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慵懶坐在座椅上的身子明顯一僵,心跳莫名的加快,是害怕還是擔憂?把玩手槍的手也微微一頓,銀色面具遮蓋住看不到他的表情。
察覺到他剛剛僵硬的身子,亞惜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涼意迅速蔓延全身。
就在亞惜萬分肯定之下,鷹毫不猶豫的否認,“不是!”
面具之下眉宇緊皺,額頭已經有着密密的汗水,鷹的身份會讓人產生畏懼,那麼他就不能毀掉靳墨在亞惜心中美好的形象!
亞惜緊緊盯着他後腦勺,半信半疑,眉頭越擰越緊。
只要想到對方有可能是靳墨,心中的害怕便消失一大半,壯着膽子繞道鷹面前,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她直視着鷹幽黑的雙眸。
欲伸手摘下他臉上的面具,然,就在手離面具還有一釐米距離時,鷹的大手瞬間包裹住她的小手。
能感受到鷹身上隱隱散發出來的怒意以及冷意……
“你的膽子很大,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看過我真容的人下場只有一個……”他沒有再說下去,嘴角勾起神秘莫測的笑容,語氣中透露着危險的氣息。
盯着他脣邊的笑容亞惜不寒而慄,臉色變得煞白。
這樣的氣勢是靳墨從未有過的!
亞惜心跳撲通撲通不停的在加快,光潔的額頭上早已經滲出細細的汗水,即便如此她也只感到士氣逼人的冷意。
亞惜問:“下場是什麼?”
“死。”
一個簡單的字眼,充滿着黑暗的氣息席捲而來,包裹着她嬌小的身子。
神色一僵,如扇型鋪散開來的睫毛不停的顫抖着,心中的困惑越來越大,難不成真的不是靳墨,可那形態也太相近了。
半晌,鷹的手鬆開,他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說道:“我最後再給你一個機會,我問你答。”
低沉沙啞的聲音拉回亞惜的思緒,這才發現自己的小手已經得到自由卻還懸在半空中,猛地收回手放在身前,立馬回答:“好,你說。”
“慕子泉在你心中的位置有多麼重要!”
亞惜心中猛然一顫,爲什麼鷹會在意這樣的問題?
亞惜呆滯的愣在原地,目光中帶着探索。
“回答我,錯過這個機會你將會永遠被我囚禁。”他的聲音陡然提高几個度,讓亞惜無法再忽視。
“多重要,可以說因爲找他我差點凍死在風雪中,這樣足以說明他在我心中有多重要。”
鷹冷笑,又問:“如果讓你離開他,你會願意嘛?”
“離開……”想到這個詞亞惜的心像被刀刺了一樣疼,那半年的感覺她已經不想在體會,“看性質,如果說有我的離開對他有幫助那麼我會選擇離開,不然,我堅決不離開他,直到我死。”
“哈哈哈!”鷹像是發瘋一般的大笑。
亞惜害怕的看着眼前的鷹,一顆心也七上八下的。
“凌亞惜話不要說的太早,你現在還沒成年心智不成熟,再過幾年你還會有這樣的想法嗎,什麼海枯石爛永不分離你以爲是在演瓊瑤劇。”
“不,我堅信!”
亞惜倔強擡起小臉,目光帶着堅定的信念,聲音不大卻無法忽視她身上難得的氣勢。
“堅信?呵。”
鷹不屑的冷哼一聲,一步一步的逼近亞惜直到她退至牆角再也無處可逃的時候,她真的慌了!
“你想幹嘛?”聲音帶着明顯的顫抖,仔細一聽還帶着一點哭腔。
亞惜眼眶內蓄滿眼淚卻又倔強的不讓她落下來,鷹的喉嚨上下滑動一下,用手捏住的下頜,霸道的覆上她柔軟的脣瓣。
那近在咫尺的臉龐,滾燙的氣息吐在自己的臉上,亞惜驚恐萬分的睜大眼睛背靠着牆角用力的推開他,奈何男女之間的力量懸殊,他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鷹一隻強勁有力的手強制性的牽制住她不安分的雙手,拉直頭頂讓她動彈不得。
許久,鷹才放開她的脣,看着她柔軟的脣微腫,眼底掠過一抹複雜的情緒,兩人鼻眼相對,鷹緩緩開口說道:“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如若慕子泉還是想不起你,我會帶走你。”說罷,他鬆開對亞惜的束縛。
眼底有着複雜的情緒,最後看了一眼轉身離開。
“你問我如若先碰到你會不會喜歡上你,我現在告訴你答案。”
就要跨出房門的時候,身後傳來亞惜帶着哽咽的聲音,聲音不大卻足以震撼到鷹,他身形一頓停下腳步然而並沒有轉過身。
“我想不會,你的成熟穩重給我一個非常安心的感覺,而我卻從來沒有對你有過那方面的想法,就算早點先遇上你,我也只會把你當做一個朋友一個知己。”
像是意料之中的答案,鷹脣畔勾着一抹苦笑,繼而又向前走消失在轉角處。
看到對方離開,亞惜全身力氣像被抽空一樣,癱坐在地上,心有餘悸的喘着粗氣。
原本鷹否認的時候自己還在猶豫,就在剛剛吻自己的時候,那種感覺跟靳墨太像太像了,她心中又肯定鷹便是靳墨!
