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以做的事情,我們也想試一試。也許會蚍蜉撼大樹的不自量力,但沒關係,只要肯做就一定有用。買兇廢人?你們家可以的……”
說這最後幾個字時,耿鵬飛的聲線變得無比冷冽。
而一旁的靳小海,先是一愣隨後調和道:“耿總,也許是個誤會呢。萬一是有人爲了阿諛奉承自作主張的行爲呢?”
“小海,我跟海叔也有這麼多年的交情了。有些事啊,我不跟你絮叨,讓你爹告訴你。他胡賀兩家‘卸磨殺驢’的事幹的不少,爲了自己的利益‘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也用了不少。今天你站着說話不腰疼,明天說不定就是你老子。”
“我這絕不是危言聳聽!”
當耿鵬飛‘直言不諱’的道出這句話時,胡天雲的臉色變得‘鐵青’起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耿鵬飛這顆在淮、在省都都頗有威望的‘老江湖’會橫插一腳。
他到底是單純的爲了肖勝,還是在下另外一盤棋?
感覺到了胡天雲的‘不爽’,笑容頗爲尷尬的靳小海,連忙接道:“不會吧耿總,畢竟……”
“靳小海,你說這話時難道不牙疼啊?”說完這話的馬胖子,緩緩站起身。
在走到了這廝面前後,笑着補充道:“你應該跟海叔打過電話了吧?當你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他時,我想他的回答肯定是‘我在碼頭,這就往雷石趕。’。”
聽到馬胖子這話的靳小海,臉上的笑容瞬即凝固在了那裡。
“爲什麼要說在碼頭呢?因爲碼頭在北郊,而雷石在東區。他即便是第一時間趕車過來也要半個小時朝上。而且,現在外面天寒地凍的路面容易打滑,半道上轎車再拋錨了,抵達這裡的時間就遙遙無期了。小海,海叔其實比你看的透徹,看的明白。”
“就連被你拖上車的陳麻六,‘昏厥’的時間都拿捏的恰恰好。只有你一個‘愣頭青’,還在這裡當傳話筒。剛剛胡支書不是說要藉助執法機構的力量嗎?來打電話,打給陳斌,打給韓朗。你看他們有一個接你電話的沒有……”
當馬胖子直言不諱的說出這些時,胡天雲的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
“靳小海,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今天他賀家的狗,可以爲了一己私慾,派買兇傷人。明天,他可以用同樣的手段排除異己。誰能保證自己都能像肖狗勝那樣‘化險爲夷’,你捫心自問下,你自個有沒有他那抗打和擊打的本事?”
“你,你這都是謠傳、混淆視聽……”情緒激動的胡天雲,扯着嗓子大喊道。此時此刻,一股寒意涌上了他的心頭。
直至現在,他才恍然大悟,所謂的‘矛盾’,極有可能是淮城這些人‘聯手’策劃的。而目的,只有一個——逼宮。
當然,胡天雲不可能‘夜郎自大’到認爲這個‘宮’指的就是他自己。他心中無比清楚,淮城這些權貴們聯手,所逼得是胡賀兩家。而讓他們做出讓步的‘標誌’,就是自己。
因爲,從表面上來看,想要置肖勝於死地的唯有他胡天雲。
想明白這一點的胡天雲,這才情緒激動的語無倫次。
“‘脣亡齒寒’這個道理,我們是懂得。”就在馬升‘咬牙切齒’的說完這句話時,耿鵬飛的手機,在此時突然響起。
看了號碼的他,朝着胡天雲亮了亮屏幕,隨即笑着說道:“你小叔的……今天的這事,你接不下來。你也沒這張臉。”
說完這話的耿鵬飛,當衆接通了胡天雲小叔也就是胡天明父親的電話。舉着電話,聆聽了差不多一分多鐘,收起臉上笑容的耿鵬飛,露出了少有的猙獰。
“胡叔,淮城的遊戲規則是你們胡賀兩家定下來的。無論是本地派,還是外來戶,都墨守着這樣的規則。這難道還不夠‘尊重’嗎?可你們家的人,卻硬生生顛覆了遊戲的規則。這樣的事情,不是沒有‘下一次’就能說的通的。”
“零和無數次是整個事件的兩個選項!有一必有二,因爲你們有恃無恐,因爲你們是遊戲規則的‘締造’方。我們玩不起,就只能選擇退出。就是這麼一個簡單明瞭的道理!在有些事情上,淮城人是吃着大鍋飯的。譬如那卑微到可憐的尊嚴。我剛剛就說了,胡天明在‘酒足飯飽’後,我們可以不計較。但有些事,我們不能當作沒發生。”
“這不僅是我耿鵬飛的態度,更是身處在遊戲內所有人的態度。”
待到耿鵬飛與胡天雲的小叔說完這些後,最後又回了一句:“我等你消息……”
隨即掛上電話的耿鵬飛,面帶微笑的望向胡天雲道:“你看,連你小叔都沒這個權利和這個面子。不是我們不給,而是我們給不起。”
思前想後,琢磨着整件事的肖大官人,覺得今晚自己是被淮城‘權貴’們當‘槍’使了。不過,他心甘情願。似胡賀兩家這樣的龐然大物,僅靠自己是很難撼動的。
回味一下今天下午,韓朗的那些話。後知後覺的肖大官人,不難發現在自己沒有回來之前,淮城權貴們便已經‘心照不宣’的達成了某種協議。
只不過他的回來,讓這種‘心照不宣’有了‘噱頭’。而馬升和耿鵬飛的直接參與,更壯大了氣勢。
算計胡天明,絕對不止是馬升的意思。否則,靳小海和陳麻六不會連陪他在這喝那麼多天。恰巧,還碰到一個讓他胡天明心儀的公主。
說白了,陳麻六和靳小海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都是‘託’。只不過相較於陳麻六的精明及見多識廣,被保護的太好的靳小海,還在爲胡天明‘跑東跑西’。
當然,這可能是他們幾人特意安排的一個‘角色’,如果沒有靳小海,胡天明的事情怎麼會這麼快被傳到胡家人耳中呢?
