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淵當然知道其中內幕。
只不過這種事雖然都清楚,但其卻不可能說破,因而只是乾笑一聲才道:“早前已經給狂劍傳訊,可惜其未有迴應,估計是在閉關——此事關係着天下存亡,我等就不等他了,如何?”
嗜酒和枯雪神尼都沒說話,李慕白又將目光投向了書本。
唯有洪主多少還給了令狐淵一點面子,嚷嚷道:“那就趕緊說吧,倒要看看,到底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令狐淵也不繞彎子,壓低聲音道:“天上下來人了!”
要是別人聽到這話,恐怕會將令狐淵當成瘋子——畢竟什麼叫天上下來人了?
不說天上下來人了的可能性,就說這沒頭沒尾的,誰知道他在說些什麼?
但在場幾人卻都沒認爲令狐淵是瘋子。
酒徒停止了灌酒,枯雪神尼也睜開了眼睛,李慕白則合上了書本……
幾人齊齊看向令狐淵道:“此話當真?”
“自然是真!”
令狐淵臉色凝重的將自己所探知的消息說了一遍之後才道:“若非確實,我令狐淵豈敢勞動幾位大駕?”
“那些王八蛋,不好端端的在天上呆着,跑下來做什麼?”
洪主咬牙切齒的罵着,同時臉色微白的道:“別是這些傢伙知曉我等故意壓制修爲不肯上去,所以就下來找咱們的麻煩吧?”
“亡靈脩那邊的傳言,貌似的確如此!”
令狐淵點頭的同時又道:“不過我覺得事情恐怕不是這麼簡單——畢竟上去之後,咱們在他們面前,可能的確如同螻蟻般的存在,但他們下來之後,卻受到天地規則的壓制,修爲十不存一,對上咱們,可不一定是咱們的對手……”
“那他們下來做什麼?”
洪主道:“總不成是這些傢伙活的不耐煩了,所以故意下來找死?”
“我等都知道好死不如賴活着,那些傢伙又豈會不知這個道理?”
嗜酒噴了一口酒氣,看向枯雪神尼欲言又止,然後轉向李慕白道:“書生,你讀了這麼多年的聖賢書,難道就不準備發表一些高論麼?”
“我在想,那些傢伙下來未必是找咱們的麻煩!”李慕白道。
“好好的天上不呆着卻跑下來——不是找咱們的麻煩,他們爲什麼下來?”洪主問。
“或者不是他們願意下來,而是不得不下來呢?”
李慕白笑笑道:“我在想啊,是不是上頭出了什麼事?”
原本憂心忡忡的洪主聞言喜道:“要是真的,那可就太好了——這幫王八蛋,將咱們這些人當成自家後院裡的兩腳羊,咱們卻拿他們沒有半點辦法……沒想到他們也有今天!”
“洪主,我這只是猜測,你別高興的太早!”
李慕白搖頭笑笑,這纔看向了令狐淵道:“令狐盟主,你怎麼看?”
“慕白兄你說的可能,我也有想過!”
令狐淵道:“雖然這不失爲一種可能,但想要確定這點,我覺得只能是咱們一起,去往混沌結界中走上一遭,和那下來的傢伙談談才知道了……”
“要去你們自己去,我可是不去!”
洪主直接撂挑子道:“都苟了這麼多年了,我可不想因爲這事丟了小命……”
“那傢伙因爲天地規則限制,下來之後已只剩白骨,一身修爲十不存一,你怕什麼?”
令狐淵不滿的道:“都這麼多年了,你這個子沒長也就罷了,難道這膽子也變小了不成?”
“隨你怎麼說了,反正我是不去的!”
洪主沒有因爲令狐淵故意拿個頭來刺激自己之事,哼哼有聲道。
令狐淵無奈,只能看向李慕白枯雪神尼道:“你二位呢?”
李慕白又開始翻書道:“你們先去看看,有什麼消息再通知我!”
那態度,直讓令狐淵氣結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倒是枯雪神尼在這時開口道:“既然大家都不去,那麼老尼便陪着令狐盟主走上一遭!”
“多謝姐姐!”
令狐淵聞言大喜,同時看向嗜酒道:“還請做好準備,到時我和神尼出發之時再通知於你!”
“我可沒答應要去!”
嗜酒說完,便直接閃身……
長空之上,巨大的硃紅酒葫凌空飛渡,嗜酒半躺於酒葫之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時吸氣之間,便有一口靈酒從酒葫中激出,落入其口中,然後被其吞落入肚。
就激昂勁風狂飆而來,卻是洪主追了過來。
其在飛渡之時,那碩大的頭顱當先在前,撞開空氣,發出陣陣音爆……
雖威能無匹,卻頗有幾分奇趣。
要是尋常,嗜酒說不得要調侃一番,但現今,其卻是連眼皮子都沒擡一下。
追上嗜酒的洪主一屁股坐在酒葫上,一拍酒葫給自己來了一口靈酒之後纔開口道:“真打算去?”
“你個死矮子,你那隻耳朵聽到我要去的了?”嗜酒怒道。
“枯雪答應要去,你會不去?”
洪主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之後才道:“但我真的勸你別去,我總覺得此事,太過古怪……”
嗜酒像是沒聽見一般,繼續喝酒。
洪主無語的看着嗜酒。
別看他和嗜酒一見面就掐,像是要打生打死,但事實上在一衆人等之中,反而就數他和嗜酒最爲親近。
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的洪主,是真心不想嗜酒去冒險。
但知道嗜酒和枯雪神尼以及狂劍之間糾葛的他也同樣清楚,只要枯雪神尼決定要去,那無論自己說什麼,嗜酒怕是都去定了……
因而最後,洪主幹脆不再相勸,只是道:“那狂劍自從千年前進入劍冢,到現在已經有多少年沒有消息了?我在想啊,他是不是早就已經隕落了……”
“這麼關心那傢伙的死活,那你去找他啊,跟我說這些作甚?”嗜酒道。
“如果他死了,你們三個之間,就只有你跟神尼了!”
洪主笑道:“他沒法跟你爭神尼,誰敢再和你爭神尼?看來枯雪在你二人之間糾纏不休數千年,最終還是難逃你嗜酒的五指山啊……你別是知道這點,才決定要去的吧?”
嗜酒怒道:“是不是幾千年前的一點屁事,你就真以爲老子一輩子都放不下?”
“你敢說不是?”
洪主不依不饒的問:“如果不是,那你爲什麼還是要去?給我一個足夠的理由,說不定看在咱們這麼多年交情的份上,我洪主捨命陪君子一回……”
“你屁話說完沒有?”
嗜酒問,卻不等洪主回答就是一腳將其踹出無數,然後酒葫一閃,沒了蹤跡。
“若不是爲了枯雪,那他爲什麼要去?”
洪主揉着碩大的腦袋思索着,卻無論如何也想不通,最後氣惱的敲着腦袋道:“長這麼大一腦袋卻想不清事,簡直是顆豬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