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皇默然的不置可否,忽看向閣門,夏大人立刻走去了閣門,閣門外恭立着刑大人,兩個權宦低聲交流後,夏大人回到了唐皇近前。
“陛下,太子殿下在東宮有時哭泣,有時發呆,近侍害怕,就報來了。”夏大人細聲稟告。
“太子哭泣,怎麼了?”唐皇陰沉問道。
“據報,太子聽說英王殿下,奉聖旨領軍去了常州參戰坐鎮,還被封了行軍大元帥,當時就呆了好久,之後就哭了。”夏大人回答。
“朕什麼時候,封過大元帥?”唐皇惱道。
“陛下,京城裡是有那個傳言,太子殿下聽了,可能多心了。”夏大人回答道。
唐皇臉色陰沉默然了,過了好一會兒,冷道:“傳諭太子,去親臨寧國軍坐鎮,帶護軍離京去吧。”
夏大人恭應,過了一會兒,唐皇又道:“楊鯤有功,拔升爲寧國節度副使,原寧國節度副使顧炎武大功,遷升爲江陰軍節度使,全權節制常州軍力,令江陰牙軍離開晉陵縣,歸屬江陰軍節度使實施軍力重置,原江陰軍節度使英王,轉任鎮海節度使。”
夏大人恭應,唐皇又默然片刻,道:“令英王府軍離開常州繼續去剿匪,賜升陸天風爲千牛將軍,衛尉寺羽林郎將,不再兼任太子的殿司都虞侯與英王營將,其英王營軍所屬轉爲吳城羽林衛,既然他受了重傷,那就帶了所屬,去茅山修養吧。”
夏大人恭應,之後卻細聲道:“陛下,陸天風的所屬營軍,將官事實上多是雍王府長史的親信,若是成爲了公主府羽林衛,那日後會是京城的隱患,奴婢覺得,不如在中府勇那裡分了五百爲羽林衛,即能夠顯了陛下的寬容加恩,也能夠削弱了戰俘的造反能力。”
唐皇聽了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道:“傳旨常州,於中府勇拔選三千健兒,成爲吳城公主府羽林衛,分爲左中右三衛,右衛歸屬陸天風統領,歸屬南都留守節制,中衛歸屬吳城中府使統領,脫離吳城軍自主。左衛歸屬程焱統領,讓程焱爲公主府左衛羽林郎將,離開英王府軍去常州,兼任江陰軍都虞侯和牙軍右營都尉,執掌江陰軍需,告訴程焱,對歸屬的羽林衛要懷柔,不要帶去了邊防參戰,以免引發戰俘兵變。”
夏大人一怔,忙恭應,唐皇又道:“你告訴吳城,讓她繼續支持常州和寧國軍戰事,日後,朕會封她的兒子爲中吳郡王,繼承公主府的一切,望她日後,能夠主動接了駙馬的母親,來京城奉孝。”
“奴婢會告知的。”夏大人恭應。
“告訴吳城,在常州的兩千羽林衛,可以藉由的調離常州做事,但不要大批的調動,以免發生了兵變禍事。”唐皇又說道。
夏大人恭應,唐皇輕出了口氣,道:“朕知道右相擔心吳城軍的權柄過重,所以朕準了用公主府女官牽制之薦,朕也是怕了戰俘軍反水,所以只能徐徐分化之。”
“陛下聖明。”夏大人拍馬屁道。
“常州自古就有大糧倉之說,既然吳城及時的佔得了,朕就信她能夠讓常州變成唐國的糧倉,有了糧倉,朕也不會懼戰。”唐皇又道。
“陛下,奴婢覺得,過於放任,也不好吧,不如在地方官上,使了人去牽制。”夏大人建議道。
唐皇搖頭,道:“如今常州的局勢,容不得攪和,若是使去之人是榮氏或宇文氏的背景,只怕會故意的引發了戰俘軍反水,吳城畢竟是皇族,她的所有,也可以說是宗室所有,所以,先不要干涉爲妥,等戰事平息了,朕再使人牽制。”
