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停下腳步,疑惑的看這這羣人。領頭的男子動作有些失禮,眼神一直往月華帷帽下的臉蛋看去。可惜這裡周圍全是樹木,到時把風給阻擋了,加上他們這麼一羣人圍着,那帷帽更是紋絲不動。
看到月華微微擡頭,領頭的男子衝旁邊的一個十五六歲,長相俏麗的少女示意,那少女笑着策馬上前幾步,溫柔地問道:“小姐,何以一人在官道行走?你的家僕、馬匹呢?”因着月華的的穿着不凡,而且戴這帷帽,少女覺得對方應該是位小姐。雖然少女聲音溫柔,可那居高臨下的態度還是讓人覺得她的溫柔是裝出來的。
月華也不惱,正如一個大人不會去計較孩童的無禮般。
見月華不答,少女有些不滿,嘟着嘴又道:“姐姐怎的不答琳兒,琳兒可是好心呢。雖然看不見臉,可月華腰肢窈窕,走動間長袖輕擺,衣角輕舞當真是別有一番風情,不由看着月華的衣裙好一會兒。
領頭男子見少女一直盯着那衣裙看,不由咳了幾聲提醒少女。少女才恍若初醒般回了神。
這幾人都是凡人呢,看着那幾個少年一副饒有興致地望着自己,月華心中一陣好笑,曾幾何時她月華也能接受到這樣的目光,以往別人一看到她那肥碩的體型就不想再看第二眼了。
好笑的同時不由頑皮心起,輕聲回道:“我遠到儐臨城尋親,路上遇到了野獸,家僕護着我先跑了,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便遣他回去看看情況,結果卻是一去不回。沒有法子獨自上路,只好徒步獨自而行。”她的聲音溫婉甜糯,如珠玉相擊,如流水潺潺。那幾個少年公子哥的臉上具露出興味之色,目光灼灼的好似要將帷帽灼穿,看到她的真容。
那少女笑了笑,說道:“既然如此,小姐可否願意與我等一起同行?恰好我等也要前往儐臨城。”
月華裝作驚喜的語氣說道:“如此,真是感激不盡。”說完便朝那說話的少女走去。
說話的少女長相清麗脫俗,充滿着少女的天真和爛漫,雙目明澈,笑起來時讓人忘俗。幾個少年公子哥也是儀態不凡,心中便在搜索着是哪家的小姐公子。
假裝藉着少女的手上來馬,與少女共乘一騎,一行人便朝儐臨城駛去。
月華坐在少女的身後,衣着飄飄,帷帽也隨着騎馬時的顛簸而微微掀開些。卻始終看不真切月華的面容,這讓周圍幾個企圖看清月華陣容的少女急得抓耳撓腮,看得月華差點一陣輕笑出聲。
途中少女一邊說笑一邊向月華套話,但是她註定要失望了,除了知道月華的名字,其他的便被月華繞開了。
這時,騎在她們左側前方的領頭少年回過頭來,笑着對月華道:“現如今世道甚亂,小姐這樣一人行走在外,可是危險得緊。我看姑娘還是早點回家吧。”
他一邊說,一邊看着月華露在外面的小手,嫩若白玉,膚如凝脂,看得他一陣心癢,對月華的容貌越發好奇了。
突然一陣顛簸,帷帽輕揚,一截小巧的下巴若隱若現,讓少年覺得心癢難奈。他一邊頻繁的打量着,一邊心裡想道:這位小姐定是個絕代佳人。
想到這裡,他的目光更加的熱切起來。月華這時頑皮心起,隔着面紗軟軟說道:“多謝公子提醒。”聲音猶如剛纔見到的那隻嫩白的小手般拂過他的四肢百骸,令得少年更是熱血沸騰。
馬蹄翻飛,策馬疾馳,不過一個時辰,儐臨城的城門便清晰在眼前。月華身前的少女歡呼一聲,月華被她的喜悅感染髮出銀鈴般的笑聲,引得少年公子們頻繁側目。
進城需下馬,只是儐臨城的規矩,無論你是誰,在儐臨城門前需下馬下車接受檢查。當然這樣的規矩只對凡人有用,就月華搭乘的這隊人馬,卻是停也不停地直接闖進了城門,守門的將領居然都沒有一人出來阻攔的。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音調。月華卻已經開始在人羣總搜索這月茹的蹤跡,雖然她知道這樣的機率太小。馬隊很快來到一座酒樓前。
月華本是想離開的,卻在少女的盛情挽留下跟着進了酒樓。
發現幾個少年都十分激動,想來也知道他們爲什麼激動了。月華嘴角微翹,不由惡趣味起來。
進了酒樓後又有一個插曲,現在這個時候正是飯點,酒樓中賓客滿座,雅間廂房已是沒有了,只有一樓的角落裡剛好有一夥人吃完了。
