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闆,您,您是……”有些結巴的王迪妹妹詫異的詢問着肖勝。
“你哥是我兄弟!昨天捎信給我,說你去探監的時候,眼角有淤青。還以爲你男人動的手!讓我過來看看……”
說這話時,從兜裡掏出香菸的肖勝,遞給了其男人一根。
“一個男人連自己女人都保護不了,就有點沒擔當了。”
“他不抽菸的老闆,我這是個意外。就是我去拉架的時候,才碰到的。”王迪妹妹趕緊爲自家男人開脫着。
而另一邊,幾錘頭子下去的陳鵬舉,已經把這個吆五喝六的小青年,嚇得眼角充血。連嘴角都溢出了鮮血!
“哎呦我去,這算是飯前運動嗎?大鵬,別打死嘍,等我也活動活動筋骨。”
伴隨着馬胖子那賊賤的聲音由遠至近的傳來,衆人只看到一個肥碩的身影,靈活的朝着這邊奔來。而緊隨其後的,則是一看就與這個餐館‘格格不入’的蘇小研。無論是裝束,還是打扮亦或者氣場……
踩着高跟鞋,走這段石子路,估摸着蘇小研都有哭的心了。
‘噗……’
迎面衝過來的馬胖子,朝着剛準備站起身小青年的面門,就是一腳。霎時間,這廝直接硬挺挺的躺在那裡。
“嗎的,這麼不經打啊?這兩個是不是一夥的。”
“勝哥,勝哥,我們是跟着標哥的。標哥……”
“對了,胖子喪標是誰啊?淮城有這麼一號人物?”
聽到肖勝這話的馬胖子,腦海裡搜索了半天,呆萌的搖了搖頭。倒是一路走的大喘氣的蘇小研,掐着腰的站在那裡說道:“是不是之前在金碧輝煌看場子的王標?”
“是,是,是!”
“應該是靳小海的頭馬!”
蘇小研這話剛說完,胖子上前又踩了一腳。若不是肖勝拉回來,胖子非在這廝身上‘蹦迪’不成。
“媽嘞戈壁,不提靳小海我還不出手這麼狠呢。他個棒槌,前幾天跟洪光在我場子鬥起來了。娘、西比的,害的我也被拉進局子裡問話。雷石還整頓了三天……”
馬升三言兩語所勾勒出的場景,亦使得那兩名沒敢動手的馬仔,已然認識到眼前這幾位到底是淮城那尊大神了。
陳寨村肖勝?那不是‘淮城勝哥’嗎?靳小海和洪光鬥毆的場子?那不是雷石嗎。雷石當家的人是誰?馬閻王啊……
“勝,勝哥,馬,馬,馬二爺。俺們,俺們不知道……”
“滾滾,拉着你的人趕緊滾!告訴王標,不服氣讓他來找我。”
待到馬胖子剛說完這話,肖勝往前一步走的說道:“她哥叫王迪,是我肖勝的兄弟。記住了嗎?”
“記,記住了!”
“你們收了他們多少錢的物業管理費,就給我送過來多少。晚了,我親自去要。”
“是,是,是……”
“物業管理費?多特麼新鮮的詞啊。”面帶笑容的馬升,聲線中帶着冷冽的說道。
待到這幾個社會小青年連滾帶爬的離開時,已經從原座位處把黑袋子提過來的陳鵬舉,交給了肖勝。而他轉手遞給了王迪妹妹。
“晚上的飯錢!這快拆了,找個市面的地方再開一家。裡面紙條上有我的手機號!有任何事,都可以給我電話。”
拎着那沉甸甸的黑袋子,心裡發慌的王迪妹妹,結結巴巴道:“勝,勝哥,這,我……”
“投資,這是我的投資!想找一個來淮城吃飯不要錢的地方。開業了給我說一聲,我去蹭吃噌喝。別墨跡了,哥請的人都到了。”
“哎哎……這地有點髒,我……”
“沒事,除了這個胖子之外,我們都是窮苦出身。”說這話的,竟然是衣着鮮豔的蘇小研。
“不是,生爲富二代我有錯嗎?”
“滾犢子,得瑟!”
說完拉着胖子坐上了那張方桌上,而蘇小研在看到她這裡還有蒸菜和燒豆餅後,也不客氣的點了這兩個。
“記勝哥賬上……”
“看嫂子跟你一起來,還發愁別尷尬了。”
肖勝剛說完這話,轉過身的蘇小研笑着回答道:“我也是從窮苦出身好吧?跟了個好男人才有現在的。”
“得嘞,這話真夠酸的。胖子,整兩杯?”
“整兩杯……還是不整兩杯呢?媳婦,你說。”剛剛彪悍的胖子,這會兒跟小雞子似得望向身旁蘇小研。後者瞪了他一眼後,起身直接從櫃檯上拎了兩瓶二鍋頭擺在餐桌上。
花生米和黃瓜段剛上來,胖子就直接自飲了一杯。他那個表情,跟個癮君子似得。喝完之後,那叫一個‘舒爽’啊。
“乖乖,得虧你來淮城了。不然,真不知道啥時候是個頭。”
“不想喝了是嗎?”
