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堂風波主要是戰俘成爲吳城中府勇的爭議,由萬斌和英王的上書爲基本,大人們展開了辯論,首先戶部侍郎左大人指責官押銀契之事,侵犯了朝廷戶部之權。
吏部侍郎蕭知禮反駁,說官押銀契是公主府的爲國之舉,如果戶部覺得不對,那可以拿出銀子買了那些官押銀契,公主府的常州田地,全是合法買得的,戶部也只能合法的,依了賞功標銀的多少,去將士的手中買得歸爲了國有。
戶部侍郎惱的指責吏部侍郎亂批什麼中府使,吏部侍郎反駁公主府中府使是流官,吏部有權批置,而且吳城中府使的置立,只是便宜管理公主府京城外的產業,吳城中府使在常州,也只是爲了唐國,配合吳城軍收降了戰俘,並沒有成爲中府勇的統軍者。
戶部侍郎無語,之後兵部侍郎又說既然中府勇是屯田事實,那朝廷應該置任了屯田使,吏部侍郎反駁,說中府勇的田地本就是吳城公主府的,公主令或中府使就是管理公主府家業的官吏,朝廷使人職任屯田使那算什麼,難道榮國公府的產業,也應該由朝廷任官去接管了,兵部侍郎榮大人氣的臉一寒。
接着又提出兩萬中府勇應該另置團練使統軍,不應該附屬於吳城軍,這個議題卻是遭了右相反駁,言兩萬降卒極不穩定,一旦獨立成軍的使人去統領,或是拆分歸屬外軍,必然敏感的引發兵變,目前對那些降卒只能懷柔,只能利用的牽制了江陰軍。
右相又建議中府使的官職納入品階,同團練使官階,就讓如今的吳城中府使統領了中府勇,還附屬於吳城軍節制,理由是公主府賜田給了降卒,在心理上不易出現敵視,若是換了朝廷的人去統領降卒,很容易引發了激變。
唐皇略思後,同意了右相的建議,定下了對降卒懷柔的主要策略,一場不長的爭議落幕,主要是常州之事,讓這些大人們,竟然很難挑出什麼大不妥,公主府是私用了官押銀契,可那是自掏腰包的爲國之舉,關鍵是,公主府的常州之地,是合法買得的。
出了排雲閣,右相與吏部尚書又是同行,徐大人問道:“右相大人怎麼會建議了中府使統軍?”
“那是無奈之舉,只是在盡力避免了以後的危機。”右相無奈道。
“大人怎麼會這麼說呢?”徐大人不解訝道。
右相看了他一眼,道:“我本來是想薦陸天風爲統軍的,但陛下不會答應。”
“陸天風?陸天風不合適的,他若掌了重兵,可能日後會有了禍患。”徐大人搖頭道。
右相搖頭笑了,道:“你錯了,真正的禍患是在吳城軍中。”
“請右相明言。”徐大人訝問道。
右相看他,道:“你認爲吳城中府勇的建立,與陸天風有關嗎?”
徐大人一怔,想了一下道:“應該無直接的關係,英王上書言,陸天風一直在英王府軍中戰鬥。”
右相點頭,道:“是應該關係不大,所以,能夠建立中府勇的人,在吳城軍中,而又能夠讓公主府女官配合收降戰俘的,只有吳城軍的都虞侯朱武,事實上,是朱武策劃建立了中府勇,也是朱武在戰俘中提任了將官,你說,日後誰能夠號令了中府勇,可能是陸天風嗎?”
徐大人驚怔的看了右相,道:“右相所言的朱武,是陸天風的至交戰友的。”
“若不是至交戰友,你認爲公主府女官會配合朱武行事嗎?你和陛下只知道盯着陸天風,可是盯着陸天風有用嗎?陸天風根本沒有見過降卒,他日後有什麼能力號令了中府勇,在指望那個朱武會效忠陸天風嗎?在指望朱武會顧忌了陸天風的生死,而不敢擁兵自重嗎?”右相冷聲說道。
徐大人明白點頭,問道:“那大人爲何不稟明瞭陛下?”
