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人徑直穿過辦公大樓,朝防空洞走去——防空洞在辦公大樓的後面,這裡有一個不大的土丘,防空洞就在土丘的下面。
鄭峰和兩個生面孔握了一下手。在和兩鬢斑白的老者握手的時候,李雲帆從旁介紹道:“鄭峰,這是地區第一人民醫院牙科專家流老。”
“李局長,你不要介紹了,鄭局長,我認識。”
“流老,辛苦您了。”鄭峰緊緊地握着了流老的手。
“不辛苦——不辛苦。”
鄭峰將流老引到屍體跟前,兩個人蹲下身體。
流老將皮包放在地上,從裡面拿出一副專用皮手套,戴在手上,又從包裡面拿出一個不鏽鋼盒子,打開盒子,從裡面拿出一把鑷子。
流老用左手掀開死者的上嘴脣,用鑷子在豁口上面的牙牀上撥了撥,然後將鑷子拿出來,在鑷子的前端,有一些粘稠狀的東西,裡面還有一點淡淡的血絲。接下來,流老又從包裡面拿出一把微型手電筒,將燈頭對準牙牀照了照。
兩分鐘以後,謝老光掉手電筒,從不鏽鋼的盒子裡面拿出幾個酒精棉球將鑷子反覆擦了幾遍,然後放進盒子裡面。
“流老,怎麼樣?”
“這顆牙剛拔下來不久——四至五的時間。”
胡羽化遇害的時間和這個時間是吻合的。
“鄭峰,死者的血型和胡羽化的血型完全一樣,也是ab型。”李雲帆道。
“張進,下面該你了。”鄭峰望着另一個生面孔道。
張進就是戴鴨舌帽的這位,他是地區公安局刑偵隊法醫處的法醫。
“鄭局,您讓我做什麼?”
“看看死者的右臂是不是折斷過。”
“在什麼部位?”
“在手臂的中部。”
張進戴上口罩和手套,孫局長派人搬來了一張桌子,並把屍體搬到桌子上。
張進從箱子裡面拿出一個鋁盒子,打開盒蓋,拿出一把手術刀。
鄭峰已經將死者右手臂上的衣袖捲了上去。
張進手拿手術刀照着骨頭所在的方位,在手臂內側中部拉了一個二十公分長的口子。
在手術刀切入手臂,下拉的過程中,大家聽到了刀尖在骨頭上行走是發出的聲音。
“鄭局長,您看——”在手術刀切開的部位,鄭峰和李雲帆同時看到,在手臂的中部,骨頭確實有折斷過的痕跡,雖然骨頭已經癒合,但連接的痕跡非常明顯。”
蔡淑芬已經聽到了鄭鋒和張進的對話,她突然像發瘋似地撲在兒子的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胡志高和女兒見狀,衝過去,將蔡淑芬抱開——或者叫拽開。
也許有人會說,現在,即使弄清楚了胡羽化的身份,還有什麼意義呢?王鵬程已經遭遇不測,這個發現是不是太遲了?
鄭峰和卞一鳴並不這樣認爲,誠然,弄清楚胡羽化的身份,確實遲了一步,但大家有沒有注意到在確認胡羽化身份的過程中,鄭峰和他的戰友們發現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線索,那就是胡羽化上上的假胎記和假黑痣。我們只能說,兇手很狡猾,但又十分愚蠢,他做夢都沒有想到同志們會從假胎記和假黑痣上發現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