“想,想……”
說完這話的馬升,低頭詢問道:“王迪是誰?我聽着怎麼那麼耳熟啊?”
“現在在號子裡蹲着呢。就是上次讓你設局的那個!”
“哦哦,想起來了!你這……”
“雕哥的那個工程,他幫我把一個刺頭給拔掉了。昨天託人給我聯繫,說了這事。只說了兩句話:勝哥,我就這一個妹子,拿命換都行。”
聽到這話的馬升,重重點了點頭道:“你身邊也就缺這樣‘不要命’且能爲你抗雷的狠角色。”
“人敬我一尺,我還人一丈!其他的,沒想那麼多。”
“呦呦,說的跟真的似得。一個月了,哥哥邀你來淮城,你不是去亳市進種子,就是跟雕哥一起去舊縣耍,要麼就是在趴在田間地頭上玩泥巴。今天來,別告訴我就爲了處理這事哈?”
待到馬胖子直奔主題的說完這話後,肖勝端起酒杯與其碰杯道:“醞釀的差不多了。”
聽到肖勝這話的馬升,面帶笑容的一飲而盡杯中酒水。而蘇小研則瞪着圓不隆冬的大眼睛,望向打着啞謎的兩人。
“今晚就幹?”
“如果順利的話,明天白天就應該有眉目了。幫兄弟去站站場子啊!”
待到肖勝說完這話,馬升拍着胸脯道:“沒問題啊。早就憋的蛋疼了!你說的,低調、低調,我這一個月低調到連我媽都懷疑我是不是真的從良了。”
“不是,你們倆在打什麼啞謎啊?”
“就是想告訴某人,猛龍過江?不存在的。”馬升也回答的直白,而他嘴中的這個‘某人’,蘇小研自然不難猜出是最近‘風頭正勁’的夏珂。
“對了,高小琴找過我。她想把自己名下的一些產業低價甩賣了。”喝着白開水的蘇小研,輕聲對肖勝說道。
“嫂子,這事你看着來好吧!在這方面,你應該比我門清兒。現在很多人不敢接她的東西,就是怕到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萬一她的產業被定性爲‘贓物’怎麼辦?可你有沒有想過,陳斌只要不被定罪,哪怕退居二線,他就不會讓這些東西失去價值。”
“再說,你是正常的合法交易。你知道什麼?”
聽完肖勝的分析,後知後覺的蘇小研舉起茶杯道:“明白了,嫂子敬你。賺錢了給你封個大紅包。”
“先預存你那吧。改明我有侄子時,這份紅包算我包給他的。”
‘啪……’
肖勝這話剛說完,蘇小研毫無預兆的給了胖子一巴掌。
又響又清脆得打在了他的肩膀上道:“聽見沒,加把勁啊。”
“啊?我這不夠努力嗎?”
聽到胖子的回覆,連陳鵬舉都沒憋住的笑出聲來。
飯剛吃到一半,一箇中年男子領着那幾個剛剛來此找事的社會小青年,‘浩浩蕩蕩’的趕到了店門口。
衆人都以爲兩邊會鬥起來,可誰曾想到,男子剛來就先扇自己馬仔幾個大耳光子。然後,一臉諂媚笑容的湊上前。一一給肖勝等人散煙!
“勝哥,二爺,這幫兔崽子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二位。小標在這跟你陪不是了。另外,我是真的沒有慫恿下面人去幹‘收保護費’這事。都啥年代了,我也怕吃牢飯不是?仔細詢問了一下,總共收了自家妹子三千塊不到,這是五千!多出來的是補償,補償……”
“你覺得很虧啊?”馬胖子反問道。
“沒有,沒有。二爺,榮幸之至。確實是下面人做錯了。”
“小海出來沒?”把話題接過來的蘇小研,輕聲詢問道。
“沒呢嫂子!誰保都不好使,上面的意思是不蹲夠不讓出來。另外,海叔已經責令場子開始湊錢了。說是過幾天,就把二爺場子的維修費給送過去。”
聽到這話的馬胖子,反問道:“湊錢?乖乖,海叔啊海叔,你咋跟俺們這些小輩還玩這一套啊。不想給就直說嗎。”
胖子說完這話,蘇小研用胳膊肘抵了他一下。隨後笑着說道:“知道了。下次好好約束下自己的人。就像你說的,這事是沒人捅,有人捅你第一個進去。”
“是,是!那你們吃,我們就先走了。”
待到王標離開後,蘇小研對馬胖子埋怨道:“你這人就是一根筋。海叔不是不想掏這個錢,而是……”
“而是什麼?他是準備架着我,也去給洪老七要這個錢。老狐狸,他讓靳小海在我場子裡跟洪光開打,就是存着這樣的小心思。真當我傻啊?”
待到馬升說完這話,一旁的肖勝面帶笑容的舉杯道:“喝酒,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