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姐,村委會裡的打印機可以打彩照嗎?”
在家裡把門聯貼好、把炮放完的肖勝,再次出現在了衆人視野裡!只不過這一次,他是直奔的村委會。在門口看到陪同葉薇值班的吳大姐時,淡然自若的上前詢問着。
原本,正跟村裡的幾個婦女‘閒聊’的吳大姐,瞬間表情有些尷尬的望向肖勝道:“有,不過在葉主任的辦公室。”
“哦,她現在在嗎?我用一下。”
“她一直都沒出來。”
“謝謝!”
朝其點了點頭的肖勝,轉身就準備往裡走去。而在其沒走多遠,吳大姐立刻就喊住了肖勝。隨後,小碎步的湊了過去道:“我剛剛看到葉主任在偷偷流眼淚……”
聽到這的肖勝,瞪大眼睛的反問道:“怎麼回事啊?”
“還不是陳泰利,你走後故意扯着嗓門,說了一大堆呢。反正那話,對於一個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而言,有點不堪入耳。人前葉主任表現的很鎮定,可回來後就偷偷抹眼淚了。”
“我知道了,謝謝哈!”
“不,不客氣!肖勝,那個我們都能看得出來,這是陳麻六在故意找你的茬。”
聽到這的肖勝,咧開嘴角道:“我說過‘清者自清’,謠言止於智者!”
“不過我聽說陳書記已經到大口鎮了,在鎮政府視察工作呢。下一站就有可能是陳寨村了!”顯得小心翼翼的吳大姐,壓着聲線對肖勝說道。
而後者一副‘無所畏懼’的點頭道:“那很好啊,我剛好要問問他們老陳家,能不能管好自家的狗呢。先進去了。”
當肖勝沒有壓低聲線的說出這番話時,不遠處把這句話盡收耳底的村民們,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乖乖,現在這肖勝到底有‘牛逼’啊。連這樣的大話,他都敢說?
這話經過幾人的傳遞,最終還是落入站在村口,等候陳斌的陳泰利等人耳中。與其他等人的‘不屑一顧’不同,此時的陳泰利頗爲緊張的反問道:“他真這麼說的?”
望着神色極爲不正常的陳泰利,旁邊的‘小夥伴’打趣的說道:“泰利哥,你不會真的被肖勝那狗東西嚇破膽了吧?”
“狗屁,如果害怕他的話,剛纔就不會一而再的想要激怒他了。麻煩你能用點腦子行不行?陳書記是什麼樣的人物,他肖勝不是不知道。不過他現在有多大的背景,可真要是當面被‘實錘’的話,任他有再深厚的背景,也只能乾瞪眼。”
說到這,心有餘悸的陳泰利繼續嘀咕道:“今天的肖勝表現的太過於冷靜了。如果換成平常,哪能會容我一而再的激怒他?也正是這樣的反常,才讓我感到後怕。他現在在哪?”
就在陳泰利說完這話,一旁的男子‘鄙夷’的嘀咕道:“能在哪?肯定是去村委會安慰他的葉主任去嘍。不過說真的,肖狗勝這隻癩蛤蟆還真吃上了葉薇這隻天鵝了?”
“王八犢子對眼了,這事誰能說的清楚呢?”當另外一名男子說完這話時,迎接陳斌的隊伍,崩發出了肆無忌憚的笑聲。
整個隊伍中,也不全都是這些‘狂妄自大’的主。不少與肖勝直接打過交道的人,是知道這小子的‘陰險’以及層出不窮的手段得。
“泰利哥,要不我找人去村委會那邊盯着?他別又出什麼幺蛾子嘍。”
“去看有什麼用?他真有什麼後手的話,就不是你我能防得住的了。也許是我想多了,六哥已經讓人暗中跟耿樓的人聯繫了。二哥應該會在城裡親自與耿大年會面。這一次,即便不扳倒他肖勝,也得讓他知道陳寨村到底是姓什麼的。”
待到陳泰利說完這話,眼眸內閃過一絲狠辣。
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永遠無法接受,一個曾經的純種吊絲,現如今在自己面前吆五喝六的。
絕對不行……
村委會的辦公室房門,被肖勝就沒敲響的直接推開。
原本趴在桌面上辦公的葉薇,下意識擡起了頭。她那略顯紅腫的眼眸,間接告訴着肖勝,之前她確實偷偷抹着眼淚。
“借村委會的彩印機用一下,打一組照片。”
一改平常的油腔滑調,此時肖大官人的臉色,變得極爲陰沉。說完這話的他,徑直的走向了葉薇旁邊的辦公桌,打開了電腦的同時,把數據線連接着手機……
肖勝的這番態度,着實讓葉薇感到的‘害怕’。她倒不是害怕肖勝的表情,而是生怕這廝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肖勝,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場大夥就是他們‘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其目的就是爲了把這個鍋一併扣在了他的頭上。甚至,用語言和行爲來激怒你。讓你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這樣,在陳斌抵達陳寨村時,剛好能抓個正着。如果你這個時候,還往裡鑽的話,那真是‘自取其辱’了。”