傳話筒!靳小海所扮演的角色就是傳話筒。估摸着在安排的時候,海叔是準備讓陳麻六扮演這個角色的。只不過,前者更爲‘老辣’一些。
再加上幾拳就被撂倒,這份重擔自然也就落在了靳小海這個愣頭青身上了。
不但肖勝‘後知後覺’的想通了這件事,就連胡天雲此時此刻,也已經‘頓悟’。
現在胡賀兩家面臨的難題就是,要麼是交出‘幕後黑手’——自然是胡天雲;要麼這個遊戲就沒人再陪你胡賀兩家玩。
這就是‘零和無數次’間的單選題。
就在胡天雲發愣之際,他兜裡的手機突然響起。看了下號碼的他,急匆匆的出了包間門。而已經知道真相的靳小海乾巴巴的站在那裡。走也不是,留也不對!
“小海啊,來坐。不用擔心,這是整個身處遊戲裡的人,鄭重其事的和他們攤一次牌。放心好了,只要他們不想摒棄淮城這塊肥肉,就一定會妥協。只是妥協的內容有多少罷了。”
就在馬升對靳小海說完這話,耿鵬飛‘切’了一聲嘀咕道:“他捨得嗎?”
站在門口的胡天雲,臉色蠟白的聆聽着手機。電話是自家母親打來的,談話的內容更是讓被慣了那麼多年的胡天雲不能接受。
“媽,這事……”
欲哭無淚的胡天雲,剛準備跟自家母親‘撒嬌’。他的父親便奪過了電話。
那句‘你還嫌鬧騰的不夠大嗎?好好的一盤棋,讓你兄弟倆下成這樣。丟人都丟到姥姥家了。’,更是讓胡天雲感到了絕望。
這邊胡天雲剛掛上電話,裡面耿鵬飛的手機就已經響起。
接通電話後,耿鵬飛聲音‘嗲啦’的喊了聲:“賀姨……”
“鵬飛啊,你現在是真的可以了。連你姨的軍都開始將了!我就不理解了,這件事跟你有很直接的關係嗎?”
“規則你們定,我們墨守着規矩。可被你們直接以‘上帝視角’的破壞了。賀姨,遊戲不是這麼玩的。”
待到耿鵬飛說完這些後,電話另一頭胡天雲的母親,沉默了少許道:“既然大侄子你都這樣說了,那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你們要什麼?”
“要,就給?”
“鵬飛啊,你知道的,在這件事上我完全可以拖一拖。選擇逐一擊破!我相信,我親自赴淮是能做到的。可如果那樣的話,就不是跟某些人商談了。”
聽出了胡母的話中深意。泯然一笑的耿鵬飛,輕聲回答道:“賀姨,其實你心裡也明白。能促成我們達成一致的外因,不是損失點利益那麼簡單。一個背靠着韓家,有着半個軍、方背景的人,都有敢在這和平年代下如此狠手。捫心自問,我們都沒這個能耐。”
“這不是多少錢和利益能解決的事情。人人自危啊賀姨!這件事,就像一面鏡子,照的雖然是肖勝,可影射的可都是我們。衆人都感覺到自己頭上懸了一把尖刀,稍不留神就刺破了頭頂。這事很惡劣啊。”
當耿鵬飛說完這話時,語氣頗爲不友善的胡母,冷哼了一聲道:“這還不是全拜你和馬家老二的‘功勞’。如果沒有你們在背後煽風點火,事情會鬧成現在的地步?”
而聽到這的耿鵬飛,也不再似之前那般‘輕聲細語’。聲音同樣冷峻的回答道:“賀姨,有些說不出口的‘恨’才最可怕。這樣的打手,他們能找幾次啊?可對於肖勝來講,抓住機會一次就足夠讓你後悔終生。護犢子,不是您這樣護的。”
“客觀的來講,淮城,沒有胡天雲一席之地。”仙醫小神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