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濫竽充數

黃帝宮說到做到,說是來去自便,就沒有攔截調查出塔的修士。

通天塔一直靜靜的矗立在那裡,即便是桑子明等人闖到了塔頂,也沒有帶來金光閃爍,更沒有金鼓齊鳴。

因此之故,桑子明在塔裡靜修數百年,出來的時候依然默默無聞。

但是四人體內都有了稀土的種子,自然而然,變成了黃帝的不記名弟子。

古話說,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德之休明,沒能迷張。

黃帝雖然久未現身,但是他留下的通天塔,卻讓黃帝宮越來越興旺了。尤其是近年來,后土娘娘做了天帝之後,因爲兩個人都是土修爲主的仙帝,連帶着黃帝也越發受人尊崇。

桑子明從塔內出來之後,在有熊城住了兩千年。

黃帝宮有兩位祖仙,一個叫“許監”,一個叫“黃裳”。

黃裳住在軒轅丘,許監則住在有熊城。

據說許監乃是伶倫排行十七的孫子,主修的乃是仙音音律,所以他遵循仙音門的傳統,手下召集了一批精通音律的人,每隔百年,在城裡舉行一次小型的演出,每個千年,舉行一次大型的演出,最拿手的乃是《雲門大卷》。

桑子明和白飛兒都去看過兩次小型的演出,發現許監演奏的《雲門大卷》,跟白飛兒當年的演奏,有不一樣的地方。

畢竟,一門仙音綿延數千萬年,經過不同的人代代相傳,後面發生了變異,也是很正常的事。

春秋老仙學到的《雲門大卷》,得自於師曠。師曠做過天庭的仙官,也做過仙音門掌教,後來進階仙帝,實力比伶倫還要高一些。

不過,伶倫一直跟隨着黃帝,而黃帝是《雲門大卷》的開創者,所以他傳下來的仙音自有與衆不同的地方。

因此之故,這兩種傳承相比較,雖然春秋老仙統合了儒、道、佛、魔四家樂音,站得境界比較高,但是許監的演奏也讓白飛兒受益匪淺。

這一天,恰逢金秋十月,秋高氣爽。

許監在有熊城的中心,通天塔附近的“仙音院”內,要舉行一場大型的演奏。

前去傾聽的修士人山人海,因爲聽了仙音之後,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說不定能突破境界,所以即便每人要繳納一百塊仙石,依然擋不住衆多的修真人前往。

桑子明閒來無事,便跟隨白飛兒,由蓮香和秋嬋陪着,前去仙音院。

仙音院是一個半開放的洞天世界,裡面很寬敞,正中一個高臺,周圍聚集了十萬觀衆,或站或坐,十分熱鬧。

很多人一面等待,一面議論紛紛。

“兄弟,你知道嗎?爲什麼有熊城聚集了這麼多修士?其中一部分原因,跟許監召集的演奏有關!”

“是嗎?我聽說千年以前,有八萬修士前來觀看,當場有五百人完成突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五百人還算是少的呢!有很多人回去閉關,受益之人數不勝數。”

“我覺得有些奇怪,你說許監,他算是黃帝宮的人,還是仙音門的人?”

“這有什麼奇怪的,一個人可以身兼多個宗門。木火土金水,東南西北中,土居於中央,講究兼收幷蓄,厚德載物。所以黃帝雖然是土修爲主,但他兼修五行,如此一來,功力纔會超出其餘幾位仙帝。”

桑子明想起春秋老仙的傳記,又想起通天塔中的《三墳》、《五典》、《八索》、《九丘》,心道:“黃帝不聲不響整合了多位仙帝的功夫,乃是厚德載物的典範啊!《三墳》來自於三皇,《五典》來自於五帝,《八索》來自於八王,《九丘》來自於九州、九野無數的金仙……那麼多功法神通匯集起來,才讓黃帝名傳千古而不衰……”

當然,桑子明也知道,這不是黃帝一個人的功勞,而是黃帝作爲天帝的時候,號令手下羣臣,包括風后、力牧、常先、大鴻、倉頡、伶倫等等,還有四後十妃,無數人共同努力,才創造了黃帝宮璀璨的文明。

仙音院中,來的人越來越多。

等到午時,忽然有一位年輕的靈仙走上高臺,揚聲說道:“在下鍾慶,奉祖師之命,上來說幾句話。《雲門大卷》是一首仙音大麴,演奏的人越多,越能呈現精彩之處,越能感天動地,引起天道垂憐,降下天花和甘霖。因此之故,許祖師召喚喜歡仙音的同道,一起到臺上來演出!”

臺下有人不解,因而低聲議論道:“奇怪,這些人演奏一曲仙音,不是要事先排練很多遍?此時增加人手,豈不是會出錯?”

也有人搖頭說道:“你多慮了。有祖仙許監坐鎮,不會讓仙音跑偏的。這些人也就是上來湊數而已。”

這時候,臺上年輕的靈仙鍾慶揚聲說道:“祖師說了,真正的《雲門大卷》,至少要八百人,而且全是天仙,合力演奏仙音,才能引來青雲、縉雲、白雲、黑雲和黃雲,出現的雲朵越豐富,效果越顯著。但是現如今,祖師手下只有三百人,所以迫不得已,發出召喚,請喜歡樂音的朋友到臺上來。”

這時候,臺下開始有人叫道:“我想登臺,不知道行不行?我只有七階靈琴的實力。”

鍾慶對他招手:“上來吧,七階靈琴,聊勝於無。”

漸漸的,有一些修士走上高臺,上去的人越來越多,加起來超過百人,最多不過寶琴八階的實力。

高臺很寬敞,足可以容納上千人。

白飛兒跟桑子明交談了幾句,也邁步走了上去。

鍾慶將這些人分成兩組,每人發給一片玉簡,道:“你們要演奏的曲譜,都在玉簡中了。五色雲朵中,還缺縉雲和黑雲,你們只要能奏出一部分仙音,帶來一絲雲氣,就可以讓演出獲得極大的成功。”

有人神識掃過玉簡,面上露出苦笑,道:“太難了,我只能奏出半成。”

有人搖頭嘆道:“我是九階靈仙,也只能演奏一成。”

有人呵呵笑道:“什麼叫濫竽充數,這就是了!哈哈,我連半成都奏不出!”

鍾慶“啪啪”拍了拍手掌,高聲說道:“祖師說了,只要大家盡力,便會得到好處!天道酬勤,一分工夫,一分收穫!我給你們一個時辰,讓大夥兒儘量熟悉曲譜。等到未時三刻,演奏正式開始!”

上百位修士,分別找個石凳坐下來,靜靜的琢磨曲譜。

白飛兒拿到的樂章乃是“縉雲”。

縉這個字,有兩層含義,一層是縉紳的意思,指的是有官氣。第二層意思是紅色。所以縉雲是指紅雲,赤色的雲,帶着浩大的氣勢,近似於儒門的浩然正氣,氣貫長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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