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噹……’
原本握在陳泰利手中的電話,瞬即脫手掉落在了地上。待到肖勝聲音高亢的吼完這番話時,連王猛一衆都呆木若雞扭身望向這廝。更不用說,圍觀的衆村民了!
目光如炬的陳泰山,望着此刻如此囂張跋扈的肖大官人。眼角略顯抽搐,整張臉顯得極爲陰沉。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沉默少許的陳泰山,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而原本把目光掃向陳家人的肖勝,在聽到他這句話後,笑容‘鄙夷’的望向了對方。
“如果之前我還把你當對手的話,但現在你不配……你真的不配我肖勝放下身段的去‘威脅’你。講實話,爲了算計我,連自家祖宅都敢燒的陳家人,老子看不起。”
任誰都看得出來,單憑一個陳泰利肯定是不敢‘燒’老陳家的祖宅的。他沒這個本事,更沒這個擔當。
怎麼那麼巧在祖宅被燒的當天,陳斌會回來‘走一走、看一看’?能操控這麼一個局的只可能是中間人陳泰山。
一米八左右的肖勝,居高臨下的瞪向身旁,與自己對峙的陳泰山。他說這些話時,根本就沒有任何打結和避諱。
在場的衆人,大都手心冒着冷汗。甚至有不少,連呼吸都不敢大喘氣。
太特麼刺激了……
被人摁在地上,朝着七寸猛踹了幾腳的陳泰山,此時此刻恨不得把眼前這孫子給剁成肉餡。腦海裡,一度想過與其徹底撕破臉,大不了魚死網破。也絕不再受這窩囊氣。
可是他不敢,陳泰山無比清楚,自己包括陳家人能有今天,全憑自家幹大哥陳斌的扶持。而他的態度,便已經決定了今天這事的走勢。
但是陳泰山自然不願意就這樣,當着陳寨村父老鄉親的面被肖勝這般‘侮辱’。
就像‘扎金花’似得,沒牌?輸牌不能輸勢嗎……
“看不起?不配?如果真撕破臉的話……”
沒等陳泰山說完,肖勝直接打斷道:“真到撕破臉的那一天,讓我肖勝忌憚的不是你陳泰山,更不是跟傻、逼沒兩樣的陳麻六,而是你背後的那一位。”
說到這,稍作停頓的肖勝,冷笑兩聲道:“陳泰山,還記不記得之前你還在大口鎮任職,而我還是一名窮吊絲時,對你說過的那句話?”
指着村口外的那條鄉道,肖勝一字一句的補充道:“我跟你說過:我就是條狗,在你弄死我之前,老子也得咬你一口。那如果你弄不死我……我肖勝從不乏從頭再來的勇氣!”
“我記得有人給我說過:如果你真的願意去努力,你人生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大器晚成’。即便我一無所有,可過了年我才二十五。我仍舊可以一點點的佈局,一分分的蓄力,試問你們陳家人,失去了你們主心骨的庇護,又有幾個能擋得住我肖勝東山再起的?”
