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智驍得意地望着周羣英那俊俏的眼睛,調皮地問:“嫂子說說,你父母報溫家救命之恩最關鍵的點在哪?”
周羣英盯着林智驍含着調皮笑意的雙眼,凝眉思索了好一陣,肯定地道:“當然是溫家出錢救我父親的命這一點了。”
林智驍點點頭,嘴角噙着俏皮的笑,繼續問:“對!溫家出錢救了你父母的恩,你父母要報恩,這一點絕對沒錯!但那溫家最需要你父母報的恩在哪一點上呢?”
周羣英不假思索地回答:“他們當然要我父母說服我留在溫家,不要提離婚了。”
林智驍繼續噙笑而問:“那溫家兩老要嫂子留在溫家的最最重要的動機是什麼?”
周羣英仍然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他們要我留存溫家的最重要動機,自然是要我照看着彬彬長大了。”
林智驍口氣堅決地道:“對!溫家兩老讓你留在溫家的最重要動機,正是爲了讓彬彬長大成人。他們盼望着彬彬長大成人的最重要因素,就在於彬彬可以娶妻生子,承繼他們溫家的香火。因此,彬彬纔是溫家兩老最重視的人,也是他們要你父母說服你留在溫家,照看彬彬長大成人的最大原因。所以說,彬彬健康地長大成人,不僅是溫家兩老最關心的事情,自然也是你父母報溫家救命之恩的關鍵點所在!”
周羣英似有所悟地點着頭,道:“哦,林醫生是說,彬彬纔是所有問題的關鍵所在,是解開我眼下困局的關鍵點?”
林智驍笑嘻嘻地道:“正是!那在嫂子要喂彬彬喝你準備下的那瓶假農藥的時候,嫂子的父母會不會盡全力來阻攔你呢?”
周羣英一展愁眉,開心地道:“當然會了。林醫生的意思,我要以彬彬爲籌碼,改變目前非常被動的局面,化被動爲主動,讓溫家兩老和我父母不得不考慮我的出路問題?”
林智驍再次肯定地道:“正是這樣!嫂子只有化被動爲主動,才能促使你父母和溫家兩老,不得不認真地商量嫂子的出路問題。到那時,嫂子再將問題攤上桌面,他們四個人就會很誠懇地討論嫂子的未來該怎麼過的問題。”
周羣英開心地笑着抹了把腮幫上的淚痕,旋即臉色又黯淡下去,嘆了口氣道:“但無論如何,溫家那兩位老人死活不會讓我將彬彬帶走的。”
林智驍很肯定地搖着頭,笑容依舊燦爛地泛在臉上,道:“那是嫂子沒有把道理跟他們四個人講明白所致!我相信,嫂子要是將道理講明白了,他們四個人肯定會同意嫂子帶着彬彬離開的。”
周羣英輕輕搖着頭,道:“他們怎麼會容忍我將彬彬帶走啊?!”
林智驍無比自信地道:“絕對會的,嫂子請相信我!嫂子,我問你,溫家兩老希望彬彬健康長大後娶妻生子,以繼承他們溫家的香火,這是他們最大的願望吧?”
周羣英奇怪地望着林智驍,道:“當然了!這是他們的最大願望,也是我的最大願望嘛!”
林智驍“卟哧”一聲笑了出來,輕快地道:“那不就是了嗎?既然是所有人的最大願望,那彬彬健康地長大成人,娶妻生子,繼承溫家香火,就是一切問題中的重中之重了。關鍵的問題,如何才能讓彬彬健康地成長呢?嫂子意識到這問題的重要性了沒有?”
周羣英用困惑的目光望着林智驍,問:“林醫生的意思是?”
林智驍眼含得意之色,站起身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再左右轉動着上身,雙眉一揚,笑嘻嘻地道:“所有問題的焦點,就在於讓彬彬健康成長的健康兩字上!健康,健康,健康!嫂子明白了麼?”
周羣英也多次想過如何讓兒子健康成長的問題,只因當局者迷,未能勘破健康兩字纔是破解自己所遇困局的關鍵節點。
周羣英恍然大悟地點着頭,道:“是哦!縱然我留在溫家一輩子,就能讓彬彬健康地成長了麼?”
林智驍堅決地道:“不會的!彬彬依然會跟他父親一樣,揹負着沉重的‘扒灰仔’惡名,遭受着其他小孩子的唾棄與孤立,心靈備受這惡名的摧殘,濃重的心理陰影將伴隨着他的整個成長曆程,並令彬彬在成人後,最終選擇他父親的路,以離家出走來規避他無法逾越的心理障礙。這結果,應該不是所有的人所願意看到的吧?”
周羣英重重地點着頭,道:“是啊!這絕不是彬彬的健康成長之路!”
