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套的場景, 讓我直接裝睡過去,就算此刻是敵人的胸膛,也照睡不誤。二姐說得沒錯, 我是小膽。此刻, 就算要我昭告天下, 我是膽小無能的白小朵, 也好過這銷魂雷人的……求婚。
所以, 我真的給他睡過去了。只是在我睡着前,一聲驚呼貫穿我耳朵。
“啊——你們在幹什麼?”之後,我想睡也睡不成了, 柳安白一把抓起我的胳膊,力道大的嚇人。
迫於無奈, 我不得不睜開眼, 無辜且淡定道:“安白姐姐, 有什麼事麼?人家正在睡覺啦。”我小聲道出了自己不願被人打擾的心思。尤其是柳安白,這個常常偷偷摸摸溜上我的牀的女人。
我頭痛的捂住額頭, 心知自己完蛋了!柳安白本就見不得我跟人親暱,好似我是她的專有物,佔有慾強的嚇人。平時跟她人多說兩句話,她都會拿眼睛瞪人,現在……我想鐵定是要雞犬不寧了。嘆~
“睡覺可以, 你怎麼睡在這個男人身上!”她尖叫, 強烈的指控, 彷彿我就是個出牆妻, 而他就是抓我們在牀的丈夫!
汗顏無比, 我不得不裝傻:“哪有啊,人家睡在牀上的, 正香甜你就進來了,還抓着人家胳膊,疼死了。安白姐姐……”如果現在有一塊帕子,我定將它咬在脣邊,眼含淚水,嘴角抖動,說不出的無辜,道不盡的委屈。
裝,我又開始裝了……
“你睡在牀上?”柳安白再次確認,懷疑的語氣少了方纔的尖銳,緩下了手中的勁道,我從不知道她的力氣是那樣大的,有些嚇人。
爲了保住小命,我只有對不起你了,二虎子,誰叫你剛纔也嚇我了。於是乎,我奮力的點了點頭,擠出兩滴眼淚來,表示自己也是受害者:“對的對的。”點頭。
抱歉的看向二虎子,他未多言,只是寵溺的笑了笑。
囧……
這不是加劇我的心理負擔,存心讓我良心不安嚒!
片刻怔忡,旋即回神。暗自告誡,不可爲美色所惑。掙扎着,堅定自己。握了握拳頭,白小朵,你一定要堅定,比起柳安白的爆發,小小良心上的責難算什麼。
果然,柳安白聽了一席話,眼睛都紅了,我以爲她會發怒,會跟二虎子大幹一架,又或者學潑婦,罵街!但是她什麼都沒做,暴風雨在她臉上待的時間不過瞬息,忽的,她就換上了小媳婦狀。主動依偎進封亦晨懷裡:“公子,難道我不比小白美麼?我不比小白溫柔麼?我不比小白有吸引力麼?公子爲何看上了她,而不愛奴家呢。”
哦~我再次華麗麗的囧了……
偉大的柳安白,我不得不說,裝,那也是分檔次的!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柳安白的功夫可比我深厚多了。
美人在懷,軟玉金香。
我在一旁偷笑,樂得做一個局外人,半把椅子,倒好茶水,最好還有些點心可以小打牙祭,不過沒有也不計較,專心看戲!
只見封亦晨不慌不忙地推開柳安白,保持一定距離,戲謔的望了我一眼後,對上柳安白道:“姑娘好女陰(即女同性戀),又何必對在下來這手呢?小白天性單純無計較,人人都喜歡她寵愛她,想來柳姑娘也是因爲如此,纔對她倍加厚愛。在下感激不盡!只是……”他話鋒一轉,目光如炬,射向柳安白,“姑娘切莫動了什麼小心思,對小白不好,對姑娘您更不好。聽在下一句勸,安白姑娘好自爲之。”
“忘了告訴姑娘,小白已經答應在下的求婚了,鄙人想即日帶她回京,早日將嬌妻迎進家門,也好了卻一樁心思,完成多年的……心願。到時,還請柳姑娘賞光,前來喝杯喜酒。”
“我……他……”我什麼時候答應他求婚了?囧囧囧,正想反駁,卻接到了封亦晨凌厲的眼神示意,叫我噤聲閉嘴。
我撇撇脣,知道他在爲我解決一個巨大的麻煩,遂就忍下了心中不快,閉口不言。咱們秋後算賬!
柳安白瞅了一眼乖乖坐在凳子上,雙手拖着下巴,昏昏欲睡的我,詭異一笑:“我要是……不同意就此放手呢?”
我還未反應過來出了什麼事情,身子就已經被拉起,帶着胭脂香濃的味道,就這樣籠在我周身,密密實實圍得不透一絲風。
隨後——
我以爲會再次發生失吻事件,可是沒有。隨之而來的是“啊——”我跌落在地上,屁股開花,陣陣疼痛自尾椎傳來,第一個反應是,我的屁股要沒了……
第二個反應纔是,幸好,清白還在!
