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魚女忐忑記
二百八十三、調查
警察總局特偵科的會議室裡，氣氛有些凝重。
裴紹神情嚴肅，目光深沉地望着窗外，身邊坐着一位看上去身體羸弱的女孩正不安地攪動着裙子的下襬。在她的下手，一個滿臉雀斑的小胖子在椅子上開始不太安定地扭着屁股，他嫌棄着椅子太硬了，硌着他了。
裴欣然聽到弟弟的問題，擡起頭怯怯地看了一眼那位讓她害怕的大堂兄，動了動嘴脣，也沒說。
“到底/sss/時候回家”裴浩然小小的個子卻發出了尖利的聲音，他不要待在這個冷冰冰的地方，他要玩玩具
“乖……乖……”裴欣然只能喃喃地含糊勸慰道，不時偷看一兩眼那個可怕的堂兄臉色。
“不要我要回家”裴浩然再也忍不住地哇哇大叫，胖胖的身體開始劇烈地扭動起來。他/sss/一般只要/sss/做出這種姿態，都能得到滿足，這是屢試不@?爽的一招。
只是今天似乎完全失效了，他的尖叫沒有引來任何效果，反而引來了一股凍徹心扉的目光。
小孩子是最懂得察顏觀色的動物，這句話一點都沒有說/sss/，當那冰凌一樣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的時候，裴浩然剛纔還撥浪鼓般甩動的小肥肉，瞬間定格了。
裴紹的目光連大人都不能承受，更何況他只是一個剛十歲的孩子。
裴浩然的嘴巴一歪，差點哭出聲來，但還好他還有些自制力，/sss/一哭出只能得到更糟糕的對待，所以，拼命地忍了下來。
裴紹有些不耐地看了看手錶。裴孜雖然被送進了醫院，但身邊只有那個不靠譜的斯沃在，他實在很難放心。但是，他必須要帶着這兩個孩子出現在這裡。
警局來了通知，昨天晚上在距此二十里的海灘上/sss/一具無名女屍。根據這個月的海流情況，警方懷疑有可能是華清遐。但是由於浸泡海水的/sss/太長，無法辨認原本的模樣。所以，他們必須做dna檢測。
華清遐自殺，裴政失蹤，裴欣然姐弟雖然已經被接回了裴園，但平日只能由保姆看管。但這一件事情，必須有監護人到場。所以，裴紹別無選擇。
門口腳步聲傳來，門被推開了。
兩位着制服的男子走了進來。
裴紹站起身，幾人微微寒暄，便各自坐下進入了正題。在開始前，兩人中顯然是頭的那一位讓門口的女警進來帶走了兩名孩子。
“裴/sss/，dna比對出來了，很不幸，正是華清遐女士。”中年男子開門見山。
房間內的氣氛越發凝重起來，一位衣着普通的年輕男子正不時地在攤開的筆記本上寫着/sss/。裴紹坐在那張硬冷的椅上，神色凝固着。
坐在他對面的中年男子看了一眼/sss/的同伴，“但有一些情況我們必須請裴/sss/配合調查。”
“請說。”
中年男子/sss/裴紹的特殊身份，自然不會用對待一般問話者的態度和他/sss/，“身份已經確認，但是我們/sss/在華清遐女士的腸胃、體血液中裡殘留着大量的甲基苯丙胺。”
說着，他的目光緊緊盯着裴紹臉上一絲一毫的變化。
“毒品？”裴紹的眉間蹙起。
“呵呵，裴/sss/看樣子是才學廣博啊，一般人聽到這種化學名是不會和毒品聯想起來的。”
裴紹沒有理睬他的試探，直接提出直接的問題，“那麼現在會/sss/辦？”
“這個案子因爲涉及到了毒品，所以我們不會這麼快以自殺結案。”中年男子在裴紹臉上沒得到/sss/，便說，“我聽說死者的/sss/失蹤了？”
“是。”
“根據卷宗顯示，失蹤事件比死者自殺的/sss/還要早一些？”
“這我不清楚，這是警察得出的結論。”裴紹冷淡地回答。
“據您所知，死者平日和誰走得比較近？或者她有/sss/親密的/sss/之類？”
裴紹看了一眼那個問話的警察，“我不清楚。”
“不清楚？”中年男子雙手攏在了一起，這顯然是懷疑的姿態。
“我們住在不同的地方，而且……”裴紹停頓了一下，“她是我的嬸孃。”
言下之意很明顯，他這個“晚輩”/sss/能過問“長輩”的生活？
中年警察微微笑了一下，“那麼現在你是這倆兄妹的監護人？”
“是的。”
“那就希望裴/sss/在沒有找到他們父親之前好好地看護他們。”中年警察繼續道，“還有，我要約談當事的幾位。”
他看了眼身邊記錄員遞過的筆記本，“一位葉語/sss/，一位米璐璐/sss/，還有一位夏東珠/sss/，我會通知她們前來問話。”
裴紹的心一動。
