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勝跟劉暢在辦公室裡‘促膝長談’了近半個小時,佯裝成一副‘勉強’不把事情捅出去的架勢。
臨走前,肖大官人還‘大模大樣’的給劉暢伸出三根手指頭。並且一再強調:“劉局,說好的三天就三天。這算什麼事啊,來舊縣溜達一圈差點成‘毒、梟’。超過五十八低於一百二,這是五年起步的節奏啊。這是有人要我肖勝身敗名裂……”
“是,是!你放心,這事我一定督促,不,全程參與。你放心……”
陪着笑臉的劉暢總算把肖勝送了出去,當他再轉身之際,整張臉都變得陰沉不已。對着身邊那名小領導說道:“應該打聽過他的背景吧?”
“是,劉局。託人打聽了!淮城韓局的子侄……”
“韓老的幹孫子!前些日子,把淮城權貴圈都攪合的無法安寧的肖勝!這些壓力我都可以扛着,但問題是人家手裡攥着錄像,上面清清楚楚的記錄着是我們的人搞的鬼。三天,就是查個底朝天也要把幕後主使給揪出來!參與上次行動的全面監察部門調查。”
聽到這話的小領導哪還能‘悖逆’?一邊擦着冷汗,一邊點頭哈腰道:“您放心,您放心,我們已經布控。同時鎖定了犯罪嫌疑人。”
就在劉暢與這廝‘下命令’時,剛出執法機、構的凱迪拉克,便被一輛大衆尾隨。
後者不停的打雙閃,同時按着喇叭。看到這一切的老司機李大春,笑着對肖勝說道:“勝哥,有人想找你談談。”
說這話時,恰巧碰到路口紅燈。擁長的車隊也逼迫着凱迪拉克不得不靠邊停!
這邊肖勝的車剛停下來,大衆車便緊隨的靠了上來。緊接着一名雙鬢都長了白髮的老人,從車上了走了下來。
從他那着裝和氣場上來看,應該是來歷不簡單。
坐在車廂內穩如泰山的肖勝,摁下了車窗玻璃。對方在看到肖勝沒有主動下車時,表情顯得很‘憤慨’,應該是位被奉承慣了的主。
“肖勝是嗎?下來談談……”
不是懇求,而是‘命令’。聽到這話的陳鵬舉,立刻探出頭道:“你誰啊?”
陳鵬舉這話剛說完,隨同老人一同下車的司機馬上就反駁道:“放肆!你知道他是誰嗎?他是……”
“他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認識!但我能從你囂張跋扈的作派中,依稀能猜出你的身份。李志彬、李志禮的父親?”
聽到肖勝這話的老人,先是冷哼了一聲。隨後說道:“知道還不趕緊下來?”
“why?爲什麼?我爲什麼要下去?不是,你們父子三人怎麼搞得跟我肖勝都欠你們似得?”
“你……”
聽到肖勝這話的李父,氣不打一處來的指向肖勝。可想到今天來此的目的,又強嚥下這口氣的說道:“沒大沒小,難道你家人沒教過你如果尊重長輩嗎?”
“我爸媽從小就教我‘尊老愛幼’,但這個‘老’,絕不是‘爲老不尊’的老。請不要在我面前抖威風,更不假借李家之勢,在這裡跟我‘倚老賣老’。我尊重李叔,尊重志儒兄,但不代表就尊重整個李家人。你能告訴我,除了你是我李叔的親弟弟外,其他身份哪一個值得我‘屈尊’下車?”
“而就是這麼一點‘交情’,也隨着你那兩個兒子的不自量力,變得蕩然無存了。如果讓我們停車,在這看你擺威風的話……”
“抱歉,你沒這個牌面!綠燈了,走……”
待到肖勝說完這話後,李父怒吼道:“你信不信,我讓你在舊縣拿不到一項工程。”
“我特麼的還真不信了!老人家,你的耳朵有點背啊。我說過,你在我面前,沒牌面。還有,我肖勝現在所接的每一項工程,都不是靠你,也不是靠你們李家。是特麼靠肖勝我自己‘掙’回來的。希望你老在談之前,先弄清楚這一點。”
“還真把自己當個大人物了!我再給你重申一遍:李志彬、李志禮那是你兒子,你慣着他們我問不了。但他跟我沒有一毛錢的關係。所以,我真沒理由慣着一對三番五次找我晦氣的紈絝子弟。”
說完這話的肖勝,直接摁上了車窗玻璃。而前排已經啓動車的李大春,心領神會的踩着油門‘嗡……’的一聲揚長而去。
只留下現場的李父,在那裡咆哮如雷的怒吼着什麼。
“有其父就有其子啊!這老傢伙是哪來的優越感?”前排的陳鵬舉,笑着打趣着。
“被慣壞了的孩子不自知、不自省,被高高捧起了太久的農村老人,也有着這樣暴發戶的既視感。李博會平步青雲,也就是這幾年的事。之前有着李志儒在家壓着他們,這些人還不敢‘狐假虎威’的太囂張,現在好了。山中沒老虎,猴子稱代王。”
躺在後排的肖勝,伸展着懶腰。可就在他說完這話時,兜裡的手機突然響徹起來。
看了下號碼的肖勝,面帶冷笑的搖了搖頭。隨即接通電話的他,不等打電話的李志儒開口,他直接詢問道:“志儒兄啊,你的保證真沒讓我有‘安全感’。上次是要抄我的後路,讓我身敗名裂,這次更狠……想把我直接摁進去啊。”
聽到肖勝這一番話,電話另一頭沉默少許,隨即響起了一道渾厚的聲音。
“肖勝啊,這次是我們老李家對不起你啊。”
當肖勝聽到這聲後,下意識的精神些許。隨即道:“李叔,怎麼我志儒哥的手機在您那?”
