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碟仙

對於那晚白秀秀的反常,衆人很有默契地絕口不提,每每白秀秀提及,都只推說一句“夢遊”。至於是不是真的夢遊誰心裡都沒底,畢竟那晚在衆人心裡留下的畫面太過深刻,想想都會心有餘悸,那還想什麼?

陳薇兒這些時有些沉默,顯然是真的被嚇到了,以至於看白秀秀的目光漸漸變得怪異起來,顯得也不那麼親近了。只是白秀秀還是一副天真懵懂、一無所知的模樣繼續一如既往跟在陳薇兒身旁。

“小雅,你說那晚白秀秀是不是真的……”王語菲膽子的確大,一般人那時候怕是沒她那麼大的勇氣還送人回房間休息,如果真是撞鬼了,這麼一送,萬一……膽子再大也還只是個女孩子,提起這事難免有些發毛。

“瞎說什麼?記住,白天不說人,晚上不說鬼。學生的任務就是學習,你心思別老想些有的沒的,精力那麼多,圍操場跑圈去。”真什麼?慕雅歌心底冷哼,她早說過白秀秀看似柔弱,心眼可不差,所謂的小跟班這是要開始反水了。

“也是,我看白秀秀這些時也挺正常的,是我們想多了。反正沒事就更好,我可不想咱的公寓變鬼屋!”

慕雅歌不語,鬼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這些時她倒是細細觀察了那二人,都不是安分的主,這事表面看着風平浪靜似乎已經翻篇了,可她知道這事沒完,怕是到時候要掀起軒然大波了。

慕雅歌想得沒錯,這不沒幾天就有人開始蠢蠢欲動了麼?

萬聖節前夕,聖風學院各寢室前都佈滿了形色各異的南瓜燈,同學們都準備好了糖果,等着到時候走家串戶學孩子一般去討要糖果。各類奇裝異服早已準備妥當,等着參加聖風的萬聖節假面舞會。

說實在,這種國外的節日慕雅歌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她倒是更喜歡本土的傳統節日。過年時一家人和樂圍坐在一起吃着團年飯,訴說一年裡各人的成長,放放鞭炮、看看春晚來得更溫馨實在。不過進了聖風,圖個熱鬧也是不錯,她更期待萬聖節晚會上龍君魄會以什麼造型出現,這個想想還是挺讓人心動的。

可就在這令人期待的萬聖節前夜,公寓內不安生了。

秋末近乎入冬的聖風學院冷風瑟瑟,夜間的學生也不那麼愛出門了,再者第二天就是舞會,所以大多數都在自己的小天地裡檢查舞會所需的各項道具,只求在舞會上能光彩奪目。

夜漸漸深了,公寓內早已熄燈,唯獨那麼些月色瀉了一地芳華,透過紗窗照在室內更顯一室清冷。

白秀秀披着外衣去到廚房,想給自己再續些熱水。廚房的燈沒開,卻是透了些光亮,近前一看,冰箱的門正開着,而一個身影正蹲在地上翻找冰箱內的食物。白秀秀一笑,原來是有人肚子餓了來找食呢,走上前去一拍蹲地人的肩。

“我那有餅乾……”

蹲地的人慢慢轉頭,手裡抓着一塊帶血的生牛肉,嘴裡還嚼着什麼,而嘴角溢出的鮮血滴答滴答落在手上、地上,讓人不由生出嘴裡的東西赫然就是手裡生肉的想法。

陳薇兒嘴裡不停,勾起一抹冷笑,手一伸,語氣森森:“你要吃嗎?嘿嘿……”

