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骨,紅塵三千(11)
月初頓時有些憤憤:“你竟忍心三百年將我一個人丟下!”
陵霄看着她臉上的難過,思附了一下,才道:“爲了保護我愛的人,唯一的方法就是讓自己變得更強。”
月初聽到陵霄用“愛”這個字,頓時有些怔忡,驚疑着這句話中蘊含着的到底是什麼樣的深意。
“如今,魔界已經有足夠的實力與天界抗衡。”陵霄深深凝着她:“月初,留下來吧。”
月初突然覺得現在的哥哥與三百年的哥哥大不相同,是否因身份的變化,導致她覺得如今對哥哥的感覺並不如當年那般自在?
“我不要!”月初考慮了許久纔回答:“魔界沒有藍天白雲,沒有鳥語花香,沒有歡聲笑語,沒有綠樹嫩草……”
“但你有我。”陵霄淡淡地打斷。
月初似乎有些賭氣道:“我不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既然你可以三百年對我不聞不問,那你也沒有資格強留下我。”
陵霄被她的話堵的許久都沒有說話,月初去意已決,心中雖然也有許多不捨,但自從經歷過被天妃抽仙骨,被白曜傷害等事情之後,她真的已經無力去想有關於仙魔之間的事,更不想捲入仙魔之爭。既然現在的自己是個凡人,那她便做一個凡人應該做的事吧。
月初想到這兒,便已經下定了決心,轉身正想邁出魔界的結界,卻聞身後傳來陵霄平靜地話語。
“娘死了。”
月初步伐猛然一顫,轉身急問:“你說什麼?”
“三百年前天帝覺察到我躲在麓山修行,便派了座下四大神君追捕我,我和娘得到密報,連夜離開了麓山,卻在途中遇到了白曜。”陵霄說起當年的事,仿若並非在述說自己的事,眼神那麼清冷:“娘爲了護我周全,死在了白曜的手中。”
月初的腦海似乎被一道從天而降的驚雷劈開,腦海中只有他說的那句話:死在白曜的手中。
“不可能,當年四大神君合力只是勉強鎮壓你,單憑一個白曜如何是你的對手,竟能在你面前殺了娘。”
“當年我躲在麓山修行正是需要千年修煉才能恢復當年的神力,三百年前他們來麓山圍剿時,時機未成熟,我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更何況,你千萬不要小瞧了白曜,如今的白曜只怕是連天帝都難以與之匹敵。”陵霄說的字字句句絲毫不像是有假。
月初那滿心的質疑終是因陵霄說的話而消散,她知道,哥哥不會拿孃的死來說謊,更沒有理由冤枉白曜。在數月前被天妃抽仙骨時,也許對白曜的漠視只是覺得失望,如今的她卻是對白曜有着濃濃的怨恨,失望與怨恨交織,終是化作一抹決絕,竟也將心中最後一絲猶疑擊散。
“娘走了,連你也要走嗎?”陵霄問的深沉,問的冰冷,隱約透着最後的決絕。
月初看着陵霄的面容,突然覺得此時此刻的他是那樣的孤單,他的親人也只剩下自己了,若是她也走了,他也許再也感受不到人間的溫情,而會是一個真正絕情的大魔頭。
恍然間憶起白曜當初對哥哥的評價,絕情棄愛,無慾無求。月初還是選擇留在了魔界,不爲任何,只爲了孤身一人的陵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