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雲祿一怔看着陸七,陸七笑了,道:“我會運兵兩萬去了嘉興,之後再用海船運載了三萬大軍,攻襲這裡,再加上太湖的水路進襲,蘇州會面臨三面作戰的境地。”
啊!四個將帥勃然色變,陸七笑了笑,道:“所以我想先發制人的誘敵來襲,想讓周國來不及調集了五萬大軍,甚至是更多的軍力。”
四個將帥全部默然,在這一刻,他們終於是完全的敬服了陸七,陸七說的沒錯,周國完全可以與越國合軍進襲蘇州,一旦在嘉興的越軍得了周軍的支持,必然會由守禦變向了進攻,而且越國肯定會接受了周國的援軍。
靜默了一會兒,陸七道:“我的誘敵若是不成,你們就真正的與周國通商吧,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面,你們該得的,我這個主上絕不吝嗇,若是你們拿了不該得的,我不會縱容。”
“諾!”四個將帥一齊起身軍禮,迴應了陸七的警告。
陸七點頭,擺手讓他們坐,馬雲祿問道:“主上,若是誘敵成功,我們的軍力能夠足用嗎?”
陸七平和道:“就算周國來襲三萬,我們在蘇州的軍力,也是很難應付的,主要是軍心和軍隊的戰力不盛,號稱十萬軍,但實際上還不如寧國的五萬軍,所以我會調動常州的兩萬中府勇來參戰,甚至會讓張洪波,請求江陰侯參戰。”
四個將帥神情見鬆的點頭,陸七又平和道:“我答應過中府勇不參與越國戰事,如果是對戰周國,也不算我失信了將士們。”
“如果有兩萬中府勇的援戰,我們的軍力就佔了很大優勢了,而且屬下覺得,周國駐紮在揚州的江都軍,應該不敢了調離,來襲之軍頂多三萬。”馬雲祿說道。
陸七搖頭,道:“你那麼想就錯了,依我看,周國調動江都軍來襲蘇州的概率,是遠高過靜海軍的,因爲江都軍對應的是唐國鎮海軍,鎮海軍沒有唐皇的聖旨,根本不敢擅自渡江進襲揚州,就是向了唐皇請旨,唐皇也不會允許了鎮海軍出擊。”
馬雲祿一怔,點頭道:“是屬下忽視了唐皇,是個不知進取的皇帝。”
陸七卻是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道:“如果江都軍真的調離了揚州,你看我們值得去奇襲一下嗎?”
馬雲祿一怔,回答道:“就是奇襲成功,我們也是佔不得的。”
陸七笑了,看了馬雲祿問道:“揚州很富裕吧?”
馬雲祿一呆,繼而苦笑道:“當然是富裕,若是隻爲劫掠,那也值得奇襲。”
陸七點頭,挑眉道:“好,江都軍若是真的調離,我們就去揚州發財,而且還要打了鎮海軍的旗號。”
馬雲祿恍然點頭,他明白了陸七的意思,是想故意挑起了周國與唐國的隔江敵視,唐國若是與周國出現了起戰態勢,那唐皇對蘇州和常州就會越發的懷柔。
“好了,誘敵之事就交給你們了,成了更好,不成也不必沮喪,周軍若來,是爲我們先發制人,周軍若是遲遲不來,那對我們紮根蘇州,加強整軍也是大利。”陸七微笑說道。
四個將帥也輕鬆的點了頭,陸七又想了一下,道:“朱武大哥是帥才,若是周國真的來襲,我會讓朱大哥主持這裡的戰事,你們要配合好他。”
四個將帥神情意外的互相看看,陸七笑了笑,道:“我適合去崑山那裡督戰,我在崑山那裡,顧將軍和張洪波,就能夠盡力的合作,崑山那裡若是各自爲戰,就危機了。”