按部就班的打開手機內的文件夾,肖勝在聽完葉薇這番‘諄諄教導’時,冷笑着嘀咕道:“明眼人?可大多人都會在這個時候選擇揣着明白裝糊塗。爲什麼?因爲這個世界,遵從的是‘弱肉強食’的法則。是個人,都會下意識的尊崇強者的意願。”
“至於意願是陰謀詭計也好,是處心積慮也罷,他們都會適時的忘卻。即便衆人知道這些事就是陳泰利他們自導自演的又如何?當陳斌來了,篤定了這件事是我做的,那就是我做的。這就夠了!所以,誰做的不重要,重要的誰是最後的勝利者。”
說完這話的肖勝,複製並打印了文件裡剛剛接收到的幾張照片。伴隨着打印機的工作,就站在肖勝身後的葉薇,下意識湊到了打印機前,拿起那些彩照,仔細端詳了一會兒道:“這不是……”
“大過年的,我也不想找事。甚至爲了能順順利利的過完這個春節,很多事我對他們都是一忍再忍!可是他們把我的‘忍讓’看成了膽怯。那既然如此,我就不介意玩一手‘釜底抽薪’了。”
說完這話的肖勝,望向身旁微微有所動容的葉薇,輕聲道:“你太善良了薇薇!有時候,這個社會,善良是需要付出慘痛代價的。有牙的善良,才經得起時間的考驗。同樣的,擁有諸多手段的‘赤子之心’,才能繼續‘乾淨’下去。”
待到肖勝說完這話時,拿起了打印機出來的那幾張照片。手指輕彈了一下嘀咕道:“陳麻六的日子,過的是相當舒坦啊。一個‘保外就醫’的在押嫌疑犯,不該躺在醫院的病房裡,戴着氧氣罩苟延殘喘嗎?再不濟,也要貓在一個角落裡,低調的自我放縱嗎。”
“知道這是哪兒嗎?”
指着照面裡,那奢靡的裝修,以及不堪入眼的照片。葉薇下意識搖了搖頭!
“金碧輝煌!一個讓人紙醉金迷的好地方。”
說完這話的肖大官人,冷笑的抄出一個檔案袋。隨即把這些打印出來的照片,一一放了進去。
而看到這的葉薇,下意識詢問道:“你是準備檢舉?”
“這是最low的手段,檢舉的結果最多也就是把陳麻六重新羈押。哪怕多判幾年,風頭一過他照樣逍遙依舊。死亡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死亡來歷前的那份恐懼。薇薇,這就是人心。”
說完這話,緩緩站起身的肖大官人。單手突然把葉薇摟入懷中,沒有其餘的附加動作。就是簡單、純粹的擁抱。
此時,低下頭的肖大官人,附耳輕聲對其說道:“相信我,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讓你流眼淚。如果有,那就弄死他……”
聽到這話的葉薇,猛然推開這廝道:“你別亂來哈。”
“我爲什麼要亂來?我的前途是光明的,我不可能讓自己留下案底的。都說‘打狗還得看主人’,可若是主人打死了自己的這條狗,應該就不受法律約束了吧?”
“我是個良民,大大的良民。”
說完這話的肖勝掐了掐葉薇的側臉,隨即亮了亮手中檔案袋的對其說道:“謝謝你的打印機。”
當肖勝說完這話,大步流星的走出了辦公室。只留下葉薇一人,站在原地怔了許久,纔回過神的摸着自己側臉。
“還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讓我流眼淚?這幾天,你讓我哭的還少嗎?你怎麼不弄死自己啊?”
不得不承認,剛剛在一剎那間,肖勝的那份從容不迫及氣場,着實吸引着葉薇。那一刻,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無比的霸氣無匹。
細數他這幾個月來的所作所爲,哪一件不是‘未雨綢繆’的處理得當?
哪怕車遇險境,他也能在最後時刻‘翻手爲雲覆手爲雨’!
宛如一個技術高超的魔術師般,把腐朽化爲神奇……
打蛇打七寸,從不盲目出手的他,永遠是這般快、狠、準。
快到讓對手猝不及防、狠到讓敵手痛徹心扉、準到讓當事人連反擊的勇氣都已欠缺。
他才二十五歲啊,準確的說,現在的他才二十四周歲。而這麼一個年輕的男子,竟能老成、成熟到如此地步。就連葉薇,內心深處都由衷佩服。
年輕人該有的激情他不欠缺,少年老成的穩重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淋盡致,一個男人到了中年該有的‘成熟魅力’,又在他身上被無限放大。
他的完美,在一瞬間沒有雜質的呈現在葉薇面前。
霎時間的‘沒有拒絕’,便已經說明了葉薇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了。
隔着窗口,望着拿到高大的身影漸行漸遠,不知不覺勾勒出笑容的葉薇,渾然忘卻了之前的‘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