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到中天時,一座下面是牢房上面是住所的二層小樓就已經蓋成。
“大人,你調教的這幫囚犯還真是不錯。”馮暴虎看着鞏八等人很自覺的給姚樂天蓋起了住所並且還在下面預留了自己的牢房,不由得一陣驚奇,朝着姚樂天翹起了大拇哥。
“將心比心罷了。”姚樂天說着。
“受教了。”馮暴虎點點頭,又指了指河中的詹遠航等人道:“這些人怎麼處置?”
“泡着吧。”姚樂天冷然道:“不讓他們從裡到外的好好冷靜冷靜清醒清醒,他們怕是都快要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倘若他們還是不肯服軟呢?”馮暴虎問道。
“一人不服我就殺一個,所有人不服那就全殺。”姚樂天看着不遠處被一層霧氣籠罩,在皎潔的月光下顯得灰濛濛的九曲無底河面道:“來時井泉的話想必你也聽到了,這太平渡本就不是個風平浪靜的地方,加上我之前又跟熊高昌有過矛盾,以他眼裡不揉沙子的強橫做派,肯定不會讓我平平安安在此待下去的。”
“倘若熊高昌等人果真跟第一區的那些妖族獄卒有勾結的話,十有八九會派一些妖族囚犯過來想要置我等於死地,若是這幫傢伙不能與你我同心同德共御外敵,那麼留着將來只會成爲禍患。”
“我怕把這些人都殺了,將來沒有辦法跟上頭交待。”馮暴虎擔心地道。
“何必交待。”姚樂天滿不在乎地道:“之前小獄頭都能因公殉職,可這幾個傢伙卻能完好無損,不是他們跟妖族私下裡有勾結那就是臨陣脫逃,這樣的慫包留着有什麼用,等到他們死了,大不了往上報個因公殉職便可,死後能撈個好名聲說起來他們還是賺了。”
馮暴虎跟隨姚樂天時間已經不短,知道他平時雖然和氣,但是惹到他時也下得了狠手,一聽姚樂天這話便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
雖然覺得就這樣殺掉詹遠航等人未免可惜,但是馮暴虎卻也沒敢再勸,他將自己的位置擺得很正,該說的會說,不該說的一個字都不會說。
此時月光皎潔,羣星璀璨,倒映在九曲無底河中,銀光閃爍,如同天上的銀河就在身邊一般,景色壯美。
姚樂天坐在河邊,看着此等景緻,忽然動了飲酒的念頭,從藏山戒中取出了兩罈子謫仙醉,遞給馮暴虎一罈,隨後想了想又朝着不遠處正眼巴巴的看着這邊的鞏八等人勾了勾手。
“大人,您有什麼吩咐?”鞏八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先是恭敬的行禮,而後垂手站在一旁等着姚樂天下令。
“你們之前蓋房子也都辛苦了,這兩壇酒給你們解解乏,但是別喝多了,枷鎖也不用再戴,夜裡都警醒一些,免得回頭被河那邊的妖族摸了你們的腦袋都不知道。”姚樂天嘴裡吩咐着,隨手將兩罈子謫仙醉扔給了鞏八。
“謝大人賞。”鞏八小心翼翼地將兩壇酒接住,道謝之後又道:“大人只管放心,喝了這酒我們夜裡睡覺都睜着眼睛,妖族崽子敢來,我們一定把
他們盡數殺了替大人掙一份功勞。”
“滾吧。”姚樂天一擺手。
“得令。”鞏八賤兮兮一笑,拎着酒罈子就走,很快囚犯們就爆發出了一陣歡呼聲。
看着他們笑鬧,姚樂天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拿過一罈酒來解開上面的禁制,喝了一氣後繼續對馮暴虎道:“說了你也未必信,若不是身不由己,我才懶得像現在這樣不擇手段的往上爬,可能在旁人眼中手握權柄很是風光,但是我卻更願意心無旁騖的專心修煉,唯有長生纔是正道,其他的功名利祿皆是浮雲呀。”
“說得好。”馮暴虎讚了一句,揚了揚手中的酒罈道:“爲大人這番話,當浮一大白。”
“好。”
兩人痛飲一氣後,馮暴虎抹了抹嘴角的酒水,道:“剛纔大人擊敗那個傢伙時用的拳法我看着很是眼熟,不知道里面有什麼門道?”