“啊——”白秀秀險些作嘔,又怕又噁心,連連後退,手中的玻璃杯悄然落地,清脆的破裂聲在寧靜的深夜宛如一道驚雷,四濺的玻璃碎片又如開了燦爛的冰花。

“吃、你吃,嘻嘻……”陳薇兒起身,逼上前去,滿手的血污就抓上了白秀秀乾淨的睡衣,瞬間染上一抹鮮紅。

“啊——鬼啊!”白秀秀手忙腳亂扒開陳薇兒的手,轉身就跑了出去,便跑邊喊,情急下倒也沒忘記給自己一些光亮,就手開了牆上的電源開關,霎時燈火通明。

如雷的響動聲起,睡覺的人就醒了,慕雅歌本來就淺眠,和王語菲、李欣茹一同下了樓。

“讓不讓人睡了?吵……”死了二字被眼前的景象給逼退回肚。

白秀秀衣襟上的血手印清晰可見,驚恐搖頭後退,而陳薇兒手上還滴着血步步緊逼。

“小雅,不是我想的那樣對不對?”王語菲忙抱過慕雅歌肩頭的狐狸爲自己壯膽。

“白秀秀,你跑什麼?”陳薇兒停了步,話語十分正常,不像是沾染了什麼髒東西。

“你你你、你是人是鬼?”白秀秀退到沙發邊,一個身形不穩就跌坐上去,一手撫着心口,一手指着陳薇兒抖着聲發問。

“你有病吧?我當然是人。”

“那、那你這是?大半夜你嚇我幹什麼?”白秀秀猛然起身,沒了平日裡的嬌柔,吼了一句。

“我嚇你什麼了?我肚子餓了在冰箱裡找東西吃,倒是你不聲不響過來拍我肩膀,我才被你嚇到了。”說着舔了舔脣角,我嚇不死你!

“那、那你吃什麼生肉?還拿帶血的手抓我,讓我也吃?”

“你腦子沒病吧?什麼血?你看看清楚,番茄醬!”說着舔了舔手上殘存的紅汁,又咬了口白秀秀口中的“生肉”,“今兒司機給我送的牛排,我媽是給我煎得生了點,可我還不至於餓得飢不擇食吃生肉吧?這不看着沒作料了纔在冰箱裡隨便找點番茄醬麼。”

說着回頭看了幾人一眼,別說那滿嘴的鮮紅看着是挺嚇人,陳薇兒又說了:“好心給你吃,你不要也就算了,說什麼我嚇人,還問我是人是鬼?你纔是鬼!”

“咳咳……”躲在房門口的陸雲終於走了出來,走到陳薇兒身邊看了一眼,“薇兒,你這樣子還真是……大半夜的誰看了都會嚇一跳,你還是去照照鏡子吧。”

“有嗎?我是真餓了,所以有點狼吞虎嚥。白秀秀,對不住了啊。”說完轉身,脣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意。哼,上次來我門口扮鬼嚇人?我整不死你!

陳薇兒自是熟悉白秀秀平日的習性,到了冷天就手腳冰涼,熱水什麼的一個冬天絕對少不了。所以白天就在白秀秀的房裡動了些手腳,要熱水?自己去找,去哪找?自然是廚房,所以便有了這出扮鬼嚇人,來而不往非禮也,你白秀秀能裝鬼她就不能?一報還一報,看誰先嚇死誰!

“白秀秀,來,喝口熱水平復一下。沒事了,薇兒也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她這人平時吃得少,肚子餓得難受了纔會這樣。”陸雲很好地發揮了同學互助的精神,去廚房裡倒了杯熱水送到了白秀秀手上,“回去休息吧,這些時你本來就精神不好,一定要注意身體,休息好。”

“謝謝!”白秀秀端着杯子進了門,房門關上那一刻才發現手指已掐破了掌心,“陳薇兒,你有種,竟然敢裝鬼嚇我。”

白秀秀自然是不信陳薇兒的解釋,剛纔在廚房裡的一幕還在眼前晃悠,那表情、那神態,什麼叫好心給她吃?換誰看到那樣的陳薇兒都會以爲自己見鬼了,好,很好!要玩是吧?好好玩!

慕雅歌三人無聊翻了個白眼,心裡卻都有數,陳薇兒什麼脾氣她們都知道。睚眥必報的千金小姐,想來上次那一嚇心裡並不好過,她不好過了能讓別人好過?自然是不能的,所以這次是純粹的報復心理。

“真是無聊,還好我沒這樣的朋友。”王語菲大翻白眼,左右把二人一摟,“還是你們好,今晚咱仨一起睡吧!”

二人偏頭看了王語菲一眼,拿掉擱在肩頭的手,一人轉身直接進房,丟了句:“你那睡姿我怕被壓!”

