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這麼說,但顧知晥能夠得到宋昭的這句話,心裡也安定許多。就連顧知晥自己都沒發覺,宋昭竟能給與她這麼大的心理支持。
難道是因爲前世宋昭那響噹噹的頭銜?玉面殺將?若能得到他的信任他的想幫,自己日後若是有其他棘手的事,便能夠找他幫手,一起處理了吧?
不過現顧佩清這事算是小事,顧知晥如方纔所說的一樣,沒有打算讓藉助他的力量,而是自己重新部署。
來喜深知自己將事情辦砸了,心裡不是沒有遷怒餘陳的,但又不好發作,出了鳳陽宮勉強和餘陳打完招呼便徑直走了,這幾日都惶惶不安,又不敢再輕舉妄動,連晏真都不敢去找,心中真是有苦說不出。
但好歹顧知晥算是明理之人,知道餘陳這事也不能全怪來喜,誰能想的到一個考取功名的讀書人,還曾在雜耍班學習過呢?學的本事又是跟蹤,也難怪這一路尾隨都沒能讓來喜發現。
而且對於現在的顧知晥來說,她手中統共可用的也沒多少人,春蟬黃嬤嬤等人又是內眷,平日沒有機會出宮走動,晏真年紀太輕,雖然機敏,但不夠油條,來喜確實彌補了這一缺漏,他在宮裡數十年,上下的關係都比較熟悉,作爲翰林院的灑掃,平日偶爾也會接到出宮採辦的任務,行動相對來說比較方便。
春蟬替顧知晥傳了話給來喜,讓他不用在意,等她通知。
藥既然灑了,就要晏真重新抓一副,但爲了不讓人發覺,晏真告訴顧知晥需多等幾日。
顧佩清得知消息後有些煩躁,但此時還有其他的事要安排,只能寄希望於顧知晥還有別的辦法可以儘快實施。
穆皇后那裡得了顧知晼的暗示,故意將顧佩清的事拖在這裡,其他人不明所以,大理寺的摸不清上頭的意思,也不敢隨意下結論,顧佩清倒是一連幾日都住在了椒房殿裡。
祝貴妃與祝歡對這樣的情況頗有些着急,但如今掌事之權已經回到穆皇后手中,如今的她不知道怎麼的開竅了,若在以前,也不是沒有掌事之權重回中宮的事情,但一般來說不過個把月就被穆皇后自己給推脫了回來……如今已經過去都快要有小半年了,穆皇后不僅沒有將權力下放的意思,甚至眼看着越握越緊,漏都不漏出一丁點給他人。
祝貴妃猜想定有人在她身後給穆皇后出謀劃策,但她想不通究竟是誰?如果說是芳若,但她要是有這個本事,穆皇后又怎會被自己架空了數十年?
她想要從派去椒房殿裡的內應那兒收點消息,但卻始終聯繫不上派出去的那人,祝歡問的時候她怕她因爲擔心而做出一些愚蠢的舉措,所以將此事瞞下,只是說找不到機會聯絡內應所以收不到消息。
“姑母,如今那椒房殿似乎像個鐵桶一樣緊實,不僅是消息傳不出來,我們也沒辦法進去打探……”想起今早祝貴妃帶着自己前去請安,被芳若軟硬不吃的給趕了回來,祝貴妃想到此處氣就不打一出來,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竟還會被一個宮女給硬生生攔下。
“你說,會不會是她們查到了什麼?”
“查到什麼?”祝貴妃厲聲打斷她的話:“這菱雲又不是你我殺的,與我們有和干係?”
祝歡忙認錯,說:“是歡兒說錯話了,只是歡兒在想,大理寺的人不辦案,椒房殿那裡又毫無動靜,顧佩清整日躲在裡頭,這三件事串在一起,您不覺得奇怪嗎?她們難不成是已經說好的?可歡兒想不明白,這麼做有什麼好處嗎?嫁禍於我們嗎?”
祝貴妃最開始不是沒有往這方面想,也曾擔心菱雲的死是否是琦妃連同穆皇后的陰謀,意圖將此事牽扯到她們身上,但在案發的當日,顧知晥便撿到了屬於顧佩清的那把匕首,而大理寺在查案的時候更是證明了菱雲死於刀傷,顧佩清根本就脫不了嫌疑……那她們的用意究竟是什麼?琦妃亦或者顧佩清不可能無緣無故要去殺人,泄憤?就算當日給顧佩清下藥致使她神志不清的時候,顧佩清都不至於失心瘋成如此……
但在深宮這麼多年的摸爬滾打中,祝貴妃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覺,她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在提醒自己小心,顧佩清的目的一定不會那麼簡單……
“歡兒,本宮算着,突厥人與你父親怕是已經談的差不多了,如今蕭家又來人了,想必白音等人不會在此再多做逗留。之前顧佩清與琦妃的意圖已經十分明顯,你又是與白音……有了些許接觸,所以在這段時間裡,你能不出門便儘量呆在宮裡,以免節外生枝。”
祝歡點點頭,她也害怕會掉進顧佩清的陷阱裡,聽了祝貴妃的話,立馬就明白了,想起那日落水之事,臉色有些發白,甚至有些噁心。
沒想到這是她想要對付顧知晥的招數,卻再度發生到自己身上……
“本以爲蕭承靖是個好選擇……如今看來,就算蕭家放了消息出來,咱們祝家女也不會是他們的選擇了,既然如此,你便安心呆着吧……歡兒,你的眼光不錯,皇甫澤那個小子,相貌能力都不錯,若皇甫氏大業可成,你的好日子,在後頭呢!”
以往說到皇甫澤,祝歡的臉上總是會出現少女的嬌羞,甚至也會幻想着待‘大業’即成的時候,自己付出了那麼多的努力,一定會得到想要的東西。如此想着,她便會忍不住的暗暗期待。但現在卻不一樣,上次與白音的事之後,祝歡十分傷心難過,女孩子嘛,受到委屈的時候總希望能夠得到心儀男子的安慰。她一改往日的謹慎,偷偷讓雀兒將那封傾注了自己所有情感的書信送到皇甫澤的小廝手上,可雀兒纔剛到禮部,就被皇甫澤的人給攔下了,從她身上搜出了那封信,甚至都沒能遞給皇甫澤拆開一看,就被燒了。
雀兒將此事回報給祝歡的時候,祝歡十分黯然,難不成自己這麼多年在皇甫澤背後爲他的努力,都是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