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人這個角色,說白了就是相親過程中‘媒婆’的作用。
把一對有意向、有需求的男女撮合在一起。具體的還是得看你們‘眼緣’,以及接觸下來後的感覺如何。
強扭的瓜不甜……
當然,用鈔票砸出來的‘愛情’也不是沒有。只是這種愛情的保質期,常人有點琢磨不透罷了。
肖勝就是這次李志儒和耿鵬飛‘相親’的媒婆,只不過兩人不是‘談婚論嫁’,而是‘談未來、談合作’。
不僅僅是舊縣的棚戶改造工程以及補齊那些所謂的貸款,更多的是以後合作的發展理念是否吻合。
客觀的來講,以今時今日李家在社會上的地位,別說現在在金陵身居要職的李博會了,就連已經自立門戶的李志儒,都有這個資源和人脈擺平這件事。
可正如李家人所擔心的那樣,在李家父子埋頭髮展的時候,那些個直親、旁親有點‘沾親帶故’的人,都在打着老李家的名號,在舊縣扯着虎皮,不說爲非作歹,但也沒幹什麼好事。小窟窿可以補補,大窟窿可以賣臉,可要是最後‘撕破皮’了呢?這些人,只會成爲旁人撬動李家的槓桿!
已經意識到這些的李志儒,這次回來所要處理的絕不僅僅是眼前這一樁子事,還有未來李家的‘興衰’。
哪一個富貴人家都會有一幫相對而言的‘窮親戚’。這些親戚佔據着‘親’這個理。你不幫吧,他恨不得把祖宗的牌位都抱到你面前,可你若是幫吧,他們真懂得珍惜?
唾手可得的都是‘爛貨’,只有永遠得不到的纔是‘珍品’。
這麼多年裡,李博會父子是被這幫親戚給坑怕了。不苟同於其他幾次,這一次家裡人連李博會的小兒子都帶過了彎。
這纔是李家父子準備‘痛下決心’的原因,沒有之一……
可這種事,如果他們父子倆真的不近情面的出手,那也顯得尷尬。國人都講究個‘含蓄’,當然,如果你真的連這點‘臺階’都不要的話,那就‘單刀直入’了。
所以,這次李志儒想要找的合作方,不僅要長久、有威懾力,還能與李家未來的發展相契合。
不然,好不容易把自家人打壓下去了,又引狼入室個比他們更能折騰的‘外人’,屆時李家父子連哭的眼淚都沒有。
無論是從背景、歷史、經歷以及口口相傳的人品來看,耿鵬飛及其麾下的中寧集團都是能妥善解決這件事的上上人選。
可光能解決事不行……倒不是李家人挑,而是這次老李家是要投入‘血本’和‘資源’的。
他們希望的是互利互惠且共同進步及發展的合作者。
其實說白了,這就跟挑對象,想挑一個過日子的、能長遠的……
一場頗爲隆重且具有一定意義的交涉,不是在某個大酒店,更不是在某個高檔的餐廳裡,而就是在肖勝家後面的燎地裡。
望着李志儒和雕哥並排而行的背影,站在肖勝身邊的胖子,嘴裡嘀咕道:“嘖嘖,很般配啊。你說……這個李志儒會不會跟你一樣,情到深處會忍俊不住的又親又抱的?”
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某個中午,肖勝在荒山頭後面‘褻、瀆’葉薇的時候,被馬胖子這牲口逮個正着。至此,這就成了馬老二一直掛在嘴邊的‘梗’。
“昨晚又當了一次‘趙子龍’吧?感覺自己是不是很威武、很霸氣?”
同樣的,在那一天趙子龍‘七進七出’的梗,也成了肖勝調侃馬胖子的話題之一。
每每聽到這有損尊嚴的梗時,馬胖子的臉都是黑的。但這一次,無比神采奕奕的高昂着頭,跟只小公雞似得。
“呦呦,這姿態說明昨晚超常發揮了啊?八進八出?”
“滾犢子!在這方面,跟你比我可能自卑了點。當然也不一定,我是‘實幹家’,你是‘小說家’。實幹家是真槍實幹,‘小說家’除了會用手之外一無是處。編故事、意、淫倒是挺行的。”
“得,你又成功毀掉了兩個名詞。實幹家,小說家?以後,我都不忍直視有着這些頭銜的叫獸了。”
“哈哈!”
“走吧,如果李志儒這小子真肛了雕哥,他會叫的……”
“我給你錄下來,等會放給他倆聽。”
“嘖,你不仁義啊。”
中午一個個都是在肖勝家吃的‘家常便飯’,也都陪老頭子喝了幾杯酒。肖父今天中午高興,竟然從後宅的樹林地裡挖出來一罈原漿。
說是從狗勝十歲時,每年都埋下一罈子。就等着肖勝結婚生子時都刨出來呢!