慕雅歌直接將狐狸丟了過去:“小九陪你。”

轉身之際掩了眸中的異色,白秀秀、陳薇兒?不愧是藝人訓練班的,這戲鬥得,當真是不分上下,演技可謂是爐火純青呀!這以後的日子,看來是真的不太平了。

——瀟湘書院——

“哇,雅歌,你穿這身真是太有女王範兒了!”王語菲圍着慕雅歌轉了幾圈細看,連連讚歎,美,絕美!主要是氣質,真跟個女王似的,回頭看了眼自己小魔女的扮相,撇了撇嘴,“失策失策,怎麼就被你給比下去了呢?我可是美豔不可方物的火玫瑰呀,今天這造型完全就淪落成你的小跟班了啊。”

“你火玫瑰啥時候這麼沒自信了?”慕雅歌瞥了眼兀自嘆氣的王語菲,隨手戴上半截蝴蝶面具,勾起王語菲的下巴,“美人,切莫妄自菲薄,瞧瞧這粉嫩的皮膚,誘人的血管,本女王都有些嫉妒了。一會洗乾淨在牀上等着,本女王會好好疼愛你!”

王語菲渾身一個哆嗦,拍掉慕雅歌的手:“艾瑪,太邪惡了,你這表情還真是十足的邪惡女伯爵,我好怕哦,瞧我這身雞皮疙瘩。小九,快,來姐姐這。”

“噗”李欣茹看着二人你來我往不由笑出了聲,又看了眼慕雅歌,衷心讚歎:“小雅,真的很美,美得高貴、冷豔,太傳神了。”

慕雅歌笑而不語,沒錯,她今天扮演的就是歷史真實人物——匈牙利女伯爵ElizabethBathory,又被人稱作“吸血女伯爵”。

這位集美貌、殘忍、血腥的女伯爵做出了許多罪惡的事情。她深信巫術和異教,爲了保持自己的不朽青春美貌,像吸血鬼一般吸食年輕美貌的處女的鮮血,還通過各種殘忍手段將少女活活折磨死,來取得她們新鮮溫暖的血液沐浴。

一身黑色的復古宮廷裝,蕾絲邊點綴,上身緊身的設計既顯出了纖細的小蠻腰,又恰到好處襯出了高聳的胸脯,在蕾絲的遮掩下若隱若現,讓看的人不由血脈膨脹。既優雅高貴、又冷豔卓絕,還性感撩人。這一出場,必定是豔壓羣芳。而那遮眼的蝴蝶面具又憑添了幾分神秘,不知道到時候要迷了多少人的眼,俘獲多少人的心。

“親愛的,今天你可不能帶小九,他可是你的標誌性寵物,你若帶了誰都知道你就是慕雅歌。”王語菲壞笑一聲,將狐狸擱在了自己的肩頭,“咱來個亂花迷人眼,看你的魄哥哥到時認不認得出你,嘿嘿!”

“隨便你怎麼玩。”魄哥哥一定認得出來,她堅信。

三人下樓,正遇上準備出門的陸雲三人。陸雲一副清新的天使裝,背後一對潔白的小翅膀配上一副甜美天真的笑當真有那麼幾分仙氣。

“切,她應該扮黑天使。”王語菲小聲嘀咕了一語,擡眼毫不掩飾自己的鄙視,“賤人就是矯情!”

慕雅歌笑了,笑的自然是這句“賤人就是矯情”,敢情這話還是她先說的啊。目光一掃,卻是冷了冷眸子,陳薇兒脖子上一條項鍊,掛着一隻玉蝴蝶,隱隱泛着煞氣。這東西,不詳。

走上前去,食指一勾:“哪來的?”

“就、就學校的商店裡買的。”似乎迫於慕雅歌不由自主散發的強勢之氣,陳薇兒張嘴就答了,等到說完了才驚覺自己竟然就這麼順從地答話了,惱怒之下一把抓住玉蝴蝶,“你管得着嗎?”

管?她還真懶得管,本想着都是同學,既然看到了就提醒一下。這麼不知好歹就算了,越過陳薇兒身側冷冷說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好自爲之吧!”

