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去大江畔的一路上,陸七不得不低調的穿了普通明光甲,帥甲是帶着呢,只能見軍時才能穿上,他此次出行,辛琴兒擔心會有意外,想讓範虎帶兩千軍護他,被陸七拒絕了,太倉軍和海虞軍的主帥,原本都是公主府翊衛火長,否則辛琴兒也不會外放的獨軍重用。
過午,陸七一行抵達了太倉軍的根本駐地,一座名爲曹王鎮的所在,曹王鎮的形式本就是一座軍鎮,越國時就有五百鎮軍駐紮,越國與周國是盟友,但也不可能去了提防之心,只是相對的防禦軍力見少,而且無錫縣戰事一起,五百的曹王鎮軍,愣是被信王調走了四百,只留了一百軍力鎮守。
看着與望江堡類同的的曹王堡,陸七使人去知會的同時,他在虎丘衛裡換穿了金色帥甲,準備妥當時,曹王堡的西門也出來了幾十將士,爲首一人也是金甲在身。
陸七主動的迎了出去,不是他沒有上位者深沉,而是如今是在防禦戰地,他得體諒守駐將士的安危,他出去一見面,就不用彼此警惕的生了隔閡。
陸七一主動走到了最前佇立,自曹王堡出來的金甲主帥也立刻大步前奔,兩個軍帥已然看清了彼此,立刻放鬆了警惕的爽快接近。
“臣馬雲祿恭迎主上。”太倉軍帥馬雲祿,恭敬的軍禮拜見了陸七,其後隨來的將士也紛紛軍禮拜見。
陸七淺笑點頭,道:“都免禮吧。”
馬雲祿應聲收起軍禮,擡頭看了陸七,笑道:“主上,請入堡吧。”
陸七微笑點頭,馬雲祿今年有三十三歲了,在興化軍也是位出名矯健,方面大耳的很有福相,不過在興化軍底層卻是熬了十幾年,若不是朱武帶他出來,陸七又用他爲了翊衛火長,之後得了辛琴兒的信任,他不可能一步就成爲了萬軍統帥。
在將士的擁隨下,陸七步入了曹王堡,一入堡,陸七問道:“馬將軍,你接到了軍府的通告了吧?”
“主上,臣接到了歸德軍府通告,也接到了雲麾軍府的調軍之令,臣正在響應調軍之令。”略後半步的馬雲祿,平和的回答道。
“馬將軍覺得軍府建制如何,可直言。”陸七平和問道。
“主上,臣覺得軍府建制很好,不過也覺得,雲麾軍府的權力是不是過大了,雖然只有節制軍權,可是能夠調集的軍力太多了。”馬雲祿直言回答,他與陸七算是戰友,不覺得生分。
陸七明白馬雲祿的話義,是在提醒他不可過於信任了張洪波,也就是說象馬雲祿這種出身翊衛的將士,對張洪波是存在顧忌和排斥的,這是一種天然的出身抱團習慣。
“蘇州的形勢,需要了軍力的整體調度,忌諱出現了各自爲戰的散沙情形,我之所以建制了兩大軍府,其實最主要的就是爲了防禦周國,這裡的大江防禦過於薄弱了。”陸七平和迴應。
“主上這麼說,莫非會增軍了大江防禦?”馬雲祿訝問道。
“不是增軍這裡,而是要在蘇州的中部駐紮了重兵,已達到扇形支援的戰略佈局,今後每一軍的四成軍力都會輪番歸管雲麾軍府,蘇州中部會駐紮了四個帥軍,大江防禦兩個帥軍,吳縣太湖四個帥軍,不過我新立的歸德軍,只是唬人的建制,都是官宦人犯組成的。”陸七平和說道。
馬雲祿點頭,道:“主上這麼的佈局,卻是讓臣能夠有了底氣啦。”
陸七笑了笑,問道:“行軍司馬王將軍不在嗎?”