四個將帥恍然點頭,陸七又道:“我這就回去了,回去後會下令建立武陽軍府,由朱武大哥爲軍府之帥,節制中部駐軍和大江防禦軍力。”
四個將帥一怔,馬雲祿道:“主上,若是建制武陽軍府,那是不是與雲麾軍府,在節制軍權上衝突了。”
“不衝突,武陽軍府的節制權比雲麾軍府的爲低,如果雲麾軍府是帥,那武陽軍府就是副帥,而且武陽軍府是不能公開的,只能暗中主持了大江防禦之戰,事實上,朱武大哥是不能夠揚名的,只有我們徹底的能夠抗衡唐國和越國,武陽軍府才能公開於世。”陸七解釋道。
四個將帥明白的點頭,他們明白了,武陽軍府在事實上,就是應大江防禦,戰時而置的帥府,而此次若是誘敵成功,那確實需要一個軍府戰略全局,而一旦不發生戰事,那麼武陽軍府就類同了折衝府,只節制着後備軍。
陸七離開了曹王堡,他沒有轉去了海虞軍,而是來也匆匆,歸也匆匆的回去了吳縣,回到吳縣立刻用歸德軍府的名義,給張洪波發去了戰略所想。
次日一早,張洪波迴應了陸七所想,支持了陸七的戰略,支持建制武陽軍府節制後備軍,也表明有信心,抵擋住六萬大軍的進襲,並且立刻加強戰備。
陸七又給了朱武去信,一日後也得到了朱武的戰略肯定,不過朱武建議中府勇現在就分批潛入蘇州,最後只留五千中府勇爲障眼。
朱武言,如今不能指望了萬斌的歸附,另外也言,如果周國沒有被誘動,那乾脆合優勢兵力去奪了嘉興,如今蘇州需要用大勝的激勵,儘快的凝聚了軍心的歸屬。
對於主動出兵奪取嘉興的建議,陸七卻是保守的,他認爲那會造成樹大招風的後果,一旦佔據嘉興,那戰線就拉的大了,也會引發了越國的驚恐反撲,以及引起了唐皇的關注,如今的蘇州,最好的策略還是安內積勢。
在取得兩大軍帥的共識之時,馬雲祿的呈文也到了吳縣,言扣押的周國商人和二十四隻江船,都已放生,並且在商人在的時候,調走了四千將士,還故意讓將士泄了軍密,說是張洪波要集結軍力進擊嘉興,並且讓將士運了稻米去船塢,做出急切與周國交易的姿態。
陸七很滿意,開始了暗中集結軍力於陽澄湖之東南,他甚至將守護吳縣的五千陽澄軍,也調到了吳縣東南邊界駐紮,如果周國若是不來,那就當是一次大規模的調軍演習。
可是就在陸七下令調軍的次日,朱武的一個信使突然急至,告訴了陸七一個重大發現,原來朱武在看了陸七的戰略所想後,立刻使出了兩個斥候去探察江北周國的動靜。
斥候騎快馬出常州,入潤州後趕去了京口(鎮海軍所在)上游,買得了一艘船駛向了江北岸,在能夠看清的情形下順江而下,結果竟然發現江北岸船塢(揚州),船隻幾乎沒有,有也是小漁船,如今一個斥候已然登陸潛入江北調查,另一斥候則駕船返回,自江陰船塢迴轉急告。
陸七聽了急報爲之驚震,他想佈局的誘惑了周國來襲,但如今知道了揚州那裡的船塢爲空,他立刻意識到,很可能是揚州的江都水軍,已然在了運載之中,那些軍船能夠去了那裡?
陸七立刻給張洪波去了急信,言明瞭所探事實,讓張洪波立刻使了精幹斥候去杭州看看,是不是周國正在運兵去了杭州,但只能告訴斥候是常規刺探,不能泄露了,已知道江都軍的船不在了原駐地。
半日後,張洪波的回信到了,言已使出斥候潛去杭州探查,又言如果周國真的是在悄悄運兵,那崑山一帶的防禦形勢就危機了,周國和越國必然是在集結了優勢軍力,大略估計應該能夠達到了十萬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