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視身體‘瑟瑟發抖’且臉色蒼白的老鬼,雙手摁住紅木桌的肖勝,一臉陰沉的瞪向對方道:“你是‘幽靈人’,在籍的檔案什麼都可以是僞造的。 可那個跟你血型、腎源相匹配的應該不是吧?”
“你……”
“別跟我扯什麼‘禍不及家人’。你特麼配嗎?你們無論怎麼針對我、調查我,這是屬於咱們的‘明爭暗鬥’。你連我爹的老年機都安裝了竊聽器……你告訴我你想幹什麼?村委會的吳敏‘吳大姐’,是你之前安排在陳大河身邊的人吧?在葉薇任後,她又有了新的目標對象。”
“礦場的老劉,可是那裡的老好人啊……”
“工程部的曹經理,貌似跟你彙報的頻率也不低吧?”
說完這些的肖大官人,一拳鑿在了桌面。瞪大眼睛的繼續說道:“大黃莊的那個寡、婦,沒少跟我下面人河馬、螞蚱‘眉來眼去’。次工程部失竊、砂石廠被襲,也都是你在幕後操作。然後,讓耿四海來頂缸吧?計劃、部署,也都是保他出獄的那個律師一手督辦的?”
“哦,還有!特麼連耿四海的小三耿紅肚子裡的孩子,都是那名律師的。你知道你最大的失誤是什麼嗎?是不該把手伸到韓朗一家子人那裡。”
“淮城日報的周倩,都喊你乾爹的。她明裡暗裡,沒少假借‘海外代購’的名義‘行賄’韓亞妮吧?這些都成爲了你們日後扳倒韓朗的‘佐證’。像你們當年‘設計’陳斌那樣……”
當肖勝一口氣道出這麼多客觀事實時,坐在那裡的耿鵬飛和馬升,都呆木若雞的愣在了那裡。這特麼的,怎麼聽着跟‘小說’似得?
怪不得,胡賀兩家每每都能在各方博弈成爲最終的受益者。感情是人家早把你褲襠裡的鳥有多大,都丈量的一清二楚了。
“我發小陳泰順入獄一事,我心裡一直都納悶着呢。陳麻六那智商,他能想到這麼歹毒的辦法嗎?所謂的‘受害人’事後怎麼憑空消失了?你安排的吧?高小琴不止一次的強調,你不瞭解這個淮城。你不知道這個城市的水有多深。其實,她指的是你所掌控的這個組織吧?”
“耿紅和耿四海‘驢頭不對馬嘴’的交際圈,怎麼會有重疊呢?你安排的?”
“老蒼跟舊縣李志彬兄弟倆能合作,如果僅僅是靳大海從牽線,我反覆推敲顯得很牽強嗎。”
“兩個多月前,夏珂引秦豹他們入淮。我本以爲是靳大海在間‘牽橋搭線’。可他在贖回靳小海時,跟馬胖子說了這麼一句話,讓我深思:我們都是他人手的木偶。這個世界分黑白,我們能看到的只是白,黑的一面不受任何人掌控的。”
待到肖勝說這話時,老鬼從兜裡掏出了一瓶藥丸。連忙往嘴裡塞了進去,許久之後他那蒼白的臉色,纔有所紅潤。但這種病態的紅潤,讓人一看知道是‘迴光返照’。
“你爲什麼說,我調查韓朗是最大的失誤?你是從他那裡得到啓發的?”
“可以這麼理解,最先暴露的是這個周倩。那幾篇摸黑‘雷石’的章,是出自於她之手。在調查她的過程,發現她的背景‘相當複雜’。生活軌跡呢,也相當的‘詭異’。由她我調查到了你樓下的那名助手。而由你的這名助手,我追查到了你。再由你,一點點的往下查……”
說到這,伸出右手的肖勝,點向對方道:“你很賊啊。你怕我這段時間的‘蟄伏’是個幌子。生怕又跟次‘七號碼頭’事件似得,打你一個措手不及。你讓人密切關注我的一舉一動。也包括,陳鵬舉、陳泰順以及馬升、雕哥。”
“想要調查你,我不可能用這些熟面孔的。在淮城這座城市裡,我總能找到‘志同道合’的朋友。”
待到肖勝說到這,靠在座椅的老鬼,長出一口氣道:“黎叔嗎?黎叔出手了嗎?”
當老鬼道出‘黎叔’這位,已經在道‘銷聲匿跡’許久的老人名字時。側過頭的雕哥,瞪大眼睛的望向肖勝。而其另一邊的馬胖子,同樣顯得如此詫異。
作爲馬王爺時期,最不顯山不露水,可又最無法讓人忽視的存在。黎叔,當年在淮城於很多人而言,都如同‘夢魘’般。特別是馬王爺的那些對手!哪怕是現在,胡賀兩家之所以不敢吃相太難看的把整個錦華一口吞下去,是因爲有他老的存在。
對於很多老江湖來講,誰都不知道他老手到底掌握了多少‘資源’。更何況,作爲外家拳高手的他。早在十多年前,便已證明過他的能力。
“聰明!自我介紹一下,肖勝,黎叔的關門弟子。最近,正跟着他老練‘七十二路擒拿手’。如果不是阮老你已病入膏肓,我是真的想跟你切磋一下。”
待到肖勝說完這些話後,面帶苦笑的老鬼微微搖了搖頭道:“明白了,終於明白了。何彪橫死街頭,也是他老出的手吧?你能從那名職業殺手手倖免於難,也是他的出手?”