“切!神神叨叨的,你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陳薇兒看着遠去的身影恨恨罵了聲,好自爲之?她好得很。

舞會場內人聲鼎沸,奇裝異服的同學們在舞池裡扭動着身軀,各式扮相都有。萬聖節其實就是西方的鬼節,所以也有很大一部分同學做了各式妖魔鬼怪的打扮,舞池裡形形色色的學生現在可以用羣魔亂舞來形容。

慕雅歌剛一踏進會場,儘管樂聲響亮,可週邊的一些同學一眼就看到了剛進門的幾人,尤其是盯着中間黑色宮廷裝的女生目不轉睛。男生們只覺得口乾舌燥,會場再喧鬧,也充耳不聞,彷彿整個世界都安靜了,眼裡、心裡只有那站在門口的一抹清冷孤傲。

可一時間又沒人敢唐突上前,實在是那渾身散發的氣息高貴得讓人不敢直視,好像是女王陛下駕到,而他們只有俯首參拜的份,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慕雅歌三人倒沒有急着去跳舞,只找了處稍顯安靜的角落坐下,各自拿了杯飲料寒暄。這期間自然也有人來上前邀舞,可三人很不給面,一一婉拒。

王語菲不去,那是因爲想看龍君魄到底什麼時候來,認不認得出慕雅歌,絕對抱着絲幸災樂禍的心理。而李欣茹是純粹來湊個熱鬧打醬油,不過心底也和王語菲一樣,帶了些好奇。至於慕雅歌,來邀她跳舞的都不是她要等的人,所以很冷然地拒絕,勢要將冷豔進行到底。這般姿態不但沒有人責怪,反而更是覺得她就該如此,因爲自己真的配不上啊!

“小雅,那麼多人來請你跳舞你都不去?就不怕錯過了你的魄哥哥?”

錯過?怎麼可能,她的魄她會不認識?笑而不語,忽而眼光一閃,道了聲:“來了。”

男人一身古歐洲貴族紳士裝,黑色的禮服筆挺有型,都說人靠衣裝,可也只有這個男人,是人襯衣,本身的高貴讓身上的物件也高貴了起來。

一襲黑衣顯得氣息越發地冷了,偏偏冷得優雅。銀色的半截面具掩不住雙眼透出的光華,他人赤裸火熱的目光鎖住高大的人影,而男人只淡淡掃來一眼,冷冽得讓人渾身發抖。可看到對面正看着自己的女王,脣角一勾,露出一小截獠牙——吸血鬼德古拉伯爵!

龍君魄早就看到慕雅歌了,從她踏進會場的那刻起,目光就隨着人影而動。各色男生的邀請都看在眼裡,小人兒的表現更是深得他心,他的歌兒是在等他。所以他來了,一步步在女孩的注目下穩穩向前,堅定不移。

“我親愛的女王陛下,能請您跳支舞嗎?”龍君魄單膝跪地,伸手,紳士風度盡顯,說是問句,可眼裡的笑意既溫柔又堅定得不容拒絕,彷彿胸有成足般志在必得。

“本女王可是會吸人血的哦!”慕雅歌妖嬈一笑,伸出自己的手放在了龍君魄手心,身子朝前一傾,“伯爵大人,你怕嗎?”

龍君魄大手一帶,將人又拉近幾分,一手攬住慕雅歌柔軟纖細的腰身,邪邪一笑,特意露出兩顆獠牙,偏頭湊近了慕雅歌雪白的頸窩,張嘴輕咬,舌尖在光滑細嫩的肌膚上溜了一圈:“本爵的榮幸!”

慕雅歌渾身一個顫慄,嬌嗔看了眼龍君魄,紅脣輕吐:“好大的膽子!”

大庭廣衆之下做出這麼曖昧的舉動不是膽大是什麼?可是她喜歡極了。

龍君魄順着雪白一路向上,含住了粉嫩的耳垂,低沉魅惑的聲音只有兩人聽見:“還有更大膽的。”

起身將人一帶,攬入了自己的懷中,轉向了舞池。

“我滴個媽呀!那是龍君魄吧?”王語菲忍不住抖了抖,紅着臉問,真的好大膽,可是好有愛哦。

“是。”李欣茹點頭,看向舞池正中的二人,“絕配!”