林智驍坐回椅子,望着一臉渴望之色的周羣英,道:“當然了!我相信溫家兩老也絕不願意看着彬彬重蹈他父親的悲摧老路,並最終也離他們而去,選擇孤獨地浪跡天涯的。因此,嫂子不是可以從利於彬彬健康成長這一點出發,誠懇地與溫家兩老討論麼?”
周羣英長長地透出一口氣,興奮地道:“是啊,這纔是解開所有問題的線頭所在。奇怪了,我過去也經常想這個問題,怎麼就沒能明白過來呢?今天聽你這麼一分析,我就明白了讓彬彬健康成長的健康二字,就是關鍵點中的關鍵點。”
林智驍笑嘻嘻地道:“嫂子這不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嗎?好了,嫂子,你可以這樣去着手解決你的出路問題了。只是凡事不能太急,讓嫂子的父母和溫家兩老轉過彎來,接受你帶彬彬離開他們,才能最有利於彬彬的健康成長這個事實,是需要一個過程的時間。還有,假農藥的問題,嫂子一定要慎之又慎,最好在瓶子上做些暗記,好防着你父母臨時調換農藥瓶子,出了什麼意外。”
周羣英見終於可以開始實施走出溫家的行動了,心中非常感激林智驍的幫助,想起昨晚上的那一幕,立即想起手握林智驍那一根的情景,頓時心跳加速,臉騰地紅了,神態忸怩起來,尷尬地道:“真的很感激。昨晚冒犯了你,請你原諒我。”說着嫵媚地瞟了林智驍一眼,心裡癢癢的,恨不得立即跟林智驍上牀去。
瞭解了周羣英的悲摧命運,林智驍心裡深深同情着這位苦命的嫂子,見周羣英向自己道歉,請求自己的原諒,便笑着道:“過去的事情了,嫂子心裡不要記掛着。”
周羣英的心事已經又開始往上牀方面想去了,便想着怎麼才能令林智驍這個大帥哥,心甘情願地跟自己上牀。
想到上牀,周羣英扭頭望了望門外的天空,見只有下午四點多的樣子,離天黑還有一個多小時,只得努力壓下心頭上竄的火苗,面帶微笑道:“林醫生,女人天生一個笨字,請你不要嘲笑。天不早了,我幫你去做飯炒菜,你幫我列一個操作清單和注意事項,免得事到臨着我心一急,又把事情給搞糟了。”
林智驍想想也是,周羣英是當事人,情緒極容易衝動,還是列個操作清單,註明要注意的事項比較穩妥,便拉開抽屜,找出水筆和便箋紙,正準備寫,突然意識到什麼,又給放下了。
周羣英見狀,緊張地問:“林醫生,怎麼了?”
林智驍微笑着道:“我習慣在電腦上敲字,等我敲成了,你自己再抄一份吧。”
周羣英沒有意識到林智驍在刻意規避責任,想當然地認爲林智驍是大學生,自然習慣在電腦上打字了,就笑着道:“也好,那我做飯菜去了。”
林智驍望着周羣英起身淘米去的背影,這才真切地感受到周羣英真的很年輕,雖然彬彬已經四歲多了,但身材該大的大,該瘦的瘦,流溢着的都是青春的氣息。
比起潘虹嫂子的成熟來,周羣英就象剝開剛煮熟透的鴨蛋,清香味道撲鼻而來。
經過潘虹嫂子的催化,林智驍已經從一個男孩進化到一個男人了。男人對美妙人兒的嚮往之情,林智驍此時也已經時會生出。
林智驍知道,周羣英的最大願望,便是帶着兒子彬彬,離開玉嶼村走得遠遠的。這麼一想,林智驍心裡立即生出一親周羣英芳澤的衝動,生理上便開始發生某些微妙的變化。
想着還是大白天,林智驍抱起書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就向診室走去。
一擡頭,卻見周羣英正坐在牀沿望着自己,林智驍似乎有點寬慰地朝她點點頭,返身退出,開始幫周羣英敲寫操作指南與注意事項。
正敲擊着鍵盤,鄭麗珠家方向傳來一陣男女混合大悲慟的哭聲,想來是溫劍雄和鄭麗珠在哭晚吧。哭晚是農村辦喪事後的人家,到靈前來請剛去世的家人吃晚飯的一種儀式。同樣的,還有來請吃午飯時的哭午風俗。
並不是死去的家人真的會來吃午飯晚飯,而是活人寄託哀思,表示不忘死去親人的一種儀式。
天漸漸暗了下來,林智驍正在筆記本上“噼哩啪啦”敲打着,一陣炒蛋的香味飄入他的鼻腔,頓時勾起他的食慾,才覺得肚子真餓了。
口水分泌了一大口,林智驍不得不“咕嘟”一聲嚥下喉去,再想專心敲打時,卻組織不起有邏輯性的條款來。
循着香味,林智驍一臉燦爛的笑,走進裡間望着炒鍋裡已成焦黃的幾片煎蛋,開心地道:“哇!好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