夏大人點頭,他明白皇帝的擔憂是一種事實,西部的世家,絕對不會希望常州成了唐國的糧倉,而朝廷使的人去常州,很可能會是敵對世家的走狗,就算不是,那去了常州之後,也有可能被世家收買。
又聽皇帝道:“讓翰林院爲英王彰功,賜英王府軍擴軍至六千,分左右兩軍,右軍繼續剿匪,左軍由英王司馬統軍駐於句容縣屯田,賜句容縣抄沒之田爲英王封邑,讓英王也用官押銀契之法屯田和賞功。”
夏大人恭應,唐皇又道:“去傳諭徐卿,新科進士陸天華,任職禮部員外郎。”
陸七有些無聊,他的傷已然好了,卻是不得不躺在軍帳裡裝木頭人,好在有貴五叔和姚鬆。輪流的給他帶回信息,
英王府軍在與江陰軍對峙之後,就被顧將軍又給調去了無錫縣,吳城軍也被調去了兩千軍,由王平和牛山奇帶兵去的,萬斌和朱武則留下看着中府勇,陸七明白萬斌身爲主帥,之所以沒有親去前線,事實上就是爲了盯着朱武,朱武來看他時,說過了萬斌的心思。
無錫縣那裡,越國的反撲已然開始了,而且非常激烈,只是那位顧將軍非常的善守,在拿下無錫縣之後,就擇了有利之地做了防禦備戰,常州大戰繳獲的弓箭,大半被顧將軍集了去,一攻一守,使得越軍的傷亡極大,四萬中吳軍,愣是打不開一萬多唐軍的陣線,雙方以一比二的傷亡硬對上了,如今唐軍已經戰鬥減員五千,堪稱慘烈。
而顧將軍調了英王府軍和吳城軍,不是參與對戰,而是打擊越國的太湖登陸戰,任務就是監窺太湖水岸,發現了越軍的登陸就予以擊之,顧將軍說了狠話,如果兩軍讓越軍在太湖打開了缺口,他必殺了兩軍的所有將官,包括火長,所以,兩軍的登陸阻擊戰也是慘烈,陸七之所以無聊,就是因爲不能去了幫忙。
陸七所在的後方軍營,已然距離中府勇駐紮地很遠,是在了宜興縣,基本上也算是前線,軍營裡幾乎全是傷兵,有近兩千之衆,前線的戰事是要對中府勇封鎖的,對中府勇只言兩軍打了幾次後,就陷入了對峙中,對更後方的晉陵縣也是那麼說的。
辛琴兒身爲中府使,人在晉陵縣很忙,一面是主持官押銀契的事務,一面是張羅軍需,主要是軍糧和藥品。
讓她惱恨的是,她請求常州蕭氏主支能夠支援了前方戰事,但常州主支,竟然讓她拿了常州財契換取糧食,而且出價非常低,而晉陵縣的糧價也漲了五倍之多,上上下下紛紛收糧惜售。
辛琴兒急的都想搶糧,糧食對她而言,不但要支援無錫縣的軍糧,還要承擔中府勇的軍糧,常州大戰之後,寧國軍走時,拿走最多的戰利品就是糧食,而且戰利品軍糧也不是很多,越國在無錫縣的存糧不多,軍糧是靠了中吳軍本營吳縣定期定量返運的。
辛琴兒沒有想到,常州蕭氏竟然會目光短淺的不顧大局,讓她用田契廉價換糧食,她根本就不願,因爲後期的善後,還需要田契去當成了賞功銀子,她只能使人去了常州之外買糧。
這一天,陸七的帳中來了一位戴斗笠低面客人,一見面,來人摘了斗笠,兩人對視而微笑,陸七身爲主人,溫和道:“坐吧。”
來人魁梧的身體坐在了地鋪上,微笑的看着陸七,他竟然是張洪波,陸七一挺身靈活的盤腿坐了。
張洪波神情平靜,沒有一點的驚訝反應,陸七笑道:“兄長知道我的傷好了。”
“你不可能真的受了重傷,因爲常州大戰,不值得你去真正的拼命,你是帥,不是兵將。”張洪波微笑道。
陸七點頭,道:“謝謝你,能夠幫了我。”
“你說過的承諾,讓我很動心,所以我應了。”張洪波淡笑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