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住持顯得非常激動,這是自同志們和一清住持接觸以來他說的最多的一次話,也是他第一次用這麼低三下四的語氣和李雲帆說話。
同志們還在一清的眼眶裡面看到了淚水,他的眼眶周圍有些發紅。
那一定是一段難於啓齒,難於示人的往事。
“鄭峰,你看呢?”李雲帆低聲道。
“爲了接下來的審訊,我們可以答應他這個要求,但他必須徹底交代自己的問題,決不能有半點隱瞞。”
“我明白。一清,既然你說的這麼誠懇,你的過去和我們正在偵辦的案子又沒有直接的關係,你可以不說,但我們有一個條件。”
“李局長,您請說,什麼條件,我都答應您。”一串眼淚從一清的眼眶裡面流了出來。
“你必須老老實實地、徹徹底底地交代自己的罪行,決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隱瞞。如果我們發現你有所隱瞞,那我們就新賬老賬一起算。我們不但要追溯你的過去,我們還要搞清楚你的來處。”
“來處”應該是一清住持的死穴。
“我一定徹底交代自己的罪行。”
鄭峰看了看自己的手錶,時間是三點三十五分。
李雲帆站起身,走到鄭峰的跟前:“我們現在就到田家大塘去,然後直接把他押到鎮上去進行審訊。”
“走,就按您說的辦。”鄭峰一邊說,一邊站起身。
其他人也都站起了身。
“一清,你扔東西的地方,水深不深?”
“很深——是田家大塘最深的地方。”
“有多深?”
“有三四人深——那是一個深潭。”
“除了田大幫的頭蓋骨和鐵鍬,還有什麼?”
“我在頭蓋骨和鐵鍬上綁了一塊石頭。”
“譚科長,你立即趕到石鼓寨去找古石匠,請他出面找幾個人會水的人。”
“我現在就去。”譚曉飛衝出門外。
李雲帆又朝嚴小格和左子健招招手,和兩個人走出禪房。
“李局長,您快說。”左子健道。
“你們倆留在寺中,繼續監視靜悟和智能的一舉一動。智覺寺仍然是我們關注的重點,案情非常複雜,一清是不是漁網中唯一的一條魚,現在還不好說。你們和莫非接觸一下,他會協助你們。”
“我們明白。靜悟確實非常可疑,單憑他和一清的特殊關係,我們也要盯緊了他。”
李雲帆考慮問題比其他人要細一些。繆智文的案子引出了張有貴和田大幫兩起案子,而一清和靜悟又是父子關係,靜悟在這些錯綜複雜的案件當中到底扮演一個什麼樣的角色,現在還不清楚,智覺寺的“觀音送子”是一清一個人的行爲,還是幾個人的集體行爲,現在也不好說,所以,監視和跟蹤靜悟和智能禪師,就顯得非常重要了。
之後,李雲帆一行押着一清直奔石鼓寨田家大塘而去。
雖然一清住持被抓,但智覺寺的佛事好像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僧人們仍然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分內的事情,木魚聲照常不緊不慢地響着,空氣中仍然彌散着香菸的味道;不時有一些香客進出大雄寶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