“王海將軍出外點將錄事了,需要向兩大軍府上報了軍情,也因爲會有四千將士要調走,所以大江的防禦鎮軍需要了重置。”馬雲祿回答道。
陸七點頭,他知道大江防禦用的是鎮軍制,是自越國沿下來的,也就是說太倉軍實際上已然分成了很多的鎮軍。
入了縣衙一般的帥府,陸七隻與了馬雲祿,中軍虞侯,左營都尉,右營都尉在了一起議事和親近。
這四位太倉軍的掌軍者,陸七自然都是認識的,中軍虞侯和右營都尉出身他原來的羽林衛,行軍司馬也是出身羽林衛,主帥馬雲祿和左營都尉出身公主府翊衛,這種組合,本身就存在了隱形的牽制。
不過這種組合的掌軍,出發點不是主要爲了牽制,而是利於服衆統軍,畢竟太倉軍幾乎都是中吳軍降卒,若是高級統軍將官全是唐國將士,只怕會引發了底層將士的牴觸,而且辛琴兒也沒有那麼多的翊衛可以任用。
無論是翊衛出身,還是茅山羽林衛的將官出身,對陸七而言都是老部下,所以在一起沒有太多的拘束和疏遠,四個將帥與陸七在一起,在心理上都有了一種平衡心態。
親和的笑說了幾句後,陸七轉入了正題,他問道:“馬將軍,這裡與周國有來往嗎?”
“主上,應該是隻有來,沒有往,原本這裡是與周國通商的,在江畔那裡有船塢,不過我們佔據這裡後,爲了不泄軍秘,周國來的商人和船,全部扣押了。”馬雲祿回答道。
“這裡的江畔也有船塢?”陸七意外道。
“有的,還很大的,是在距離吳淞江口的上游一段。”馬雲祿回答道。
“與周國通商,都交易什麼?”陸七問道。
“周國主要是買稻米和絲綢,還有女人,這裡就要銀子和海鹽,別的雙方都是禁商的,例如有關軍用的資源。”馬雲祿回答道。
陸七點頭,想了一下,道:“如果恢復通商,可以嗎?”
四個將帥一怔,馬雲祿道:“恢復是可以的,不過我們的軍秘就保不住了。”
陸七點頭,又問道:“馬將軍,如果我們的大江防禦軍秘讓周國知道了,你覺得周國有可能會來襲擊嗎?”
馬雲祿一怔,回答道:“主上,那是很有可能的,據瞭解,江對岸就有兩萬靜海軍,揚州那裡還有兩萬江都軍,更遠的鹽城還有周國的海船水軍,周國完全有能力運載大軍進襲蘇州的。”
陸七點頭,頓了一下,道:“馬將軍,我需要一場先發制人的戰事,現在我命令你,今日就放了商人開放船塢。”
馬雲祿一怔,繼而起身軍禮,恭敬道:“諾!屬下領命。”
“坐。”陸七簡言道,馬雲祿坐下了。
陸七平和道:“開放通商之事,你對外要說成是自己的私爲,緣由就是將士們的賞功稻米太多,不宜久存,需要換成了銀子和海鹽,而海虞軍和太倉軍被調走四千將士的事情,你要秘而不秘的讓商人知道。”
馬雲祿點頭,道:“主上是要誘敵來攻。”
陸七點頭,道:“防賊不如擒賊,周國遲早會發出大軍攻襲蘇州,如今我們就賣了破綻出來,引誘了周國倉促來襲。”
四個將帥神情凝重點頭,中軍虞侯道:“主上是想再現了句容縣之戰。”
陸七笑了,道:“是那個意思,不過未必能成,周國不比茅山匪,周國之所以國力強勢,就是善戰的將才很多。”
“周國的將才是多,但主上的誘敵之策,八成會見功的,緣由就是蘇州在外人看來,正是不穩定時期,是攻襲的最佳時期,不過屬下擔心,引虎易,滅之可是不易的,周國的治軍嚴謹,確實是非常的善戰。”馬雲祿接言道。
陸七點頭,問道:“馬將軍,你估計周國若是來襲,會出動多少軍力?”
“屬下猜度,應該不超過三萬,因爲水路運載量是有限的。”馬雲祿回答道。
陸七搖頭,道:“如果是我主持進襲蘇州,最少會出了五萬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