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低調的肖大官人,卻成爲了簽約儀式最爲出彩的那一位。
在現如今通訊便捷的年代裡,肖勝這一番演講的心意思,通過各種渠道傳遍了淮城圈。那些個得到和沒得到淮城鐵三角準話的企業人,把提起來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既然肖勝敢當着市領導的面這樣‘大放厥詞’,絕對不會是‘無生有’。最少,不會像晶宮那樣只知道薅羊毛,不問其羊毛是怎麼長出來的。
肖勝所釋放出的‘善意’信號,亦使得淮城大部分企業人都‘蠢蠢欲動’起來。
可幾家歡喜幾家愁……
當未受邀請的賀子明等人,在得知肖勝的這一番開誠佈公的演講後,窩在晶宮大酒店的他們一個個‘愁雲滿面’。
肖勝的出現已經打破了他們的壁壘,並強硬的生吃下了東、北兩區。並且虎視眈眈着他們爲數不多的市場!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又高舉如此‘優渥’的旗幟,分明是想從根本孤立晶宮一衆。
屆時,哪怕他們按照規定沒有進駐西南兩區。可已經失去公信力和威懾力的晶宮也很難再力攬狂瀾了。最後等待他們的只可能有兩種結果:一、扼守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苟延殘喘;二、灰溜溜的退出淮城市場。
目前而言,最少短期內晶宮是不可能放棄淮城市場的。特別是在千姿、衆生被火車站擴建項目所‘羈絆’,無奈又加註的情況下,他們只能硬着頭皮在這扛着。
已經丟不起這個人的李涯,一大早便乘機離開了淮城。火車站擴建項目被‘擱置’了半年,再留在這裡的寧淑珍,也只會自取其辱。已然與賀子明貌合神離的馬磊,現在處在一種‘佛系’的狀態。
只願守着自己一畝三分地的錦華,更不會摻和進來。繼而,這會兒的他正陪着剛出院的老母。
李磊到是還守在淮城,可卻過着‘醉生夢死’的日子。也只有賀子明,因爲星宏的事件,不得不被‘釘在’了淮城地界。
在整件事情沒有完全處理妥當的時候,他短期內很難離淮。或者說,對於現在的胡賀兩家來講,首要解決的問題是星宏事件。
唯一陪在賀子明身邊的是幫着他對外拋頭露面的夏珂了。但目前而言,伴隨着晶宮的‘大廈將傾’,夏珂乃至胡賀兩家在淮城的‘話語權’已經大不如從前。
連曾經在他們面前低頭哈腰的那些人,現在也變得‘愛理不理’。敷衍的措詞,亦使得賀子明都覺得憤怒和噁心。
賀子明其實是一個善於管理情緒的掌權者,然而今天,他辦公室裡的擺飾大多都已經在地支離破碎。其不乏一些在黑市緊俏的近代‘古董’。雖然價值不算太高,但也足夠一個普通家庭吃一年大餐的。
靜靜的站在賀子明身前的夏珂,望着自家老闆打砸着屋裡的飾品。直至對方氣喘吁吁的坐下來之後,他才拎着一杯酒水和兩個酒杯走到他面前。
“世態炎涼而已,這是我們之前已經預料的事情。”
‘咕嚕嚕……’
邊說這話,夏珂邊爲賀子明斟滿着酒水。
“我憤怒的不是下面那些人的‘現實’,而是李涯和寧淑珍在這個時候的態度。一個個急着離開,爲什麼?避嫌。生怕星宏的事燒到了他們身。下面人‘記恨’晶宮,我是知道的。畢竟,這些年我們的手段過於激進。可李涯他也不看看,我們這些做是爲了誰?”
吼出這番話後的賀子明,用力拉扯着掛在自己脖頸處的領帶。沒有了之前的睿智、穩重,取而代之的則是那份猙獰。
聽到這話的夏珂,單手把酒杯端給了賀子明。輕聲道:“賀叔,你覺得他們不緊張,或者說急着離開單純的是爲了‘避嫌’?”
在沒人的時候,夏珂已經改口叫賀子明‘叔’了。
都說患難見真情!這次晶宮出事之後,可謂是‘樹倒猢猻散’。與胡賀兩家‘沾親帶故’的都避恐不及呢,更不用說那些合作伙伴了。
連晶宮內部高層都人心惶惶,甚至已經有人在找下家了。但在這個時候,唯有夏珂‘堅貞不渝’的站在賀子明身邊。
或者說,夏珂是最近一段時間裡爲數不多埋頭幹實事的人。
這在賀子明看來實屬不易!繼而,兩人的關係也自然更深一層。
最少在賀子明看來,有野心、有能力、又務實的夏珂,絕對是個‘好苗子’。
“嗯?”聽到夏珂這話後,側過頭的賀子明望向自己一手打磨出來的這塊‘璞玉’。
“他們只是假裝不緊張而已!或者說,他們是在利用現如今淮城市場的‘尷尬’,故意把胡賀兩家推到前臺。”
聽到這的賀子明,收起了那份憤怒,取而代之的冷靜,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無猙獰。
“說下去……”
“火車站擴建項目的‘落地’,讓李涯他們不得不硬着頭皮走下去了。否則,李大少也不會親自來淮向黃少低頭。不管他們願不願意,這個項目的‘啞巴虧’都吃定了。而在這個節骨眼,星宏又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從他們的角度來考慮,需要‘避嫌’不假。但絕對不會不緊張!”