待到肖勝霸氣無匹的說完這番話時,連藏在人羣中的趙綺紅及趙靜,都被他的這番話所感染。
在得知肖勝被陳家人所針對之後,這對母女便爲肖勝捏了一把汗。可全程目睹,眼前這個年輕人如何‘力攬狂瀾’之後,各自對於他的能力,又有了新的認知。
這是趙綺紅第一次,等同於全程‘目睹’肖勝,從‘低估’至‘巔峰’。整個過程中,那如同過山車般的情緒變化,依然記憶猶新。
如果說之前肖勝的‘力攬狂瀾’是讓趙綺紅長出一口氣的話,那麼在他說完這句話後,趙綺紅整個人的‘血’都變得沸騰。
真男人,從不給你‘扯犢子’,他會實力告訴你,誰纔是這一方熱土的主宰。
“誰能擋得住?是你陳泰山?是他陳麻六?還是這幾個連毛都沒長齊,只會在背後戳人脊樑骨的鼠輩?信不信,只要我想,就這幾個,我能一個月內把他們打回原形。讓他們連條狗都不如。”
說這話時,肖勝指向以陳泰利爲首的那些所謂‘陳家爺們’。待其說完這番話時,平常人前吆五喝六的幾人,竟沒一個敢站出來反駁的。
“明天大年初一,晚上五點之前。我看不到,他的兩排牙……我保證倒下的不止你一個。”
待到肖勝再次補充完這句話,目光兇狠的瞪了陳泰利一眼。也就是這一眼,讓後者本就蒼白的臉頰變得再無血絲。
轉過身的肖勝,在與放炮仗的陳老漢擦肩而過之際,突然停下腳步道:“我爸待你不薄的,哪怕是我肖家一無所有的時候,我姓肖的對你也是‘有恩沒怨’。”
說完這話的肖勝,大步流星的朝着自家走去。
他那算不上挺拔的身段,此時在衆村民的眼中,是如此的高大。
腳步不快,但每一步都像是計算好了似得的均勻,待其背影完全消失在衆人視野之中時。這纔回過神的王猛,連忙擺手道:“該散的都散了吧!那個陳泰利,還有陳老漢,麻煩你們跟我走一趟吧。”
無論在外受到了何等的待遇,只要踏進家裡的院門,肖勝的臉上永遠都是掛着那春風拂面的笑容。
正在院裡剝玉米粒的肖母,在看到自家兒子回來後,連忙着急的起身道:“狗勝啊,我聽說陳泰山他哥回來了,而且……我想去看看來着,你爸不讓。說是隻會添亂。”
聽到自家母親這句話的肖勝,把目光投向了屋內坐在牀頭看報的肖父。泯然一笑的他,身處右臂道:“爸,你報紙拿反了。”
待到肖勝說完這些,瞥了一眼自家老頭子的肖母,小聲說道:“你爹嘴上說不擔心,那是恨不得竄出去一探究竟。對了,我問你話你還沒回答我呢。”
“什麼事啊?人家來看自家祖宅順便緬懷一下先人,礙着我什麼事啊?別村裡一些婦女頭子,說啥你就信啥。咦,這個時節咱家還有新鮮的玉米啊?你大冷天剝這個幹嘛?”
連忙轉移話題的肖大官人,輕聲詢問着自家母親。
“剛剛綺紅來了,這是她之前玉米下來的時候凍起來的。說是一到過年就是大魚大肉的,吃點這些也算是換換胃口。打什麼甜湯用的吧!俺們說好了,下午一起都來咱家準備年夜飯。”
聽完這些的肖勝,瞬間會意的點了點頭。趙綺紅來不止是送蔬菜和鮮玉米這麼簡單。
自己出了這麼大的事,還被陳家人一起針對。這些‘風言風語’不可能沒傳到父母耳中。既然傳到他們耳中,二老不可能不爲肖勝擔心。
而這個時候趙綺紅的及時出現,不僅緩解了二老的情緒,更有爲他們‘擋風遮雨’的意思。有她在這個,最少那些‘毒婦’不會再來肖家,瞎傳一些‘小道消息’了。
“我看得出,她陪我在這閒嘮嗑,是怕我跟你爹過於擔心你。”
“關係處的不錯嗎。”
面帶微笑的肖勝,打趣道。
而聽到這的肖母,把自家兒子拉到一旁道:“你在外面千萬別再在‘搞三搞四’的哈。自打我知道你跟葉主任那啥之後,我見到她都心虛的慌。雖然人家是個寡、婦,可人家……”
“媽,我有分寸的。不是她給你灌了什麼**藥了?我的個人生活,你就別瞎操心了哈。”
“兔崽子,我能不操心嗎。”
就在母子兩人在院裡嘀咕着什麼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聲。
下意識出了門的肖勝,看到陳斌在葉薇的引領下,正往自己家這邊走來。
同樣探出頭的肖母,已經知曉葉薇身邊那個老人是誰了。有點緊張的她,詢問着肖勝道:“這是咋回事?”
“我哪知道啊。探望一下老革命,這個理由說得通哈。”
說完這話的肖勝,臉上露出了淡然笑容。但心裡則嘀咕了三個字:“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