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子的脖子上有兩道很深的勒痕,勒痕處已經發黑。
大家還記得嗎?湛玉曼的脖子上也有兩條勒痕,但深度和顏色都不及海子脖子上的勒痕深和黑。
海子的上半身穿着一件棉襖,棉襖的外面蒙了一件打着兩個補丁的藍顏色的褂子,藍褂子的顏色已經褪的差不多了;海子的下半身穿着一條棉褲,是那種大腰棉褲;海子的腳上穿着一雙解放鞋——解放鞋比較新,好像是剛買不久的;海子的腳上沒有襪子。海子的腳後跟上開着好幾個裂口,右腳上的一個大裂口上已經結蓋子了。
“我們在死者的口袋裡面找到一支鋼筆。”老侯一邊說,一邊從包裡面拿出一個塑料袋,打開塑料袋,裡面是一直鋼筆。
“李局長,這隻鋼筆是湛老師的。”付主任道。
“付主任,您確定嗎?”
“確定,我和湛老師的辦公桌靠在一起,這是一支金星牌鋼筆,你們打開來看看,有一個筆尖斷了一小截,湛老師出事前兩天,我還看見她用的呢。”
李雲帆擰開鋼筆,兩個筆尖中的一個確實斷了一小截。
“這雙解放鞋也是湛老師賣給海子的,大概是一個月前吧!我親眼看到湛老師看着海子把這雙鞋子穿在腳上。湛老師還送給海子一雙襪子,海子大概是沒有捨得穿,所以光着腳。”
在一棵歪脖子桑樹的下面,堆放着六塊石頭,這六塊石頭應該就是海子用來支撐自己身體的支撐物。
“王二楞在不在。”李雲帆大聲道。
“王二楞在這裡,二楞,公安同志喊你。”一個人大聲道。
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從人羣裡面走了出來。
“老鄉,繩子是掛在哪一根樹幹上的呢?”
“這一根——”王二楞走到桑樹下指着一根比較粗的樹幹道。
卞一鳴將繩子系在自己的腰上,準備爬上桑樹,他試了幾下,但沒有爬上去。
“同志,你要作甚?”王二楞不知道卞一鳴要幹什麼。
“我想知道繩子是掛在什麼地方的。”
其實,卞一鳴只說了一半,他還想目測一下樹幹到地面的高度,這個高度減去繩子的長度和死者脖子以下身體的長度,就是死者的腳與地面的高度。
“這種事情,你讓我來啊!”王二楞從卞一鳴腰上解下繩子。
到底是獵戶,身手敏捷的很,王二楞像猿猴一樣,只十幾秒的工夫就爬到樹杈上去了,他走上那根樹幹,蹲下身體,將繩子摁在樹幹上。
樹幹到地面的高度相當於三根繩子的長度,繩子的長度是一點四米。死者的脖子到腳尖的長度是一米六零,這也就是說,支撐物的高度是一點二米。
兇手露出了第四個破綻,即使把六塊石頭摞在一起,也只有一點一米,而這是不可能的,李雲帆和鄭峰試了三次,都沒法將六塊石頭摞在一起,摞在一起是可以的,但手一鬆,上面的石頭就掉下來了。
在當時的情況下——慌亂之中,兇手是無法準確計算支撐物的高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