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火啦,失火啦……”
肖家這邊炮還沒放呢,村裡便聽到了有村民在那大聲吆喝着。
作爲陳寨村留守的村官,葉薇在聽到這則消息後,第一時間衝出了肖家大院。
把漿糊和門聯往旁邊一扔的肖大官人,緊隨其後的往事發地跑去。不過,三兩步便已經追上了率先起跑的葉薇。
“看方向是村腹地!”平常也沒少鍛鍊的葉薇,跑起來絲毫不喘。
“如果我沒判斷錯的話,應該是陳家老宅……”
待到肖勝冷聲說完這話時,動作稍緩的葉薇扭頭下意識望向前者。在與其對視之後,肖勝苦笑道:“你不會懷疑是我吧?”
“你沒這麼下作,直接燒人家老宅……”
晨霧很大,亦使得兩人也只能根據大致位置判斷出是誰的家。
待到他倆趕到地方時,周圍的鄰居已經在救火了。
凌晨,溫度還在零下。院裡的水磅都打不出來水來,就連自來水管道有的都被凍着了。
這使得救火的速度減緩下來,直至有人用開水餘熱了鄰居一家的水磅,讓其順利抽出水來後,噴出去的井水,才控制住了火勢的蔓延。
起火的原因,是陳家老宅院牆外的那堆麥秸被點着。具體是怎麼點着的,據當事人交代,說是他家在門口放炮。火星竄進了麥秸裡面……
可他同時無比篤定的強調,這邊火星剛竄進去,整個麥秸就瞬間被點着了。根本就沒有多久的間隔……
在場的衆人,都能聞到一股相對比較濃郁的汽油味。換而言之,這堆之前被冰雪覆蓋的麥秸堆,被有心人的給澆灌了汽油。
這個澆灌汽油的人,肯定是跟陳家兄弟有仇,並且無比熟悉住在老宅旁邊的村民,放炮通常不是在院子裡,而是在外面。
既瞭解村民的習性,又與陳家兄弟有死結……
想到這的衆村民,無不把目光都投向了站在外圍,沒有‘幸災樂禍’,更沒有出手救火的肖勝等人。
火勢已經完全被控制,好在麥秸堆是在圍牆外,雖然火勢沒第一時間得到控制,也只是燒到了老宅西北角的一隅。簡單修葺一下,就能完好如初了。只不過,老宅的整面院牆被燒的發黑。
“狗勝,這不會是你安排的吧?”
聽到陳泰順這句話的肖勝,扭頭望向了叼着菸頭一臉笑意的‘順子哥’。他聽得出,對方是在拿自己開刷。
另外,陳泰順說這話時,並沒有避諱圍觀的村民。繼而,當他說完這話,近乎大半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肖勝。
“我有這麼小兒科嗎?我肖勝要是出手的話,這火勢就被一臺水磅給控制啦?這也太侮辱我的智商了。”
當肖勝剛說完這話,陳鵬舉陰陽怪氣的嘀咕道:“可現在近乎大部分村民都懷疑是你做的。”
“別用‘你’,應該是‘你們’!就客觀條件而言,住在村腹地的你們倆,應該更具有機會嗎。”
三人旁若無人且肆無忌憚的給彼此‘扣黑鍋’,亦使得周圍不少村民在私底下竊竊私語的。
有的是一口篤定就是肖勝乾的,不然咱們陳寨村就沒人敢惹陳家兄弟了。也有的比較信服肖勝的說辭,他肖勝要是這般‘小家子氣’的話,也不會在短短的時間裡,混成現在這個樣子。
就在衆人議論紛紛之際,從小衚衕口處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以陳泰利爲首的陳家人,迅速從村東頭趕了過來。
當他們看到陳家老宅那被燒的發黑且還在冒煙的圍牆時,表情憤怒的陳泰利,猛然扭頭望向肖勝吼道:“肖勝,你做人的底線呢?別跟我這事不是你做的……今天凌晨,六哥寄養在我家的那條狼狗,被人偷走了。最終是在房莊房明全家裡被找到。”
“發現時狗頭都被剁下來了,而你肖勝當時就在現場。你敢說這些都不是你做的?”
待到陳泰利斷章取義、以偏概全的往肖勝身上扣下這個屎盆時,原本稍顯寂靜的現場,瞬間崩發出了一陣喧鬧聲。
絕大部分的村民,都對肖勝等人指指點點着什麼。就連聽到這些的葉薇,都把狐疑的目光投向了肖勝。
“混淆視聽?陳泰利啊,你沒這腦子的。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在這件事上,我還真不想解釋什麼。隨便你怎麼扯犢子。”
待到肖勝說完這話,陳泰利更加囂張的吼道:“肖勝,你敢說六哥那條狗不是你的人偷走的?你敢說這把火不是你放的?你敢拿你一家人的性命賭嗎?”