“姑娘請自重,舍妹年幼,姑娘又何必跟小孩子過不去呢。”火紅色的身影就這樣擋在我身前,隔開了我跟桃花朵朵開的柳安白。
“喲,相思門何時變得如此熱鬧了,男人竟一次性多出了兩個,奇哉怪哉!”柳安白即使倒地也是萬千風情,面不改色,嫵媚的鳳眼半閉半開,直勾勾的盯着那嶽宮承,彷彿他就是塊肥肉,滋養益補。
可惜,不解風情的嶽宮承只是站在二姐身旁,笑容依舊,面不改色,握着二姐的手收緊,並未搭理柳安白半分。不是有句話叫“你叫的狗會咬人,不睬你纔是最兇的表現”。
如是一來,柳安白的確是下不來臺。但是她們顯然是低估了她唱作俱佳的本領,自導自演一出好劇,她麪皮比誰都厚。
“小白~”被指名的我一愣,她道,“你忍心讓姐姐一直待在這冰涼的地上麼?”
我一嘆,果然最後還是要輪到我!
去路突地橫出一條手臂,二姐攔住我,道:“小妹,你什麼時候又多出個姐姐來?身爲你的二姐,我想我有必要了解一下實情吧!”二姐輕嗤。
“這個……相思門內的姐姐個個比我年紀大……”母親從小教導我,做人要有禮貌,長幼有序咩!
“小妹,”二姐突然變得很鄭重其事,握着我的手,一副掏心掏肺的樣子,“二姐告訴你,做人要誠實,雖然女子都喜歡別人把自己叫得年輕些,叫聲‘姐姐’咱們自己也不吃虧,但是……咱們心裡要明白,實際上,那聲‘姐姐’應該換成‘大嬸’的。”
我儼然是聽到了旁邊傳來“噗……”的一聲,嫌惡的看了名義上我該稱之爲“姐夫”的人一眼,動了動嘴角,終究是沒說什麼話。
“我恐怕姑娘這一席話,已經得罪了相思門上上下下百餘號人了呢。”一聲輕笑,夏真從門口進來,身後跟着苡綠,門外站着一干姐妹,個個眼睛瞪得跟魚丸一樣大。
二姐啊,你闖禍了啦,我在心中狂叫。淡定,淡定些,爹爹說了,要處變不驚,對,把臉上的笑容跟懼怕通通收起來,換上一百零一號表情——即面無表情!
“掌門誤會了,內子的意思是,小妹年幼,沒經歷多少人情世故,不過是教導了兩句,家務事而已。掌門又何必介懷於心呢。”嶽宮承跟着二姐叫我“小妹”,一下子拉近的距離,還真是有些……囧!
說話間,苡綠已是將柳安白扶起,乖乖的立在夏真身後,不多言。場面瞬間顯得低沉壓抑,氣氛詭異極了。
“這位是?”也沒等嶽宮承開口,夏真就顧自說,“我相思門今日可熱鬧了,一下子來了那麼多貴客。貴客前來,我身爲掌門也沒出來迎接,好好招待。真是失職失職啊。”嘴上說着歡迎的話,暗諷着二姐他們進來是通過非入流的渠道,顯然不把她這掌門放在眼裡。一下子,這二人又成了衆矢之的,姐妹們瞠目對象。
好像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了,我這一發現,會不會顯得後知後覺了點?!
我覺得我不該再說什麼話了,先生教導我,“沉默是金”是爲人處世的最高境界,也是很多人窮極一生追求的原則。他說,其實要達到很簡單,當你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就閉嘴吧。於是乎,我乖乖的閉嘴了。
此時,封亦晨也走到了我身邊,她們大幫人以夏真爲首,對我四人形成包圍局勢,咄咄逼人。這仗勢真是詭異又緊張啊,我咋舌。
“在下嶽宮承,是小白二姐夫。”嶽宮承作了一揖。“小妹離家一月有餘,我夫妻二人着實擔憂,家中二老也憂心的白了頭髮,生怕她一女子在外不安全。吃苦受累倒是其次,外頭不比家裡,人心不可測啊。掌門也是明理之人,還望理解急切之心,海涵我等的魯莽之舉。”嶽宮承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三言兩句,又掰回一程。
我嘆,聰明如嶽宮承,自嘆弗如。怪不得辣味十足的二姐也能被他乖乖收在手中。
夏真一笑,柳眉輕挑,沉默了片刻。嶽宮承講得於情於理,她若再得理不饒人,倒顯得小氣了。一時間,整個房間又安靜了!
沉默數下,夏真突然開口:“相思門的門規,想來大家應該清楚吧?”
門規,什麼門規?我又一次……懵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