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皇后身邊的大宮人,立刻上前指着洛王妃怒道,“敢對娘娘不敬,洛王妃可知罪?”
雲染看着她,毫不驚懼,緩緩的說道:“不知道臣婦錯在哪裡?可有一字不實?若是能說出哪句是謊話,臣婦立刻認罪。”
就因爲是大實話,你才錯了啊。
可是這話卻不能這樣說,那大宮人立刻啞了火,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好,不由的看向皇后。
皇后能感覺到這大殿裡的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強忍着笑意,強壓着怒火,看着洛王妃,“歷來皇家賜婚比比皆是,老王妃乃是王爺生母,又有何不同?洛王妃砌詞狡辯,無視皇家威儀,你可知罪?”
“臣妾不認罪!”雲染挺直脊樑,“臣妾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不管是賜婚也好,還是進府也好,臣妾從不曾從中作梗,就連兩位側妃進府之後的一切事宜安排,都是臣妾親力親爲。
臣妾自認爲並沒有趁機打壓虐待,一切份例全都是按照側妃置辦。皇后娘娘讓臣婦把二人送上王爺的牀,臣婦真是有心無力,王爺的性子整個大晉無人不知。若是臣婦怎麼擺佈,王爺就怎麼做,那就不是大晉的戰神了。
若是,皇后娘娘因此責罰臣妾,臣妾冤,絕不認罪!臣妾作爲洛王妃,並不曾作任何的鬼蜮伎倆,也不曾作任何阻撓王爺去見二人的事情,請皇后娘娘明察!”
雲染字字句句如泣如訴,將自己擺在了萬般委屈的地位。
其實,她也的確是委屈的,這話說的可不是假的。
司空穆晟這個人,真的不是任人擺佈的人,若是的話,帝后豈會如此頭疼?
這大殿裡的人,自然是都看出了皇后故意爲難洛王妃,皇家這一筆官司,針對洛王也是由來已久。
只是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是洛王妃態度,居然如此的堅定跟大膽!
皇后本意是想噁心噁心洛王妃,但是沒想到現在下不來臺的是她自己。
她還真的不能衆目睽睽之下,就以這樣的藉口懲罰洛王妃,不然豈不是成爲大家口中的笑柄?
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宣王妃,忽然站了出來,笑着說道:“洛王妃雖然有些年輕氣盛,不過這話倒是說的是真的。不過,你這性子也得改改,娘娘也是好意,有意指點你一番,你怎麼還叫起真來了。”
說完又看向皇后娘娘笑的越發的和緩,柔聲說道:“娘娘莫氣,這孩子自幼失母,也沒人細細教導她這後宅的事情,您語氣嚴厲了些,這孩子一時沒明白過來,也是怕您誤會她,等臣婦好好說她就知道了。”
宣王妃這麼一說,皇后總算是順坡下來,淡淡的點點頭,不再去理會洛王妃。
宣王妃就趁機把雲染拽到自己身邊坐下,她出了一手心的汗,就怕方纔真的有個什麼,簡直要嚇死個人。
雲染對着宣王妃笑笑,感謝她的解圍,低聲說道:“等過幾天暖和了,我們一起去賞花,姐姐一定要給我這個面子。”
宣王妃知道雲染的意思,這是想要謝謝她,就笑着答應下來,“好啊,蹭吃蹭喝這樣的好事兒怎麼能少了我呢。”
從宮裡出來的時候,天色都要擦黑了,雲染覺得十分的疲憊。
在內宮門口看大一直等候的秋禾,瞧見她就立刻迎了上來。
雲染扶着她的手往外走,也沒有說話,只是加快了腳步往外走。
皇后雖然後頭眉頭再針對她,但是那種溢於言表的冷待,大家誰也不是瞎子,自然是看得出來的。
一路出了宮,跟宣王妃她們告別之後,上了馬車,司空穆晟還沒有出來。
雲染就想着等一等,秋禾卻說道:“王爺說不用等,讓您先回府,晚上皇上大約還會安排晚宴。”
“那就走吧。”雲染閉上眼睛說道。
馬車一路回了洛王府,雲染回了自己的院子,洗漱過後,摘了全身的披掛,這才覺得輕鬆了幾分。
一直等到亥初司空穆晟纔回來,雲染靠在軟枕上身上披了柔軟的絨毯睡着了。
一進門就放輕了腳步,先去洗漱。
雲染睡覺輕,聽到動靜就坐了起來,聽着淨房有動靜,就知道司空穆晟回來了。
打了個哈欠瞪着他出來,攏了攏身上的毯子,就看到司空穆晟出來了。
“不是說了,不讓你等了,怎麼睡在這裡?”司空穆晟走過來皺眉說道。
每當他的眉毛擰在一起,都會給人一種要發怒的感覺。
雲染纔不怕他,伸手環住他的腰,低聲說道:“你不回來,我也不放心啊,瞧着你這才安心了。困死了,這就去睡了。”
瞧着她真的鬆開她,還打了個哈欠,擡腳就往裡走。
司空穆晟真是哭笑不得。
瞧着她真是困極了,也沒鬧她,攏上帳子,環着她閉眼睡了。
第二天早上,雲染早早的就醒了,一轉頭沒看到司空穆晟,不由得愣了一下。
忙坐起身來,掀起帳子,趿拉上鞋就往外走。
聽到動靜秋禾忙掀起簾子進來,“王妃?”
“王爺呢?”她明明記得他回來的,怎麼沒人?難道自己記錯了?
“王爺一大早就去書房了,吩咐奴婢跟您說一聲,一會兒救回來陪您用早膳。”
雲染就猛地鬆了口氣,“那洗漱吧。”
等到雲染這邊收拾妥當,司空穆晟也回來了,不過瞧着臉色很不好看。
雲染已經吩咐人擺了早膳,瞧着他回來了,就跟他一起去了明堂坐下。
親手給她成了碗粥,這才說道:“怎麼了?瞧着你神色不好,可是有什麼事情?”
“昨晚上薛定愕忽然離京。”
雲染一愣,夾起的小籠包放在嘴邊也忘了咬,她就道:“忽然走的,也就是沒跟你知會一聲?”
司空穆晟點點頭,“這廝必然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怕我找他算賬,這才趁着我進宮之際,偷偷溜走了。”
雲染一時有些拿不準,就問道:“那他能做什麼?”
“比如說跟別人談好了條件,順手坑我一把。”司空穆晟嗤笑一聲,眼眸微眯,殺氣頓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