當陳泰利扯着嗓子吼完這句話時,肖勝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起來。而此時的陳泰順,瞬即單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示意他千萬不要衝動。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出手的話,八成是落到對方的圈套裡了。
以偏概全的往肖勝身上扣屎盆子,他可以不聞不問。但讓肖勝拿父母的性命賭咒,着實是觸及到了肖勝的底線。而且,對方還是拿兩件事一起說的。
昨晚,陳麻六就知道他的狗做掉了,而且這事就是肖勝安排的。
現在把這兩件事‘混爲一談’的激怒肖勝,顯然他還有後手呢。
“這件事已經報警了,到底是人爲,還是意外,具體的會有警方予以衆人一個答案。”
此時,作爲陳寨村最高‘村官’的葉薇,連忙站出來驅散圍觀的衆村民。
而看到葉薇出來後,陳泰利更加變本加厲的冷笑道:“哎呦,葉主任。你是趕緊出來爲你家男人解圍啊?怎麼?這事你該準備包庇啊?我告訴你們,這事就是鬧到城裡,我們姓陳的也要討一個說法。”
“泰利哥,今天陳書記不是要回來看看嗎?剛好讓他出面評評理。屆時,我還就不相信一個屁大點主任,能包庇的了。”
待到陳泰利旁邊的男子,說完這話時,衆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他們嘴中的陳書記,自然不是指陳泰山。而是其大哥陳斌……
在衆村民眼中,那可是實打實的大人物啊。
而聽到對方這話的肖大官人,突然冷笑一聲。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這場大火燒的好,燒的秒,而且燒的時間點真特麼是時候。陳書記?應該叫陳副書記吧?他還沒轉正呢,高帽子就別戴那麼大了。”
當肖勝說完這話後,原本一邊倒的輿論導向,瞬即‘兩極分化’了。正如肖勝所說的那般,怎麼可能那麼巧,就在陳斌想回老宅的時候,發生了這場大火。
說完這話的肖勝,轉過身去。就準備回家,而看到肖勝絲毫不爲所動的直接離開, 有點犯急的陳泰利,立刻喊道:“你不能走,在你沒有擺脫嫌疑的時候,你不能……”
“我去你媽嘞戈壁……”
轉過身的肖勝,不但謾罵了對方一句,同時朝其豎起了中指。
“你,你……”
“陳泰利,別說你沒這個能耐,即便是有,老子也是說走就走。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你們那個賴以仰仗的陳副書記不是今天就來陳寨村嗎?讓他幫你們主持公道嗎。你有這麼大的靠山和背景,還怕我跑了啊?”
“你,陳書記,他馬上就到……”
被肖勝逼急了的陳泰利,沒能震住場子的下意識嘀咕着。
而聽到這的肖勝,笑呵呵的嘀咕道:“沒有比這時間點,拿捏的更巧的事情了。如果,火勢再大一點,陳寨村村民再不齊心一點,他老來了是不是剛好能看到竄天的火光啊?如果那個時候,你再竄出來混餚視聽……”
說到這的肖勝,‘啪……’的打響了響指,隨即補充道:“那你的這個計劃,就相當‘perfect’,知道什麼叫perfect嗎?完美,完美無缺的完美……”
“你還需要再打磨打磨,性子不夠穩啊。辦事太毛糙……”
說完這話的肖大官人,冷笑着轉過頭去。如果說剛剛還只是‘兩極分化’的話,那麼現在輿論導向,因爲陳泰利的‘着急’,開始朝着肖勝這邊傾斜了。
只要明眼人都能從兩人間的對話和態度中,發現這其中的端倪。當然,那些揣着明白裝糊塗的不在此列!
昨晚,在酒桌上不少被肖勝埋汰的老傢伙,在背地裡都‘幸災樂禍’着呢。大三十的,如果鬧這麼一齣戲,於他們而言,最少在酒桌上也不乏話題了。
看到肖勝真的有離開之意的陳泰利,也顧不了那麼多的扯着脖子高喊道:“肖勝,你個慫貨。你敢不敢拿你一家人的性命賭咒。偷狗和放火都不是你乾的……”
聽到這的肖勝,停下了腳步,望向旁邊舉起手機的陳鵬舉道:“都錄下來了嗎?”
“錄了!”
“留好!這又是一筆賬啊。陳泰利,你是不是覺得過了年,你就出遠門了。反正破罐子破摔的作死到底啊?這次老子好好陪你玩,這一次陳麻六想不進去都難。因爲他的無知和不自量力,又成功的勾起了我的怒火 。”
說完這話的肖大官人,不再做任何停留的扭過身去。往回走的過程中,從兜裡掏出電話的他,撥打了一通電話。
“王軍,我讓你提前準備的照片準備好了嗎?好,錢我等會微信給你轉過去。”
隔着電話說完這話的肖大官人,順勢放進了褲兜裡。仙醫小神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