“我敢稟明嗎?陛下的治軍手段,就只有換將或分權掣肘,我一言明,陛下就算不換了朱武,也必會讓萬斌激烈的去與朱武爭權,而朱武卻是能夠讓中府勇穩定的關鍵人物,萬斌若是強行去主導中府勇,中府勇必然敏感的覺得會有不利降臨,後果就是反水,若是真的反水了,那老夫就成了常州慘敗的罪魁禍首。”右相有些忿怨的說道。
徐大人明白點頭,右相又道:“讓公主府女官成了中府勇的主官,就是爲了能夠牽制朱武對中府勇的掌控,不過中府使畢竟是女人,天然就不易讓軍心敬服,只能是無奈的薦任,所以陸天風是最適合的,陸天風若是統領了中府勇,朱武在軍心上根本是爭不過的。”
“陸天風是適合,可是中府勇本就是被公主府賜田,若是再由陸天風統領,只怕就是第二個江陰軍了。”徐大人說道。
“就是成了第二個江陰軍,禍患也比朱武掌軍要小,陸天風的名聲非常守信重親,若是陸天風的孃親和兄長在了京城,那就掐住了陸天風的命門。朱武是什麼人?能夠藉機耍手段擁軍的人物,其心就是個梟雄,那種人你就是抓了他老孃,他也能夠做了劉邦。”右相也不忌諱的出口就言。
ωwш ⊙тт kǎn ⊙C ○
徐大人神情凝重點頭,右相又道:“常州之事,你我都不要多言,多言不僅會讓陛下做了錯事,還會讓我們身敗名裂,那個朱武想成氣候,還早,等常州局勢真的穩定了,再分化了中府勇。”
徐大人點頭,道:“其實,應該增軍常州的,在無錫縣的唐軍才一萬五千,而中吳軍估計得有五萬。”
“增軍談何容易,大軍一動錢糧就會巨耗,實際上,陛下對常州大捷是不歡喜的,陛下就想着邊防無戰就好。”右相無奈道。
“陛下也是沒有辦法,缺的就是銀子,一起了戰事,軍用要銀子,賞功要銀子,撫卹要銀子,這一次的常州大戰,是多虧了公主府給予了軍耗,否則,朝廷難有銀子善後的,不能善後,就會軍心怨恨,就會大損了朝廷的威信。”徐大人苦笑說道。
右相神情沉重點頭,淡然道:“不說煩心事了,你我喝一口去,偷偷閒。”
衆臣走後,唐皇本來淡然的臉,變向了煩惡疲態,他伸手取了茶碗,低頭品了一口後,夏大人伸手接了放回了原處。
“大班,你覺得公主府買田蹊蹺嗎?”唐皇問道。
“回陛下,應該是趕巧了,據回報,公主府早就有心在常州發展財力,那個中府使去了後,立刻買了很多的晉陵縣產業,後來又借債的接着買常州田地,奴婢覺得,就算那個中府使知道了陛下調一萬大軍在金壇,也不會知道越國會集結了三萬大軍,那個中府使就是在賭,因爲幾千兩的銀子,卻是能夠買得幾萬畝的失地田契。”夏大人回答道。
“那個中府使什麼來歷?”唐皇又問。
“據查,來歷是以前石埭縣周耆老的妾侍,在周府伏罪前被正妻賣了,後被陸天風尋買爲了妾侍,此女在周府時,深得在世的周府老夫人信任,代掌財權,非常的擅於商業,曾使得周府的財力,幾年就多出了十幾萬銀子,所以,吳城公主殿下非常的重視,賦予了重權,並且對其財力發展的建議,完全的支持信任。”夏大人回答了。
唐皇默然,過了一會兒才道:“你說,吳城會暗中支持了雍王嗎?”
“奴婢覺得不會,吳城公主殿下,與雍王妃有仇,又是在池州蕭府長大的,據說,卻是深得蕭府老夫人的喜愛,而且奴婢覺得,常州蕭府和池州蕭府,可能出現了嚴重裂痕,蕭知禮大人,明顯與常州的蕭府勢力,疏遠了,倒是與吳城公主府,明顯是友好的。”夏大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