“因爲他們誰都清楚,失去了晶宮做‘引子’,這麼龐大一筆錢是沒法洗乾淨的。如果晶宮倒了,他們會在吃一個‘啞巴虧’的基礎,再栽一個不一定爬的起來的跟頭。最少,千姿是如此。您覺得基於這種情況下,他們會袖手旁觀嗎?”
面對夏珂的詢問,沉默少許的賀子明微微搖了搖頭。
“那他們這樣做的目的……”
說這話時,已經想明白什麼的賀子明擡頭望向身前的夏珂,後者重重點頭道:“避嫌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趁火打劫’嗎。他們已經在火車站擴建項目損失了一大筆,這是目前他們無法‘挽回’的損失。可他們想要‘止損’。希望通過其他方面來‘彌補’!”
“恰恰在這個時候,星宏出事牽扯到了胡賀兩家……”
聽到這話的賀子明,立刻回答道:“他們是想從‘介費’止損啊。”
經過夏珂這麼一分析後,思路清晰的賀子明,露出了‘老奸巨猾’的冷笑。
“對,他們在等着我們先開口‘求救’。我連他們怎麼說都能猜到!無非是現在託關係、找人都需要‘活動經費’。我也知道晶宮正值多事之秋,拿出這麼一筆經費出來很難。這樣吧,我們從‘介費’裡的扣。前期我先幫你墊付着。”
聽完夏珂模仿李涯的姿態和說話語氣的賀子明,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端起酒杯的他,在與夏珂碰杯後,一飲而盡杯酒水。
“那你覺得現在的我們該怎麼應對?”賀子明輕聲問道。
“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晶宮在淮城的市場佔有率越低,對於李涯這次的‘暗箱操作’越難,損耗也越大。我們只需要埋頭幹我們的事情夠了。至於失去的市場……李涯會我們更着急。剛好也趁這個時間,咱們也該‘內查’一下了。穩定一下所剩不多的資源了!”
“首先是晶宮未來城,物那事基本已經了結了。只要高鐵站還籌劃在那裡,公交總站的新址還在那邊,汽車南站不搬遷,不乏‘有眼光’的投資客。其次,是星宏事件。叔,你怕什麼?制、毒工廠的事,跟我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只是我們錯信了袁尚而已。”
“我們是有連帶責任,但也不至於一棒子打死吧?”
聽到這的賀子明微微點了點頭。
“緊接着是賬務問題!明面的賬務,我們沒有偷、稅、漏、稅。可能會有一些‘問題’,但都無足輕重耶。你現在之所以如此枕戈待旦,不還是怕在與澳洲那邊的‘走賬’被發現嗎?很客觀的去看待這事的話,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嗎?”
“即便被查出來了,我們又不知道袁尚被誰給收買了。他連制、毒的事都能幹的出來,什麼事還幹不出來啊?我記得您以前跟我說過,賬務是怎麼操、盤的,李總也是防着您,沒讓您知道。這事怎麼着都查不到我們身吧?”
“可反觀李涯呢?一旦這個鍋蓋被揭開的話,即便有李家作保,可他的‘衆生’應該我們還難受吧?”
說到這,緩緩落座的夏珂,面帶微笑的補充道:“透過問題看本質!整個事件的‘本質’是——我們也是受害者嗎。只不過胡賀兩家被‘政、敵’針對了而已。既然是這種情況,那我們拿出自己該有的態度。其他的‘不聞不問’。屆時,自然是有人問的。”
當夏珂說完這些後,心情豁然開朗的賀子明,嘴裡嘀咕了一句:“我這是‘皇不急,太監急’啊!對啊,問題的根本,不是我們參與了犯、罪,而是得罪了小人。夏珂啊,不錯,真的不錯。”
“叔,主要是您平常教導的好。另外,這一次事啊來的太急、太生猛了。您老有點當局者迷!其實,您只要冷靜下來,這些東西您都能想的到。”
聽到夏珂這話的賀子明擺了擺手道:“主要還是‘後生可畏’啊。”
說完,兩人再次碰杯。
放下酒杯後,賀子明又開口道:“次,你幫我介紹的那個蘇青……是怎麼一回事?”
“不甘寂寞的‘拜金女’。或者說,一個有野心的女人,她恰好自身條件也夠了。被我送到了您身邊了。”
聽到這話的賀子明微微一笑的回答道:“那她……”
“蘇小研的遠房堂妹!一個見證了她堂姐‘飛枝頭變fèng huáng’的野心家。”
當夏珂用‘野心家’來形容蘇青後,賀子明‘哈哈’大笑起來道:“有野心好啊!”
在他們倆個人的眼,‘野心’是蘇青不斷墮落的罪惡源。
“今晚把她安排到西河那邊?”
“我喜歡聽她的曲,還有煮的茶……”
“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