“不全對。但基本接近了事實!”
聽完肖勝這話的老鬼,緩緩坐直身子道:“你覺得你是贏了,還是輸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無非是,我不過是黎叔他老手的一顆棋子罷了。在這個世界,有絕大多數人的人在笑一小撮人是傻子。可殊不知,他們不是傻子,而是瘋子。可這個世界往往都是被這羣瘋子所改變的。”
“老鬼,你認爲我是傻子,還是瘋子啊?”
待到肖勝含笑的說完這話後,老鬼‘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無狂傲,以至於到最後他不停的咳嗽!
“什麼事那麼開心啊?老鬼,也跟我說說嗎。”
在這時,一道洪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聽到這道聲音,無論是肖勝,還是馬胖子和雕哥都下意識站起了身。唯有老鬼,眯着眼睛望向那梨花木質地的屏風。
直至那道身影浮現在眼前,老鬼的瞳孔纔不斷放大。
“別來無恙啊老鬼……”
“黎叔……”
哪怕是耿鵬飛,在面對黎叔時,都顯得極爲客氣。這確實是個值得他人尊敬的老人,據守馬家三十五載。勝不驕敗不餒,輔佐馬家兩代人。
只要他在,沒人敢真正把馬家往死裡逼。
這是牌面……
“黎叔,你怎麼來了。”肖勝笑着說道。
“是你讓我的人在這盯梢,又是你讓他們屏蔽這邊的信號。估摸着你也該攤牌了,我呢……送送我老夥計一程。畢竟,當初他是我招入馬家的。”
說完一身太極裝的黎叔,面帶笑容的望向坐在紅木椅的老鬼。
“老鬼,當年是我疏忽了。你之前能陣亡一次,能死第二次。馬哥對你不錯的,你‘死後’按照你指定的賬戶,予以了你一筆不菲的撫卹金。可我怎麼都沒想到,那次事件出賣整個團隊的是你。”
聽到這話的老鬼冷笑的坐直身子道:“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我的能力不你差,爲什麼要受你們牽制。這些年,你看到了嗎?我同樣把淮城打理的‘井井有條’。只是時不待我而已,如果不是我的身體出現了這種事,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哦,實際我已經贏了!如果馬王爺私下裡豢養的那批人沒有‘全軍覆沒’的話,哪怕是由賀家的慫恿,靳大海和洪老七他們那些‘慫貨’,也不敢帶頭逼宮馬王爺的。”
待到老鬼說到這時,在旁邊的馬升怒不可及的揮舞着拳頭,準備砸這老頭子一拳。可卻被身邊身邊眼疾手快的肖勝一把拽住……
“媽嘞戈壁……老子……”
“胖子!他故意在激怒你呢。一個將死的廢人,不值得你去揹負‘刑罰’。”
聽到這話的黎叔,緩緩扭頭道:“肖勝說的對。這樣,你們把名單和資料留在這吧。一個老東西,真不值得你們這些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再去‘犯錯’了。交給我吧!到點了,幾個人一起去練地攤不好嗎?”
說完這話,黎叔單手拍在了肖勝肩膀。
“二少爺,老爺走的很安詳!並不像外界所盛傳的那樣‘暴斃’。”
“可是黎叔……”
“走吧!肖勝,你們走吧。”
在黎叔的催促下,肖勝拉着馬升和耿鵬飛一同下了樓。待到房間裡,只剩下這兩位‘故友’時,緩緩落座的黎叔,笑容依舊的說道:“洪老七貪小利,靳大海無大志,袁家是個牆頭草,最近幾年冒出來的袁尚不錯。不過,道行還是太淺。陳家兄弟,更不用說了,都是貪得無厭的主……”
“老爺之所以願意被人‘逼宮’,是因爲他知道,這羣爲胡賀兩家在淮城‘撐天’的頂樑柱一無是處。而他的離開,才能讓‘錦華’徹底漂白。否則,再拖下去,只會人財兩空。所以啊,你跟說你贏了。贏哪兒了?爲了接手錦華,這些年賀子明不是拼着命的幫着大少爺‘洗白’錦華的產業嗎。”
“現如今的錦華,底子足夠乾淨的,經得起折騰。這不正是老爺生前期望的事情嗎?所以說,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啊你一直都沒帶着。”
‘噗……’
待到黎叔說完這些後,老鬼沒‘氣急攻心’的親噴一口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