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萍看着三個人的背影消失在廣場的拐彎處,然後閃出茶館的大門,走到菸酒店。
這個時候,査隊長會在市公安局嗎?王萍非常擔心。她拿起電話,轉動號碼盤。
電話裡面傳來一個聲音:“這裡是揚州市公安局刑偵隊值班室的電話,請問您有什麼事情嗎?”
“我是勤將地區公安局刑偵處的王萍,我們卞處長想請査隊長接一個電話,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談。”
“査隊長不在局裡,這樣吧!我現在就派人去喊。”
“時間很緊,我能直接跟您說,然後請您轉告給査隊長嗎?”
“完全可以,只要是査隊長的電話,我們都是這麼操作的。”
“太好了,卞處長想請査隊長到文通路——文通路,您知道嗎?”
“知道——知道。”
“很好,請査隊長帶人到文通路武氏古董店的兩兄弟武長才和武長仁請到公安局,不是抓捕,是暫時不讓他們和任何人接觸,我們兩個小時左右趕到。”
“你們在什麼地方?”
“我們在南京。”
“我現在親自去轉告査隊長。”
“謝謝您。大概需要多長時間?”
“文通路就在我們公安局的附近,兩三里路,在二十分鐘之內,我們就能把他們請到我們公安局來。頂多二十分鐘。”果然是從事刑偵工作的人,對方已經聽明白了王萍的話。
王萍放下電話,眼睛朝廣場上瞥了一眼,卞一鳴正在給關景榮點菸呢。
王萍迅速閃進了茶館,上了二樓。
不一會,三個人走上樓來。
辛虧卞一鳴和王萍反應快,總算把這個重要的電話打出去了。
王萍坐下以後,用鋼筆在卞一鳴的筆記本上寫了一行字:“已經聯繫上了,談話可在二十分鐘之內完成。”
卞一鳴坐下後,掃了一眼王萍在筆記本上的留言。
我們都知道,該談的內容都談的差不多了,現在走,肯定是不行的,卞一鳴還得絞盡腦汁地想出一點題目來。
卞一鳴就是卞一鳴,什麼困難都難不倒他。作爲一個刑偵工作者,如果沒有這點本事,那就什麼都不要乾了。
“關老闆,你多長時間回老家一次呢?”
“我一年回去一次。有一戶人家,我不能不去。”
“什麼人家?”
“我堂兄關景儒家。”
“爲什麼?”
“我堂兄對我不怎麼樣,但俺嬸子可是一個觀世音菩薩,過去,我家很窮,兄弟姊妹多,經常吃不飽肚子,俺嬸子經常接濟我們,我入贅到劉家溝,也是俺嬸子張羅的,這對我們兄弟姊妹來講非常重要,如果我不入贅到劉家溝,兄弟姐妹幾個都得餓死。我娘臨死的時候,抓着我的手,說了一些讓人心碎的話,她說只養了我們,卻沒有讓我們吃飽一頓飯,所以,不管什麼時候,嬸子就是我們的親孃。”
“你每次回去,關家人沒有問你關景儒的下落嗎?”
“怎麼不問。我每年回去給他們拜年,嬸子都會哭一陣子。”
用關景榮的說法,他每年去給關景儒的老母親拜年,是出於一種感恩的心情。但在卞一鳴看來,也不能排除關景榮懷着一種贖罪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