“魄哥哥,你好帥,怎麼想到扮演德古拉?”這和自己真是相互輝映啊。

“心有靈犀!”龍君魄低頭看了眼豔麗無雙的人兒,脣角泛起愉悅的笑,看到慕雅歌若隱若現的胸部,眸色一暗,手下一緊,“歌兒,真想把你藏起來。”

不光想把人藏起來,還想挖了那些覬覦慕雅歌男人的眼。

“魄哥哥可是吃醋了?”貼近龍君魄心口壞笑。

“是。”他是吃醋了,沒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在他的歌兒面前,他永遠不需要隱藏自己的情緒。

“魄哥哥,偶爾吃吃醋有益身心健康。更何況——”雙手勾上龍君魄的脖子,“我愛死這樣的你了。”

龍君魄聞言將人摟得更緊了,他的歌兒說什麼?愛死他了!眼角不由自主盈滿了笑,那種發自內心的愉悅毫不掩飾,清冷的人瞬時柔情萬千。聚光燈下二人忘情而舞,彷彿此刻全世界只剩兩人,兩兩深情對望,從彼此的眼中看見的只有自己。

自二人進了舞池,本來相擁而舞的人就自覺相讓,這二人太過耀眼奪目,照得他們這些人自慚形穢,倒不如像現在這樣站在一旁觀看來得舒心,至少也賞心悅目不是?

有人覺得賞心悅目,有人自然是無比嫉妒,更甚者是怨恨。陸雲自然是那怨恨的,本想着自己遮了臉,又裝扮得這麼清純甜美,舞會上不說是獨佔鰲頭至少也該是那引人注目的一個吧?可全場的目光就聚焦在了那個一身黑裙的人影身上,這讓她這費盡心思精心打扮的人作何感想?別說妄想着能和龍君魄共舞,人家壓根就沒給個正眼。

“回吧,我累了。”陸雲挽着陳薇兒的手揉了揉發疼的額頭,“太憋悶了。”

頭疼是假,心裡憋悶是真。

“嗯,好,反正也沒什麼意思。”陳薇兒自然不會點破陸雲的小心思,只是她也不喜歡慕雅歌,所以很自然也就不想再看了。

“哈哈哈哈,這叫什麼來着?對了,螢火之光豈能與日月爭輝!”王語菲看到面色不善的陸雲泄氣而歸,樂得哈哈大笑,又看了眼舞池中的二人,一把拉起李欣茹,“得,咱也走吧,這二人一時半會是回不來了,咱別討人嫌的好。”

“嗯,走吧,回去吃糖。”李欣茹點頭,這什麼舞會真的還沒有那可口的糖果來得誘人。

“吃吃吃,肥死你……”

——瀟湘書院——

陸雲和王語菲幾人前後腳回了公寓,各自換了衣服在客廳裡看電視。五人面上也還和樂,至少同是室友,坐在一起還是可以談天說地侃大山。

“今天是萬聖節,咱要不要應個景做點什麼?”陳薇兒提議。

“做什麼?”肯定沒好主意,難不成你還想裝鬼?王語菲斜睨一眼,塞了顆爆米花。

“鬼節鬼節,自然是說鬼咯。”陳薇兒不以爲然聳了聳肩,“咱就來說鬼故事吧。”

“呃……大晚上的說鬼好可怕,還是不要了吧。”陸雲縮了縮身子,搖頭拒絕。

“都不同意?”見衆人搖頭,歪頭想了片刻,腦中靈光一閃,“有了,你們等着,保證好玩。”

不出一會兒,神神秘秘走了出來,雙手背在身後,在幾人面面相覷中脣一勾、眉一擡,獻寶似地將背後的東西拿了出來:“看看,這是什麼?”

“不就一張紙麼,搞得這麼神秘?”王語菲接過,以爲是什麼好東西呢,打開一看卻是一愣,似是碰到什麼嚇人的東西趕緊丟在了桌上,“拿走拿走!”

“小菲,你什麼時候這麼膽小了?”陳薇兒說着把黃紙平鋪在桌面上,這纔拿出了一個小的白瓷碟,“咱們就玩這個,碟仙!”

