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袁紹陳兵黃河沿岸,遙望青州以南,七萬河北精兵,聲勢浩大,令人側目,比之曹操進取徐州的三萬兵力,可謂是氣勢如虹,在和黃巾軍兵力不相上下之時,就算有李儒暗中指點,也難以和袁紹爭鋒,在絕對的實力面前,計謀也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正在此時,幽州的滿寵帶領兩萬兵馬出范陽,逼近冀州的高陽、任丘一帶,同時壺關也有了動靜,麴義爲先鋒大將,甘寧爲後軍統帥,有一萬人馬在上黨集合,似乎要從壺關偷襲冀州!
袁紹得信,反而大笑:“幷州無人,除了麴義,其餘之人,不足道哉!”
要是幷州真的毫無動靜,反而讓袁紹起疑,這等好機會高順顯然不肯放過,冀州在精兵抽調之際,高順不派兵攻打,袁紹定會懷疑其中有詐,如今聽聞幽州、幷州都有兵馬調度,袁紹反而安心了!
安平國以北有次子袁熙坐鎮,尚有五萬精兵沿線住房,滿寵的兩萬人馬斷難威脅冀州,更何況在袁紹的情報之中,滿寵不過是一個開發屯田的官吏而已,怎會懂得領軍打仗?
而上黨集結的兵力,更是讓袁紹不屑一顧,麴義本是他帳下大將,實力袁紹自然清楚,此次爲報仇而來,也在情理之中,而大將卻是甘寧,讓袁紹嗤然一笑,甘寧何人?袁紹聞所未聞,沒有高順手下那幾員大將,其餘的,袁紹都不放在眼中!
從以上兩股兵力來看,袁紹認定高順如此派兵不過是想讓他分心,不願看到自己如此輕易得了青州,如果袁紹的實力進一步壯大,對高順的威脅自然也更大,所以高順出兵,袁紹以爲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
更何況壺關周圍他也派淳于瓊鎮守,就算麴義真的進犯冀州,以他一人之力,難成大事,袁紹派人向淳于瓊送信,儘管防守,不得出擊,嚴密監視河內的動靜,眼下能對冀州造成威脅的,還是河內的張遼!
得知高順兵馬的動向,袁紹反而放心了,立即命令士兵渡河,一時間舟楫遍佈河岸,兵馬齊動,如同一條黑色的長龍截斷了黃河一般,數萬兵馬連綿不絕,從北岸分批過河!
青州大爲震動,雖說黃巾軍有十萬之衆,但袁紹來的都是精兵,又有大將統帥,英勇善戰,光一個文丑就讓黃巾軍節節敗退,難擋其鋒,如今袁紹親率援軍渡河,頓時人心惶惶,徐州和青州都在大戰,百姓徘徊,也不知該逃往何處了!
濟水的黃巾軍聽聞冀州援軍到來,立即往後撤退,打算退防到北海,對岸的文丑見到,豈能輕易放過這些黃巾軍,立即率兵追擊
!
濟水並不寬闊,有的地方卻水深數丈,礁石遍佈,文丑貿然渡河,有部分士兵沉入河中,無法援救,後面的兵馬立即繞道渡河,試探幾番,纔算到達對面!
由於河中地形複雜,文丑的兵馬渡河時十分雜亂,河面之上,十丈之內,都是文丑的人馬,三三兩兩,相攜而過,文丑在岸上看到,眉頭緊皺,但也看到河中情形,此時也無法約束,只好不停催促!
突然之間,對岸不知從何處殺出一股黃巾兵馬,剛剛上岸的士兵來不及準備,河水沾身,本就十分沉重,有的甚至連兵器都沒有拿出來,黃巾軍突然殺到,頓時大亂,許多士兵被殺,其餘的見勢不妙,再次跳入河中,往回便渡!
黃巾軍殺退了岸上的士兵,弓箭手立即出現,沿岸密密麻麻,也不知有多少人馬,箭如雨下,射入河中,士兵根本無法躲避,一時間河水便變成了猩紅色,浮屍佈滿河面,緩緩向東流去!
文丑在岸上目眥盡裂,卻也只能眼睜睜看着士兵被殺,雖然他嘶吼不已,但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自己追敵心切,冒險出擊,白白讓近千人送了性命!
文丑咬牙切齒,暴跳如雷,命令士兵立即趕造舟楫,搭起浮橋,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渡河,將黃巾軍殺得片甲不留!
雖然打了一個小勝仗,但管亥卻無一點欣喜之色,反而眉頭緊皺,袁紹親率大軍前來,士氣鼎盛,勢不可擋,而他聽從李儒之計聯合高順,打算兩下夾擊,卻沒想到此時偏偏胡人犯境,高順無力支援,讓他一下子立於風口浪尖之上!
“高順親自帶兵平定匈奴,幷州的那些人馬,不過是虛張聲勢,袁紹置之不理,已經率兵渡河,俺們如何應付?”管亥如同一隻受困的野狼一般,來回走動,坐立不安!