姚樂天之前跟馮暴虎經常切磋,將其收爲心腹後更是沒少談論戰鬥技巧,因此聽到他問也沒有隱瞞,直接道:“其實也沒什麼門道,不過是我來時看着九曲無底河有些感悟,因此順手將其融入了戰技之中,剛纔那一拳也是初次使用,還不成熟。”
馮暴虎聞言臉上頓時露出敬佩和崇拜之色。
那九曲無底河不同尋常就算是之前井泉不說,他也看得出來,只是看得出來跟能從其中參悟到一些東西並將其融入到自身的戰技之中卻是兩個概念。
修真者渴望成仙以期長生不老雖說是逆天而爲,但是卻又無時不刻的不再領悟天道。所謂修道修的自然就是天道。
天下的修真者多了,按照前人傳下來的功法修煉的人數不勝數,但是真的可以從自然萬物中參悟到天道的卻是寥寥無幾。因此聽說姚樂天能從九曲無底河中參悟到一些東西時,馮暴虎是真心的敬佩。
因爲馮暴虎曾經親眼見過姚樂天悟道,所以絕不懷疑姚樂天是在說大話。何況他跟姚樂天切磋過很多次,對他的戰鬥風格十分了解,因此見到他跟詹遠航交手時戰技和之前略有不同時纔會覺得詫異,他說看姚樂天的拳法眼熟不是說招數跟之前的相像,而是其中蘊含的感覺跟九曲無底河給人的感覺相似。
此時聽到姚樂天承認,他沒有懷疑,有的只是敬佩和嚮往,心裡想着:若是我也能如大人一樣從這九曲無底河中參悟到一星半點該有多好。
“大人,我想再與你切磋一下,長長見識。”馮暴虎說道。
姚樂天也沒推辭,起身跟他切磋。
論修爲,馮暴虎跟姚樂天相差無幾,都是金丹境大成期。可是論實力,卻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姚樂天若是全力出手的話,用不了三五招就能夠將馮暴虎打敗。
只不過姚樂天並沒有這麼做,他知道馮暴虎跟自己切磋只是想要見識一下融合了自己從九曲無底河參悟到的東西,因爲故意的壓制了自己的修爲,以便通過切磋讓馮暴虎感受的更爲真切。
即便如此,馮暴虎也沒能支撐太久
,勉力跟姚樂天互換了五六十個會合之後,就被姚樂天一拳擊飛出去十來丈遠,至此,馮暴虎就算是輸了。
“大人實力深不可測,令人羨慕呀。”馮暴虎滿臉崇敬的說道。
若是這話由林羨魚說,姚樂天肯定會毫不客氣地道:少拍馬屁。
但是這話從馮暴虎口中說出,姚樂天卻沒有這麼說,而是微微一笑,道:“多看看,多想想,總會有所收穫的,天地便在四周,悟道不難,關鍵是你的心。”
“受教了。”馮暴虎恭敬的行禮道謝。別看姚樂天這番話看起來很簡單,不過內中卻蘊含深意,對於馮暴虎來說也是個啓迪,對於他只有好處而沒好處。
悟道這種事情說起來挺玄,實際上很講究個機緣。就像是修煉時的突破,時機到了自然就有了。若是時機不到,強求也是沒用。
姚樂天可以給他一些指點,卻沒有辦法將所有的東西都說出來。畢竟每個人的道都不同,姚樂天若是應把自己的道塞給馮暴虎那就不是幫他而是害他了。
“大人,咱們以後該怎麼辦?”馮暴虎問道。
姚樂天也皺起了眉頭。這個問題他剛纔也一直在思考。之前來太平渡時他就想到可能等待自己的是個爛攤子,只不過等到了之後才發現情況比自己想的還要糟糕。
按照仙獄戍衛的正常編制,他這個小獄頭手下應該有十個獄卒,每個獄卒手中再有十個囚犯。有了這一百人在手,他才方便將局面打開。
可是就算是把馮暴虎算上,他手裡也不過就只有八個獄卒,其中詹遠航等人不僅桀驁不馴,懶懶散散,渾然沒有一丁點獄卒的樣子,並且他們七個還都是光桿司令,手裡連一個可用的囚犯都沒有。
如此一來,姚樂天這個小獄頭能夠指派的人手一下子就嚴重縮水。雖有小獄頭之名,可實際上還是跟個獄卒沒什麼兩樣。
但是擺在他面前的局面卻相當嚴峻,作爲鎮守太平渡的小獄頭,他不僅得定期完成一定數額的採集礦藏的任務,同時還得確保太平渡的安寧,尤其是不能一個逃犯從隔壁的第一區通過太平渡進入第七區,否則就是他的的失職。
此外更重要的是,他還要負責確保鎮壓在此處的那些重犯們不能逃脫,並且還要完成上頭交給他的修復此處陣法的任務。
雜七雜八算下來,壓在姚樂天肩膀上的事情相當之多,可是人手卻只有寥寥幾個,這讓他如何能夠不發愁。
別的任務都還好說,修復陣法的任務卻是至關緊要,又不得不姚樂天不上心。
想到這,姚樂天道:“你在此警戒,我先去檢查一下鎮壓那些囚犯的陣法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之所以不叫上馮暴虎同去,倒不是姚樂天信不過他,而是因爲按照規矩,巡視囚牢只能他一人前往。除他之外,任何人都不能擅自進入,違令者可以當場格殺。這便是鎮守太平渡的小獄頭的職責,也是其特權,就算是熊高昌來了,他也照樣沒有資格擅入囚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