王語菲倒也不是膽小,聽說過這東西,只是覺得挺邪乎,所以纔不想輕易去觸碰。

“碟仙?”李欣茹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看了眼黃紙上那些血紅色的硃砂字,倒是來了些興趣,“你這看着還挺……呃,還挺講究的。”

“有眼力,這個是正規的,人家辦家家酒似亂畫的哪能和我這個相提並論?”陳薇兒得意一笑,隨即將那個雪白的小瓷碟,碟子上還有一支血紅的箭頭,倒扣着放在了黃紙中間的八卦圖裡。看了幾人一眼,“誰來?”

“反正我是不來的。”王語菲搖了搖頭,死死抱着狐狸窩在了沙發內。

女人,對,這種東西不碰爲妙,你是個聰明的,本尊沒看錯你。知道什麼可玩什麼不能玩,本尊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狐狸想着就兩爪兒一趴,覆在了王語菲胸前。

“你們呢?”陳薇兒又從兜裡拿出幾支蠟燭一一點燃,起身關了客廳的燈,率先將手指放在了碟底。

剩下幾人互看幾眼,點了點頭,一一將手指放了上去。

“好,準備好了沒?那就開始了啊。”說完凝神盯着碟子,虔誠重複道,“碟仙碟仙請你出來,碟仙碟仙請你出來……”

幽暗的大客廳內燭火閃動,幾顆頭顱聚在一起盯着手下的碟子,一聲聲的呼喚聽得王語菲有些發寒。這幾個臭丫頭,真是沒事找事。

“動了動了!”陸雲驚喜一叫,“碟仙碟仙,是你來了嗎?”

幾人看着碟子神奇地在紙面上勻速移動,就着陸雲的問題慢慢移向一個“是”字。

“你們誰動了?”李欣茹看了眼碟子,又看了眼幾人,確定自己是沒有在動。

“沒有。”

“我沒動。”

“好,繼續。我來問,碟仙你是男是女?”陳薇兒問,看着碟子移動幾步後停住不動,“哦,碟仙你是女的啊。咱們都是女的,看來真是有緣。”

傻B!狐狸翻了個白眼,你特麼會不會說話?

碟仙,顧名思義就是碟子上的神仙,這只是一種比喻的稱謂,陰陽不測謂之神。可其實請來的究竟是鬼是仙,沒人知道,而且大多數請來的都會是孤魂野鬼。現在陳薇兒竟然對着這不知是爲何物的東西說有緣,不是傻B是什麼?

李欣茹完全是抱着崇尚科學的態度來玩碟仙,她是不相信一個死物會自己動的,於是問道:“我們這裡有幾人?”

碟子停了停,又繼續動了起來,直奔數字“6”。

“六人?怎麼會是六人?明明只有我們五個,不準不準,不玩了。”李欣茹馬上將手指收回,她就說這東西不靠譜吧。

狐狸有想將她拍死的衝動,這丫頭太不當回事了,怎麼說放就放手了呢?一點規矩都不懂,這東西是能撒手就隨便撒手的麼?悶頭不語。

“你怎麼回事?她說得一點沒錯,慕雅歌不沒回來嗎?就是六人。”陳薇兒說完,幾人一想也對,“我們繼續。”

白秀秀問了:“我能冒昧問一下你是仙還是……鬼?”

“什麼問題?碟仙碟仙,自然是……”仙字還未說完,碟子停了。

指向“鬼”。

“呵呵,呵呵,您真會開玩笑。”陳薇兒心裡有些發毛,尷尬笑道。

碟子又動了,指向“否”,也就是說不是開玩笑,是鬼?

衆人嚥了咽口水,怎麼忽然就覺得寒氣逼人呢?心理作用,一定是心理作用。

“那請問您是什麼時候,哦不,你多大年紀?也不對,你……死的時候多大?”白秀秀又問,她真不知該怎麼問纔好了。

“21?好年輕啊,真可惜,這麼年輕就……”陸雲頓了頓,八卦念頭一起,又問,“那你是怎麼、呃……”

碟仙似乎知道陸雲想問什麼,自發動了起來。

“自……殺,自殺?”幾人異口同聲。

一陣陰風吹過,蠟燭閃了閃,哪來的風呢?