“匈奴首領乃是於夫羅,此人得高順相助,才得擊退鮮卑,休養生息,其定知幷州兵馬實力,焉能在此時與高順分裂,倒戈相向,豈非自取滅亡?”李儒眼中精光閃閃,這幾日從幷州傳來的消息也讓他大出意外!
“那些胡人,哪裡講什麼義氣?他們只要糧食和金銀珠寶,一旦動了心,還能管那麼多?”管亥濃眉緊皺,對這些胡人也沒什麼好印象!
“此事也未免過於巧合了!”李儒自語,自己的一把山羊鬚都彎成了幾圈,纏在食指上,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畢竟他不在幷州,僅憑猜測,哪裡能知道其中的細節!
“此時也不能指望高順了,俺們還是要自己想辦法,袁紹有七萬精兵,但俺的兵力也不少,臧霸只要和俺合作,袁紹想奪青州,哼哼,還得看看俺的大刀能不能答應!”管亥本是亡命之徒,到了此時,進退無路,自然也激發了他的匪性,他也知道自己與袁紹結怨太深,除了死戰,再無第二條路可走!
“嗯,主公說得也是,如今袁紹來犯,已得樂安,臨淄城池高大,可爲防守之城,我等便以臨淄爲據,阻擋其兵,再調集兵力集合於北海,一旦臨淄不可守,便退守北海!”李儒也索性不猜想高順的兵馬動向,袁紹已經殺到了家門口,還是先對付冀州兵要緊!
“便依軍師的,俺這就去準備,將其他地方的守城之物都調集過來
!”上次在南皮防守,管亥也有了一點經驗,知道守城的那些東西幾位重要,尤其是弓箭,更是必須準備充足!
“主公且慢!”李儒言道:“泰山臧霸爲何至今未有迴應?”
“大概是寨中有事,難以脫身吧!”管亥扭頭回答了李儒一句,他相信與臧霸的交情,並不認爲臧霸是怕惹禍上身,不肯來和他合作!
“形勢難料,難以揣度!”李儒是在皇宮的爭權奪利中走出來的,深知人心險惡,關乎存亡,管亥口中的義氣和交情,在李儒眼中,一文不值!
“放心吧,就算他不肯來歸順俺,但幫忙是一定會來的!”管亥轉過身來,對李儒說道!
“主公還是再派一人前往泰山,吾寫一封書信,臧霸看後,定會出兵!”李儒微微搖頭,對管亥的話還是不肯相信!
“俺說軍師,你也太小心了,臧霸是俺兄弟!”管亥笑道,又看了看李儒的神色,只要言道:“好好好,便聽軍師的,你先寫信,俺這就派人送去!”
泰山,自秦始皇封禪此山之後,歷朝歷代帝王都來此祭祀,山勢重疊,雄宏壯麗,蒼松巨石,雲煙繚繞,這裡本爲封禪祭祀重地,然此時漢室衰微,卻被臧霸等人當成了安身之所!
臧霸年少時便因救父從獄中逃亡,以孝烈勇名遍聞鄉野,後黃巾作亂,便從陶謙討賊,立下戰功,拜爲騎都尉,誰知後來卻被徐州士族壓制,百般不順,臧霸見官府黑暗,便與孫觀、尹禮、吳敦等人脫離陶謙,自成勢力,以泰山爲據,成爲霸主,徐州士族乘機從中作梗,將臧霸打爲亂賊,成爲了官府口中的“黑山賊”!
聚衆多年,黃巾軍突然在管亥的率領之下異軍突起,奪取北海,孔融出逃,黃巾軍佔據青州,聲勢浩大,他與管亥便是早年逃亡之時相識,沒想到他投了黃巾軍,聽到消息,便和管亥取得聯絡,二人意氣相投,約定互爲依靠,抵抗官府!
管亥的發展超出臧霸的預料,自從不知從何來了一個軍師,管亥身份一夜之間轉變,成爲青州刺史,有了堂堂正正的官家身份,甚至冀州相交數十戰,各有勝負,與早年的黃巾軍截然不同!
如今,山寨中來了管亥的親信,想要臧霸投入其帳下,同生死,共進退,有了管亥的身份,臧霸從此也會有官家身份,從此擺脫賊軍身份,不至令祖上蒙羞!
但是管亥並不瞭解臧霸的志向,他二人雖然義氣相投,但臧霸自小便以忠勇爲訓,雖然爲救父而劫獄,但也是因父含冤,心中不忿,他早年募兵抵擋黃巾軍,便是想着建功立業,光耀門楣,只是被人排擠,反而最終落了個賊寇之名!
所以如今管亥所有官封稱號,但屬下卻還是名副其實的反賊,不爲天下人所認可,更何況袁紹兵強馬壯,非管亥能夠抵擋,臧霸此時猶豫不決,去留不定,一是因爲自己的身份,一旦和管亥同流,或許將再無翻身之日,再來便是對於袁紹的態度不明,在未交手之前,他不想惹火燒身,先得罪了袁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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