可今天,肖父又多了那麼多‘子侄’,這比啥都高興。自然要一起品嚐品嚐。
菜是普通的農村菜,酒也不是什麼知名的品牌酒。可中午這頓飯,爺幾個是吃的舒坦、喝的過癮。
李志儒和耿鵬飛去前面談,肖勝和馬胖子則一同朝着內飾都已經裝好的辦公室裡走去。
辦公傢俱也都已經擺好,雕哥送過來的一套連桌子帶板凳的茶具,也已經搬進了肖勝的辦公室裡。
萬事俱備只等把氣味散盡……
“我剛剛纔知道的事情,夏珂來淮城的當晚,是在香山寺陪我娘吃的素齋。送了尊十斤重的金佛不說,陪我娘誦了三個小時的經。”
就坐在肖勝辦公室內的沙發上,馬胖子一邊親手煮着茶水,一邊輕聲的對肖勝說道。
而聽到他這句話的肖勝,眉頭緊皺的擡起了頭。
“我跟我那個面不善、心還有點共性的親哥,都沒陪我娘誦過經。就連你嫂子,爲了進馬家門跑過去裝樣子,都沒撐過一個小時。特孃的這樣的對手,真可怕。”
‘咕嚕嚕……’
說這話時,馬升爲肖勝斟滿了一杯茶水。
“我不知道你跟我那個親哥之間達成了什麼協議。但就我知道,這個夏珂已經與馬磊達成了共識。”
聽到這話的肖勝,表情凝重道:“賀家能願意?他就不怕馬磊成爲第二個馬王爺?”
“這個問題……馬磊也問了。”
“夏珂怎麼回答的。”
“他問馬磊:你知道歷朝歷代的那些從龍之臣,爲什麼都不得善終嗎?因爲主子已經‘拔劍四顧心茫然’了。留着這些功高蓋主的人幹啥?等着熬到他老死造反啊?”
當馬升說完這些後,肖勝嘀咕道:“厲害,‘養匪爲患’。自古邊疆大吏都愛乾的事情。”
“夏珂說的很直白,甚至這些話他都通過其他人的嘴轉告你嫂子了。”
“怎麼說的?”
“他來淮城就兩件事,一、保證淮城洗牌後,賀家仍是大當家;二、摁住你肖勝的頭。最少,他在淮城一天,你不能再竄出來。”
聽到這話的肖勝,反問道:“我有這麼招人恨嗎?不過這話,一旦放出去了。我以後的日子、路子就窄了。他這些話,不僅僅是在說給嫂子聽,也是在說給全淮的人聽。”
“說的是啥?跟賀家相比,咱兄弟三就是再抱團,也翻不起浪、激不起花。雕哥沒給你說吧?”
“嗯?什麼事情?”肖勝詫異的詢問道。
“胡老親自去了趟耿家拜訪了耿老。當年胡老在主政的時候,耿老跟他一個班子。而且默契十足的那種。據聽說,胡老把雕哥誇的不像話。”
當馬升說完這話後,肖勝忍俊不住的嘀咕道:“真特孃的藝術啊。親自拜訪是態度,點名誇獎一名晚輩是客套。真正的言外之意……”
“這麼好的人才,如果就這樣隕落了,豈不是可惜了?非要魚死網破嗎?”捏着嗓門的胖子,接下了後面的話。
而聽到這話的肖勝,雙手撓頭的靠在了沙發上。
“夏珂拜訪大娘等同於束縛了你的行爲,胡老南下拜訪耿家則就是給雕哥套了個緊箍咒。我肖勝在淮城最大的兩個依仗,現在都被‘束手束腳’了。再放出話去:我來就是要跟你肖勝鬥鬥的。來啊,互相毆打、互相傷害啊。”
待到肖勝說完這話後,馬升立刻回答道:“來的時候,我跟雕哥通過氣了,如果……”
“別說那些不中聽的話。人家打蛇打的七寸。走的是陽謀路子,真不需要爲了我這事,而悖逆你倆現在的發展大方向。是騾子是馬還得拉出來溜溜。我肖勝要是這麼好被針對的話,兄弟我早倒在你的‘醋意’下了。”
這同樣也是個‘梗’。當初馬升爲了故意‘噁心’他哥馬磊,主動追求葉薇這事在淮城鬧的是沸沸揚揚。可孰不知,橫空出世了一個‘愣頭青’直接攪局了。
而這個愣頭青,最後還成了馬胖子的把兄弟……
當然,之前無論是馬磊,還是胡天雲追求葉薇的動機,都算不上單純。有很多政治和商業目的在裡面。
“夏珂不會亂來的,他……”
“他是真的不敢亂來!知道嗎,越是從底層爬上來的人,越會‘避其鋒芒’。這個‘其’就是對手!我既然有能從何彪他們手裡逃脫一次,就有信心跑出去第二次。屆時,我的反彈,他不怕啊?再說了,還有韓朗這層關係,他也不敢嗎。”
“小打小鬧會不斷,但都會在規則範圍內。更多的還是看誰‘技高一籌’。淮城現如今的時局爲棋盤,裡面形形*想要出頭的、涉入其中等等都爲棋子,我執白,他執黑,他的181顆棋子,已經先落一子了,下面該我了。”
說完,握着茶杯的肖勝從容淡定的抿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