往日裡,這些公子小姐肯定是不願意的,可今天爲了能早些看到月華的面容,也不計較身份什麼的了。急急地讓小二收拾了桌椅,還命人找來了桌布,椅墊,才係數坐下。
幾個公子哥小姐並着月華坐了一桌,其他的護衛坐在四周成保護姿態。
在月華坐下時,那幾個少男少女們便屏住了呼吸,似是在剋制自己的情緒等待着驚喜一般。
帷帽被掀起,月華的容貌露了出來。
“啊?”強烈的反差讓幾個少男少女都不由驚訝出聲。
“咯咯……”月華再也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她笑得實在開懷,似是遇到了十分有趣的開心事,到把周圍的食客們都引了過去。
看這幾個少年尤其是那領頭少女嚴重失望的表情,月華笑得差點趴到桌子下。原諒她這小小的惡作劇,只是看到這些少男少女們那單純又好奇的目光,實在忍不住便小小的捉弄了一下。
這時旁邊有位商人見了月華的容貌道:“可惜瞭如此美妙動聽的聲音,容貌卻是如此平凡。”
他身邊的美婦順着道:“老天爺都是公平的,在得到了某一樣美好的東西時總是會失去一些。這小姑娘天真浪漫,雖然容貌平凡了些,卻也十分可愛呢,尤其聲音宛如黃鸝般,妾身聽了好生歡喜。”
她的夫君聽後連連點頭:“極是,極是。”
月華依然笑着,表情十分愉悅,卻沒有在發出聲音。不過看那些少年無精打采的模樣,小小的愧疚了一下。
促狹地衝少女婉雲輕聲道:“婉雲妹妹不是腹中飢餓嗎?怎的還不點菜?”
旁邊的小二早就等得不耐煩了,若不是看他們一行都是富貴人,怕是早就開口催促了,聽到月華的聲音,忙道:“幾位公子小姐想吃些什麼,小店有……”
那領頭的公子哥不耐煩地打斷:“有好吃的端上來便是,還不都那幾樣,在好還能好過皇宮御宴。”說完便似敢蒼蠅一般地揮手道:“去吧,去吧。”
小二不氣反喜,謙卑地連連稱是,接着便快速地退了下去。
看這月華一副饜足的模樣,領頭少年露出了一副深思的表情,他總覺得面前的女子應該不是這樣的一副平凡面容,可是他無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找不到任何易容的痕跡,不由氣餒。
那位和月華共騎的少女卻對月華越發親和了,姐姐,姐姐的叫得好不親熱,這樣的小心思月華只做不知,在飯菜上來前,和少女婉雲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只是她至始自終都沒有介紹再坐少年的意思,因此月華道現在也不知道幾位少年的名字。
這時那位領頭的少年道:“小姐姓月,莫不是百年醫藥世家的月家小姐?”
少年注意到自己說到月家時,面前這位小姐的笑容淡了許多,笑容中甚至還投着冷淡,其中必有蹊蹺,不過他沒往下說。
婉雲卻好似發現了什麼新奇事般說道:“總聽人說天下美人盡出儐臨,其中儐臨月家女兒的容貌世間……”她的聲音亦頓,一副尷尬地模樣看着月華。
月華但笑不語,這時正好飯菜上來,月華反客爲主,招呼道:“快吃吧,這的什錦鴨可是一絕呢。”
這話便是證實了月華時儐臨城的人,而儐臨城中能姓月的獨此一家。月華的身份被證實,少年們看月華的表情已經不一樣了,無論月華的容貌是美是醜,只要她身後靠着的是月家,那麼肯定是一家女百家求。
衆人心思百轉千回,月華卻在品嚐着凡間的美味,順便和鏡靈拌嘴。
“什麼破玩意兒,不過是凡人污穢的食物而已,還不如神域中的一顆果實呢。”當然如果忽略它語氣中那酸溜溜的感覺,月華會更信服些。
“是嗎?本想着也給你帶些嚐嚐的,既然這樣,那我也省了。”
“你……”
若不是地點不對,月華差點爆笑出聲,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啊……
好半天沒聽到鏡靈的聲音,月華笑得都快得內傷了。她能想象一直扮仙風道骨的鏡靈此刻肯定是臉色鐵青,內心暴跳如雷啊。可惜了,她看不到啊,要不下次當面逗它看看?
一頓飯,唯有月華吃的特別香甜,其他人都有心事。謝絕了要送她前往月華的少年們好意。
“家中這幾日忙着北上之事有些忙亂,這時候回去恐給長輩們填麻煩……正好想好好瀏覽一番儐臨風光,待北上之事過後再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