“志儒都沒臉再給你聯繫了,我呢……也都不好意思,跟你開口了。”
“別介叔,跟自家子侄沒啥事開不了口吧?不過客觀的來講,如果是我換成志儒兄,我也不好意思。棚戶改造這個爛攤子,我們剛接手。我那兩位兄長就帶人上門了。連哄帶嚇、威逼利誘,那話是真不好聽啊。我就尋思着,不能晚輩之間的‘口舌之爭’,總不能麻煩長輩吧?”
“都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關係,也有自己對事態發展的解讀方式。說白了,就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很多事情都是擺在檯面上的,孰對孰錯明眼人都看得清。我所說的這些都是底線以上的事情,怎麼‘打’、怎麼‘鬧’,在大人們眼中,都是‘打鬧’或者說‘歷練’。”
“志儒兄對整起事件持開放性態度,不就是想借我和耿總這塊磨刀石,磨磨那兩把‘鈍刀’嗎?否則,我真不相信以他們倆的‘影響力’,可以左右舊縣政、府對棚戶改造項目的態度。”
說到這,肖勝沉默少許的繼續補充道:“很多事說開了,就有點見外了。但作爲子侄,我真的是‘不吐不快’啊。叔,委屈,委屈懂嗎?”
“懂得,李叔懂得。這樣,我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明天,明天叫上你韓叔。加上你志儒哥,咱們爺四個一起好好嘮嘮。你看咋樣?”
“沒問題的叔,隨叫隨到!”
待到肖勝掛上電話後,前排憋了很久的陳鵬舉‘哈哈’大笑起來。
‘啪……’的一聲拍響了手掌道:“你這一番話,把他堵得夠嗆哈。這委屈報的好啊!”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總不能被他們一家老小牽着鼻子走吧?人,貴在有自知之明。李志儒高看了他這兩個堂兄弟,同時……也低估了我們的手段。即便沒有這一茬子事,他也要緊急回來‘公關’。不然,李家的名聲真被他們搞臭嘍。”
“先找個地方喝羊肉湯,我給李志禮打個電話問他來不來。就問他,還有沒有臉來……”
“哈哈……”
淮城東關看守所……
原本早上十來點鐘就能拘留時限的耿四海,因爲在獄中與人起爭執,又被多羈押了半天。若不是律師緊急爲其‘公關’,這位都快年過五旬的‘巨嬰’,估摸着又得延期。
緊關的大鐵門‘咔嚓’一聲從裡面拉開!
在律師陪同下快過鐵門的耿四海,扭過頭狠狠的瞪了看守人員一眼。嘴裡罵罵咧咧的不知在說着什麼。而他旁邊的律師,全當什麼都沒聽見的望向遠方。
彷彿在這一刻,於他而言只有‘詩和遠方’似得!
直至耿大年的閨女耿紅出現後,他才‘識相’的以還有事要給夏總爲由,悄然的離開。
在看到耿四海的時,一臉‘嬌嗔’的耿紅撒嬌的鑽進了耿四海懷中。
“怎麼纔出來?”
“在裡面差點給人幹一架。不用擔心我,想我沒?”
“你說呢?”
就在這對‘老少配’你情我濃之際,一輛白色的凱迪拉克,像是掐着點似得緩緩的停靠在了路邊。
聽到了停車聲,耿四海和耿紅下意識的把目光投了過去。當他們看到肖勝從車裡,拿着兩份檔案袋出來後,原本濃情愜意的氣氛,瞬間被打破。
“耿總,出來啦?出來就好好做人。”
肖勝的這句話,着實刺激住了耿四海。
他是爲啥事進去的?就是去七號碼頭找事,到最後不僅七號碼頭沒拿下來,還被眼前這小子‘捷足先登’了。
更重要的是,對方還是以‘一塊錢’的價格‘收購’的。這不是赤果果的打臉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