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帆示意張雲鵬和卞一鳴先上船。
第三個上船的人是趙一儒,他將自行車扛在右肩上,右腳先搭在船上,待右腳站穩了之後,然後將左腳也放了上去。
趙一儒將自行車支在船艙裡面,然後坐在船的內弦上,他斜着身體,用右手扶着自行車的大杆。
張雲鵬坐在了趙一儒的左邊,卞一鳴坐在了他的右邊,李雲帆和童子強坐在他們的對面。
其實,同志們多慮了,在這種情況下,趙一儒是不會有反常和過激行爲的,還沒有走上一回合,想讓對手放下武器,這是不合情理的。
李雲帆之所有謹慎加小心,我完全是出於一種職業的習慣,或者叫本能。謹慎慣了,神經什麼時候都是緊繃着的。俗話說得好:小心駛得萬年船。
渡船駛過大小沙河交匯處的時候,放目南望,在一片蘆葦的枯枝敗葉中,立着一個高臺,高臺上架着一張網,這張網正等待着一年一度的汛期。河岸上還有幾抹白色相互映襯,這幾抹白色就是還沒有融化的雪。
告別老人之後,五個人沿着河堤朝東走去。
老人站在河岸上目送五個人的背影消失在樹林之中,老人似乎認出了張雲鵬,他可能從五個人的神情中察覺到了什麼——老人看出了一些不尋常的東西。
大家回到旅社的時候,時間是八點五十分,一去一回只用了一個小時多一點,趙一儒還是蠻會爲大家考慮的,如果走沙河橋,得用兩個小時。
鄭峰已經做好了談話的準備,現在說審訊,肯定是不合適的,見是談話,那麼,在說話的語氣好態度上都要有一些區別。
五個人走進鄭峰和李雲帆房間的時候,房間裡面只坐着兩個人,一個是鄭峰,一個是王萍。
鄭峰留下了李雲帆、張雲鵬和卞一鳴。
鄭峰已經把窗戶下面的桌子橫在兩張牀中間,鄭峰背對窗戶,坐在一把椅子上,在桌子的另一頭距離桌子五十公分左右的地方放着一把椅子,李雲帆示意趙一儒坐在這把椅子上,另外四個人坐在牀上,王萍坐在鄭峰的右手,她面前的桌子山放着一個筆記本和一支鋼筆。
想把談話和審訊區分開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桌子上放着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還有一個菸灰缸。
鄭峰拿起煙盒,從裡面倒出四支香菸,站起身遞到每個人手上,包括趙一儒。
趙一儒自己掏出一個打火機,將張雲鵬、李雲帆和自己的煙點着了——表現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香菸或許能沖淡一點審訊的意味。
鄭峰從枕頭下面拿出一個筆記本,打開來,關於這次談話,鄭峰已經擬了一個基本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