有殺頭的罪了!
這一點,肖勝無比清楚。看的也無不的透徹!
但是,江湖就是一條不歸路。哪怕你知道走到盡頭會是懸崖、深淵,可你已經無路可退了。
“知道嗎曹哥,今天我真正當衆把杜家給得罪後,我纔算進入這個‘圈子’。邁過了這一個所有人夢寐以求的臺階後,我才發現自己無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