而剛剛鷹說的算是給自己的考題嗎?一個月的時間非常短暫,自己能夠做到嗎?!現在泉可是非常厭惡自己呢。
怕是多說幾句話他都會不耐煩。
鷹剛離開一會兒,小葵就進來了。
看到亞惜跌坐在地上忙上前扶起她,對她揚起好看的笑容說道:“小姐,少爺吩咐我帶你離開,我幫你的東西已經收拾好啦。”
“真的?”亞惜欣喜萬分又說:“我好像來的時候就沒有任何東西吧。”知道對方是靳墨的時候,亞惜心中有些愧疚,她更不能拿他的任何一樣東西。
小葵笑笑擺着手中的材料帶,“你的顏料。”
亞惜這才鬆了一口氣,將顏料帶背在身上。
隨即,小葵又拿出手中的眼罩說道:“小姐按規定你需要蒙着眼睛,委屈一下你了。”
亞惜接過她手中的黑色眼罩率先蒙上去一點也沒有委屈的模樣,小葵小心翼翼的扶着她時不時的提醒讓她注意腳下。
因爲蒙着眼睛走路比之前緩慢許多,待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聽見麥的抱怨聲,“女人就是麻煩,就連走個路都是慢吞吞的。”
亞惜聞言心想到外頭應該能摘下眼罩了吧,還沒觸碰到眼罩的時候,小葵制止她,“小姐,不可以哦,等我們把你送走的時候你纔可以脫下眼罩。”
“好吧。”亞惜有些氣餒,然後上車,能夠感受到車子行駛的顛簸亞惜這才完全放心。
頂層上站着一個穿着黑色勁裝帶着銀色面具的男人,雙手環胸目光緊緊跟隨着那輛越野車,心中有着不捨,直到車子離開自己視線當中他依舊站立在那一定也不定,如同一尊華麗的雕像。
小葵輕輕推撒着亞惜,將她臉上的黑色眼罩摘下。
習慣黑暗的亞惜被這刺眼的陽光刺的睜不開眼睛,她用手擋住那陽光,許久才適應。
小葵又從女僕裝前的口袋中掏出一部手機,“小姐,這手機你留着,是你原先的號碼。”
亞惜微微一怔,難不成鷹又回去將自己的手機卡帶了出來,本想拒絕,又想着自己身上沒有手機是很不方便的事情隨即又收下,“待我向鷹道謝。”
小葵眼裡有着驚訝,她怎麼就那麼肯定是少爺給的。
然而又拿出一張飛機票跟護照出來,“小姐要抓緊速度了哦,飛機很快就要起飛啦。”
接過機票跟護照,瞥了一眼時間還有四十分鐘,還要過安檢什麼的,希望來得及,亞惜用感激的目光看向小葵,心中竟有些不捨,推開車門正要下車的時候她突然開口問:“小葵,你是心甘情願留在那裡的嗎?”
畢竟那麼高的學歷,會有很好的前途,爲什麼會留在鷹身邊當一個普通的女傭。
似乎料到亞惜會問這樣的問題,她的表情一點也不驚訝,肯定的回答道:“是的,是我自願的,少爺其實並不像傳聞中的那麼冷血,他很好。”只不過勢力太大,多國都對他有着忌憚。
鷹不冷血還是一個非常熱心的一個人,亞惜聞言滿意的點頭,拿着手中的機票朝着兩人揮手告別,待走進機場時這纔看了上面的地點是美國。
之前自己所在像城堡一樣的房子就是鷹的家嗎?還是說只是他們衆多家中的其中一個!
思及此,她用力的甩着鬧開拋開那些想法,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生,這麼深奧的問題還是留給那些警察去處理吧,通過安檢坐在候機室等候的時候,這幾天的生活像是影片一樣飛快的閃現在她的腦海中。
在去年開學之前,亞惜很難相信這一年的時間裡自己會遇到這麼多的事情,然而快速的成長……
耳邊傳來飛機的轟鳴聲,飛機緩緩起飛向上,嘴角揚着一抹溫和的弧度,終於可以回家了!
……
當再一次站在A市的土地上,亞惜張開雙臂擁抱着這座城市的空氣、氣息,不禁感慨,“回家的感覺真好!”
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馬不停蹄的回到陽光別墅區,一想到等會就可以見到慕子泉,心中有着莫名激動的情緒。
只是……她有些遲疑,手抓緊揹包的肩帶心情又變得沉重起來,泉他看到自己會高興嗎?
一路懷揣着不安站在15號別墅區的門口,院子裡頭有着一輛紅色法拉利458,看到那輛車亞惜眼眶頓時紅了。
紅色法拉利458承載了兩人許多的記憶,就算型號相同也不再是原來的那輛。
按下門鈴,沈管家從屋內出來開門,遠遠看到亞惜的時候驚訝的怔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用手捏了捏自己的大腿,然後慘叫一聲:“哎喲!”
亞惜好笑又無奈,“沈管家,是我,我平安無事的回來了。”
“真的是你,少夫人。”沈管家立馬上前開門。
聽到“少夫人”這個久違的稱呼,亞惜大大的杏眸中有着黯淡,在沈管家的招呼下亞惜走進屋內,客廳空無一人。
“我也剛剛回來,少爺應該在樓上。”沈管家泡好一杯白開水放在茶几上招呼着亞惜。
“沈管家不用這麼客氣的。”亞惜忙道謝,“謝謝你,泉在樓上嘛,那我去看看他。”一個月的時間真的是很緊張呀。
“欸,好。”
亞惜將東西都放在樓下客廳中,她帶着沉重的心情上樓,剛剛轉彎站在樓梯口就被眼前的景象所驚訝,不由的張大嘴巴,淚水立馬蓄積在眼眶中,心臟一下又一下不停的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