“你們有沒有覺得有些冷?”陳薇兒搓了搓手上的雞皮疙瘩,忽然覺得背脊發涼。

“有……”

“吱嘎”一聲,廚房的門動了動。狐狸耳朵一彈,分明瞧見了陳薇兒脖子上的玉蝴蝶閃了一下,眼珠一凜,玩,讓你們玩,玩出鬼來了吧?

陳薇兒身後赫然站了個女鬼,紅裙黑髮,光腳,面目慘白透青,脣角還沾染着血跡。

“咱、咱不玩了吧。”陸雲的聲音帶了絲哭腔,手也開始顫抖出來,太嚇人了,而且是真的好冷。

“好,不玩了,那咱請她回去吧。”陳薇兒也膽寒了,本以爲只是玩玩而已,誰料玩着玩着就這麼邪乎呢?

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陳薇兒背後的女鬼咧嘴森森一笑,她還沒玩夠呢。

碟子在寫滿紅字的黃紙上不停移動,就是不肯回原位,嚇得幾人手足無措,手似乎粘在了碟子上,想離也離不開。

“怎、怎麼辦?我,我手拿不開……”陸雲是真的哭出來了。

“我、我也是。”

“別慌別慌,那咱就使力讓她回去。”三人同時發力,陳薇兒嘴裡不停唸叨,“對不起碟仙,請您歸位……”

“啊!”

三人同時尖叫,燈光也適時亮起,王語菲看不下去了,起身開燈。

“啪嗒”一聲,是碟子落地的聲音,碎了。

“叫你們別玩你們不聽,現在好了吧,嚇傻了吧?”王語菲抱着狐狸走了過來,看了眼碎裂的磁碟,“趕緊收了,都回去睡覺。”

還處在恐懼中的三人聽了這話忙將東西收拾乾淨,一聲不響各自回房。陳薇兒身後多了條尾巴,可不就是那紅衣女鬼麼。

回了房的陳薇兒馬上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響了十聲都沒人接,就在她焦急得想要掛電話的時候,通了。

“喂!”耳邊聽筒裡傳來的是一聲辯不出男女的聲音,陰陽怪氣,聽着很遙遠又彷彿就在身邊。

“喂……喂?是、是琪、琪俊嗎?”聲音還有些抖。

“你找誰?”

“丁琪俊。”

“你是誰?”

“我是他女朋友。你又是誰?他到底在不在?”明顯有些不耐煩了。

“哦,丁琪俊啊,你等等……”

陳薇兒又耐心等了一會,聽筒裡卻是什麼聲也沒有,怎麼回事?皺眉問:“喂喂?有沒有人?還在不在啊?太沒禮貌了……”

“喂,你打錯了……”緊接着就是嘟嘟的忙音。

“打錯?靠,你玩我啊?打錯了你不早說?”陳薇兒怒上心頭,不對啊,那電話號碼自己記得滾瓜亂熟,怎麼會出錯?再一想那個聲音,怎麼聽起來怪怪的?一定是有人惡作劇。

這麼想着又重撥了一下,這次很快就接通了,手機裡傳來很正常的男聲:“喂?”

“丁琪俊嗎?”小心翼翼問。

“是,我是,薇兒嗎?”

“嗯。”鬆了口氣,不對,還是剛纔的號碼,“剛我給你打電話怎麼半天才有人接?還跟我扯一堆有的沒的,是不是你們寢室的在惡作劇?”

“嗯?你打過電話了?”傳來的男生顯然有些不解,頓了頓很肯定地說,“我一直都在寢室看書,就現在接了你的電話,沒人惡作劇,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你確定?”你若是確定那自己就真不確定了!

“我騙你幹什麼?”

陳薇兒握着手機的手不由自主抖了抖,他確定?而自己也確定並沒有打錯電話,看了眼手機,她剛纔的確按的是重撥……

“薇兒,薇兒?你怎麼了?是不是沒休息好?”男生透出一絲關切,柔了語調,“別多想了,這些時肯定是累着了,聖風不同一般的普通學校,你肯定是壓力太大了,好好睡一覺,放鬆心情,知道嗎?”