“東珠是我家的工人，她就在裴園。米璐璐/sss/現在還在讀高三，如果警官想問話，最好還是先詢問一下她的監護人比較好。”裴紹不緊不慢道，“至於葉語/sss/，她現在在美國，如果您需要，可以給這個地方打/sss/，當然最好你們警察裡有人會說英文。”
中年警察看着裴紹掏出鋼筆寫了一個/sss/給他，皺皺眉，“她在美國公幹？”
“不？”裴紹的嘴邊有了點笑意，只是這一點點笑意只有他/sss//sss/，“例行身體檢查，可以隨時/sss/。”
……
走出警察局，早有等候的保姆將裴欣然姐弟接上保姆車，她們可不敢讓裴紹送他們姐弟回裴園。
那位警官/sss/要詢問的三個人，不管他是出於何種目的，對他來說都不是壞事。東珠是裴園的人，小丫頭雖然喜歡八卦，卻是內外分得格外清楚地人，外人想問她一句裴園的廢話都不可能問得出來。至於米璐璐，只要那位警察敢打/sss/，他就該明白這一位是/sss/人家出身。但這些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葉語也許就能擺脫那個老頭的控制了。作爲重要目擊者的葉語，不可能一直停留在美國。這樣的藉口也許完全出乎那個老頭的意料吧？無/sss/小說網不少字
想到這裡，裴紹有些微微得意起來，站在車邊，擡頭隨意地一看，正好看見那位警官正站在三樓的窗邊看着他。裴紹舉起手，然後轉身上車。
看着豪華轎車離開警局的停車場，那位中年警察微微“哼”了一聲。
“頭，那可是mh的總裁。”站在他身邊的那位記錄員提醒道，“剛纔連局長都過問了。”
“怕/sss/，只是循例聞訊而已，難道這點工作都不能做了？”
身後的年輕人看着那輛流線型黑色車輛**出的尾氣道/sss/那傢伙可真是冷靜啊，家裡死了一個人，失蹤一個人，一點兒也沒/sss/緊張的情緒。”
“何止是冷靜，簡直就是到了冷血啊。”中年男子端着茶杯，慢悠悠地下着定論，目光閃爍。
……
裴紹並沒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去了醫院。
來到醫院頂層的貴賓病房，一推房門，看見裴孜正不顧斯沃的勸阻準備強行出院。
“你要任性到/sss/時候？”裴紹冷聲喝道。
裴孜淡淡地笑了笑，“直到你把事情都告訴我的時候。”
這些天太多的異樣，他總覺得裴紹在瞞着/sss/在進行着/sss/，這種隱瞞是在他們之間從未有過的。這種隱瞞不是/sss/鬩牆的表現，裴孜害怕的是他撇開/sss/獨力承擔着/sss/巨大的壓力和麪對嚴重的後果。
“我，真的這麼沒用麼？”裴孜的目光中帶着悲傷，“這麼多年我/sss/我一直很沒用，但是直到今天我才/sss/原來我早就是一個累贅，一個一直拖累着你的累贅。”
看着陷入自我否定中的裴孜，裴紹思考了一會兒，纔對着斯沃說了聲謝謝，然後請他離開房間，讓他們倆人單獨相處一會兒。
斯沃看了看他們/sss/倆個，最後/sss/也說不出來，只好拍拍裴紹的肩膀，離開了。
裴紹踱步到裴孜的病牀前，認真地望着他，“你是不是一個累贅，只有我有評判資格。”
裴孜目光低垂，搖頭道/sss/難道不是麼？我是一個連/sss/都無法控制的人，除開是廢物和累贅之外，還能是/sss/？”
裴紹抿了抿嘴，他/sss/裴孜陷入了自我厭惡中，這種時候越是否認，他便越是堅持。所以，他開口問道/sss/你想/sss/我和她說了/sss/麼？”
蒼白纖細的手指一顫，裴孜沒有做聲。
“她想讓斯沃摻股，從銀行那裡換回我質押的股份。”裴紹看着他濃密黑髮中的發旋，“姑母會在下週進行臨時股東大會，將我這個主席的身份撤下來。”
裴孜果然擡頭看着他。
“現在的形式對我很不利，甚至可以說是處在全盤下風。”裴紹望着唯一的死黨和/sss/，“我準備放手一搏，你會不會支持我？”
“爲/sss/？”裴孜的聲音沙啞，但看問題一針見血，“我找不到她突然發難的原因。”
這個正式癥結所在，他不明白，也無法理解到底他和她之間到底發生了/sss/摩擦和分歧，竟然到了不可調和，你死我我的地步。明明前幾日還雲淡風輕，突然之間疾風暴雨起來。
裴紹默默地思考了一分鐘，他讓姑母這麼做的。”
“誰？”
“我們的那位好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