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子明身爲靈醫,自然有幫鄭宏僞造疾病的手段,不過他並沒有說出來,因爲還不到最後關頭,鄭宏作爲郡守,不會束手無策。
他告辭離開,陪着秋嬋和蓮香,在琅琊城閒逛了兩天。
琅琊城被鬼修圍困許久,已經變得百業蕭條了。
第三天早上,桑子明又來到郡守府門外。
時候不大,鄭宏從府中出來,領着他直奔琅琊山而去。
琅琊城依山而建,處於琅琊山腳下,兩者緊挨着,整個琅琊山,就是城牆的一部分。
他們走了一會兒,來到半山腰的琅玡祠。
鄭宏並沒有走進去,而是領着桑子明,直奔山巔而去!
距離山頂還有百餘丈,他們被一位侍衛攔住了。
侍衛身穿銀甲,腰裡掛着寶劍,境界並不低,乃是一位金丹大圓滿的真人。
“大人請止步!山巔乃是朝廷禁地,除了皇室貴胄之外,一般人不準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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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宏輕哼道:“我是琅琊城的郡守,難道也不能上去嗎?”
侍衛道:“對不起,大人,這是朝廷法度,還請您遵守!”
鄭宏問道:“往日在這裡值守的人,不是有兩位嗎?爲何今日只有你一人在?”
“啓稟大人,我那同伴,請了一天假。他兒子生了病,需要找靈醫診治。”
鄭宏低聲道:“既然沒有人,我想上去一趟,能不能通融一下?”
侍衛搖頭:“不行啊,大人,您別難爲我了。若是被人發現,我就犯了大罪。”
“什麼大罪啊!整個琅琊山,和琅琊城,都被鬼修圍住了,誰會在這時候趕過來?來這裡不是找死嗎?依我看,你還是早些回家,不要在這裡守着了!用不了十年,這裡就會陷落,成爲妖族和鬼修的治下……”
如果是一般的年月,鄭宏並不敢違背規矩。
可是這次大祭非同小可,說不定再過十年,他就會死在琅琊城,那還管得了那麼多?
他既然來了,就沒想灰溜溜的回去。
他的眼睛裡閃爍着兇光,想要突然出手,將對方拿下。
不過,拿下對方不難,難的是如何處理後事。
他心裡一橫:“反正是亂世之秋,死一個朝廷侍衛,有什麼了不起?”
這時候,桑子明忽然上前一步,道:“請問這位兄臺,你卡在金丹巔峰,有多少年了?我這裡有一顆破繭丹,能讓你增添幾成進階元嬰的希望!”
侍衛聽了,當即睜大了眼睛,呼吸變得急促起來,問道:“你真有破繭丹?”
桑子明點點頭,探手取出一個小小的玉瓶。
侍衛伸手接過玉瓶,仔細查看了片刻,忽然擡起頭來,道:“兩位請!只限今日,入夜之前,一定要下來!”
鄭宏舒了一口氣,笑道:“多謝,多謝!用不了半天,我們就會離開!”
然後,他領着桑子明直奔山巔,低聲笑道:“子明啊,你這破繭丹,是從哪裡弄來的?”
桑子明答道:“我自己煉製的。大人,我們爲何要來琅琊山巔?”
“因爲琅琊山巔乃是聖地,昔年四時主神,居住在這裡。也有人說,四時主神就是木神句芒,火神祝融,金神蓐收,和水神共工。傳言很早以前,這四位大神,被人大卸八塊,一部分殘肢被埋在這兒。因此之故,琅琊山的頂上暗藏神機,如果在這裡迎接舉國大祭,將會獲得極大的好處。”
“是嗎?大人您怎麼知道?”
“你知道謝安是怎麼成爲地仙的?傳言謝安當年,曾在琅琊山迎接三次舉國大祭!從中得到極大的好處,所以才進階地仙!”
“啊?竟然還有這種說法?”
“是啊,這正是朝廷將琅琊山巔封起來的原因。要不是鬼修圍城,天下不太平,這種機會輪不到你我!其實不光是琅琊山,只要是高山之巔,都能獲取更多甘霖!相信此時此刻,整個大明國,很多名山大川,都被各地的大賢和儒生們佔據了!”
“多謝大人栽培,告訴我這樣的機密事。”
“這也算不得機密,你只要經歷幾次大祭,自然就明白了。好了,山頂到了,這是莊嚴肅穆之地,從這一刻起,不要多說話,平心靜氣,溝通天道,等待甘霖降下來!”
桑子明點點頭,放眼望去,只見琅琊山有三個凸起的高峰,於是他選擇離得稍遠的次高峰,將最佳位置讓給了鄭宏。
他找了塊平整的石頭,盤膝坐下來,按照師傅陸九淵傳授的方法,施展同理之心,想要溝通天道。
時間一點點過去,太陽慢慢升上來。
山巔有涼風吹過,讓人心曠神怡。
一直等到中午時分,忽然聽見有黃鐘大呂的聲音傳過來,擡頭看時,就見天上出現各色彩雲,彷彿有無數仙人站在上面!
彩雲不停的變幻,其中幾朵雲聚集在一起,化成四顆模糊的頭顱!
桑子明分明看見,那四顆頭顱的面上帶着笑容,似乎在向着自己微笑呢!
一時間,他福至心靈,衝着四顆頭顱跪拜!
五十丈外,鄭宏看到了無數彩雲,卻沒有看見四顆頭顱,更沒看見奇怪的笑容,他靜靜的等着,準備迎接甘霖的降臨。
一轉頭,他看見桑子明在跪拜,禁不住啞然失笑:“畢竟是年輕人,纔會有這麼虔誠的心,多參加幾次大祭,就會習以爲常了!”
桑子明跪拜得很虔誠,一連磕了九個頭,就像真正的拜師一樣。
九個頭磕完了,忽然間,四顆頭顱的眼睛裡,各自放出一道光芒,四道光芒,顏色迥異,有青,有紅,有白,有黑!
這四道光芒,就像四根鋼針,倏然之間,跨越百里,一下子刺入桑子明的體內!
桑子明並沒有覺得有多麼痛,反而覺得渾身火熱,就像有人在醍醐灌頂一般!
四道光芒分別進入四個臟器,青色光芒進入肝臟,紅色光芒進入心臟,白色光芒進入肺臟,黑色光芒進入腎臟,然後漸漸隱藏在臟器裡,一點點消失不見了!
溫熱的感覺一直延續下來,不到兩刻鐘,桑子明的身上傳來“砰砰砰”的響聲,忽然之間,進階到金丹第二重!
那種感覺,就像做夢一樣,是如此的不真實!
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因爲一直期待的甘霖,還沒有降下來,怎麼就忽然進階了呢?
那四顆頭顱是從哪裡來的?難道說真是四位主神的投影?他們出現在琅琊山,是想看一眼故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