“嗯,好,我知道了。”陳薇兒不知自己都說了些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麼樣的心情下掛的電話,腦子裡渾渾噩噩。

電話一丟就躺上牀,把自己裹了個嚴嚴實實,嘴裡喃喃自語:“菩薩保佑,各路神仙保佑,有怪莫怪,小孩子不懂事……”

“哼哼哼哼~”飄在牀頭的紅衣盯着發抖的人冷笑連連,湊近陳薇兒耳邊,“聽話,好好睡覺,有我在,我讓你看清真相,那對狗男女該死……該死……”

蒼白見骨的手指拂過陳薇兒發間,讓人不由打了個寒顫,又緊了緊身上的被子,怎麼越來越冷了?

紅衣嘴角咧向耳邊,悄然躺在了陳薇兒身邊,一手還搭上了她的腰……

公寓外門口,龍君魄牽着慕雅歌悠然而行,冷冽的晚風絲毫不影響二人之間的火熱。停了步,龍君魄看了眼還燈火通明的公寓,低頭印下一吻:“回去吧,穿這麼少,一會感冒了。”

“魄哥哥,你知道,我不冷的。”有靈氣護體,就是冰天雪地光着身子也不會感染風寒。

“那也不能大意,聽話。”揪了揪慕雅歌的小鼻子,將人推向前去,“去,哥哥看你進去了再走。”

一步一回首的慕雅歌走到門口又飛快折回,抱住龍君魄就吻了上去。

“丫頭,你再這樣哥哥就走不了了。”懷裡溫度火燙,龍君魄意猶未盡撫了撫慕雅歌的脣,眸光幽深。

“好吧,我走了,魄哥哥再見。”說着又輕啄了幾口,心滿意足放手。

一推門,眉頭緊皺,這幫小妞好大的膽子。

“小雅你回來了,你的魄哥哥呢?嗯?”王語菲上前挽了慕雅歌就往客廳裡帶,擠眉弄眼。

“還有心情八卦?”慕雅歌眉梢一擡,就坐在了沙發上,看了眼坐在一旁喝水的李欣茹,“玩碟仙了?”

“噗”一口水噴灑而出,詫異轉頭:“小、小雅,你、你怎麼知道?”

她怎麼知道?一進門就覺得不對,看了眼陳薇兒的門口,有你苦頭吃。

“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什麼都敢玩,那東西能亂玩?”掃了眼地板,還有殘渣,“請來了沒送走還打破了碟子,你們真有能耐啊。”

“小雅,這你也知道?”王語菲抱着狐狸就捱了過來,“你真是太神奇了。”

“哼!”取下身上的玉佩往王語菲脖子上一掛,“你雖然沒玩,但還是注意點,這個戴着。”

“哇,好漂亮!”

“這不是給你的,暫時讓你防身的,喜歡以後我再送你一個。”

“小雅真好,MUMA~”

“你們倆,跟我上來。”

二人對看一眼,乖乖跟着慕雅歌上了樓。

回了房間的慕雅歌從抽屜拿出一個小木盒,開蓋,是一摞黃符。王語菲見着稀奇就要來拿,被慕雅歌一把拍掉了亂動的手:“老實點,你們倆,邊上坐好。”

“哦!好凶……”

沒理會王語菲的吐槽,拿起毛筆蘸着硃砂在黃符畫了幾筆,疊好後用紅線穿了交給李欣茹:“隨身攜帶,明白嗎?”

“明白了。”看着慕雅歌鄭重其事的模樣,李欣茹壓下滿心的疑惑將東西掛在了脖子上,小雅懂這些?

“今天的事別向外人提起,記住了?”

“知道了,可是小雅,那、那她們幾個呢?”王語菲撇了撇嘴,看來事情挺嚴重啊。

“關我什麼事?”她早說過,自作孽不可活!

“呃……那、那我們回去了。”說着拉起李欣茹使了個眼色,小雅嚴肅的模樣好可怕哦。

“回吧!”

陳薇兒,你自己招惹的東西,就自己好好享受一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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