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君真是慌了,驚得他都想殺人然後去真的重型監獄避難了。
聽高靜的描述,外面不僅韓晶晶來了,童玲也來了,而且童玲正在和張嬌糾纏着,完了,出大事兒了!
韓晶晶爲人老實,只知道傻呵呵的在寒風裡站在,望夫石般的等着,童玲狡猾而且膽子大,居然現場找警察求通融,關鍵警察還是張嬌,不管她們任何一個人說出‘高君’兩個字,高君都得涼。
高君是一個面對絕境都不會選擇逃避的人,曾經被數十人包圍在叢林中,身負重傷仍然想着突圍,想着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的人,字典里根本就沒有逃避這兩個字。
但此時他真的想逃了,他怕看到韓晶晶的眼淚,怕看到童玲負氣而走,怕張嬌將他生吞活剝,生死是小,情感上的折磨讓他難以承受。
只可惜現在他什麼也做不了,總不能傷害無辜的警員然後殺出去吧,只希望組織上快點行動起來,把她們分開帶走。
高君煩躁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那蟈蟈嚇得躲在牀底下不敢出來,生怕高君真的宰了他。
高靜在這地方也不能久留,二青也不知道高君怎麼了,擺擺手打發高靜先回去,自己過去和高君閒聊。
高君有一肚子話但卻沒法說,憋得幾乎要爆炸了,好在沒多久,忽然聽到了外面傳來了汽車鳴笛聲,笛聲是三長兩短。
這聲音總算讓高君鬆了口氣,組織終於出手了,只是不知道他們會怎麼處理,又會怎麼說。
韓晶晶是個嚴禁的人,她會相信嗎?童玲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油條,她會相信嗎?張嬌是不是也走了,晚上還有來侍寢的可能嗎?
即便鬆了口氣,高君仍然是心亂如麻,因爲他知道腳踏N只船,就等於腳踩炸雷,早晚有一天會爆的,這件事兒總歸是要解決的。
二青作爲老朋友當然能感受到高君的異常,上次見到他這樣還是早初中時,爽姐招惹了一個江湖老痞子的兒子,那老痞子帶着一幫人在校門外堵他們,甚至還放出話說,要是他們跑了,晚上就去找他們家,連他們爹媽一起揍。
那是中學時期啊,幾個孩子哪受得了那樣的威脅,心裡害怕再說難免,高君也不例外,也像現在這樣煩躁不安。
最後,還是高君牛叉,直接去學校食堂把液化氣罐拎了出來,打着閥門直接點燃了,小火苗呼呼的噴涌着,拎着就出門去了,當時別說是一羣小混混,就是那號稱身上揹着人命的老痞子都嚇癱了。
二青永遠忘不了高君當時坐在液化氣上,威脅那羣痞子的樣子:“再來找麻煩,讓你們都粉身碎骨!”
這纔是真正的狠人啊,明知道打不過你,但我有跟你同歸於盡的氣概,嚇也嚇死你。
他不知道高君遇到了什麼難事,會突然如此煩躁,但一個連身家性命都不在乎的人,還有什麼事兒能難住他呢。
爲了鼓勵高君,二青藉着衆人繼續坐板閒聊的功夫,把當年的這件往事說了出來,衆人一聽皆是又驚訝又敬畏,這纔是真正的亡命徒啊。
聽到這件事兒,高君的情緒也得到了一絲緩解,他笑着說:“也沒他說的那麼可怕,我之所以敢那麼做,是因爲我知道液化氣只要不回火是不會爆炸的,噴着火苗也沒關係,但不能直接關閉閥門,要先用手指堵住噴嘴,阻止空氣進入瓶體再關閉閥門才行。
所以不是我敢玩命,也不是我多牛叉,而是知識給了我力量和勇氣。”
聽完高君的解釋,如果不是怕發出聲音引來管教,他們都要鼓掌了。
說起話來,高君也就不再糾結了,再加上人也多,每個人都是獨立的,都有自己的經歷和故事,每人說一個都是一種全新的體驗,更何況都在這鐵籠子裡同病相憐,大家很快聊起了各自進局子的原因。
其中一個迫不及待的說了起來,因爲他最冤,他是正月十五那天在家門口放鞭炮被拘留的。
雖說有明文規定,爲了環境安全,已經全民禁止燃放煙花爆竹了,但這畢竟是千百年來的傳統,之前又有什麼年獸的傳說,又有崩窮崩煞,紅紅火火等說法和寓意,就這樣一刀切確實不合適,但法律就是法律,就需要大家去遵守。
另外還有一個哥們因爲隔夜酒,第二天檢查數值顯示還屬於酒駕,結果就被送進來了。
這個就不好評價了,法規定的太嚴太重一刀切不對,但也只能說他的身體不爭氣,代謝太慢。
這最高二十天的拘留所裡,說來說去也不會有什麼大事兒,這些人就是典型的,犯了法,但都不是壞人。
高君本來就是話嘮,聽他們七嘴八舌的說着,很快也跟着聊了起來:“你們這算不錯了,聽說有一個哥們清潔溜溜的在自己陽臺,結果被對面樓裡的女人看到了,然後果斷報警說他是變態,最後這哥們因爲有傷風化而被拘留。
哥們出去之後自然心有不甘,回去每天都守在陽臺,天天盯着對面樓裡的女人,終於有一天,他發現對面樓裡的女人也清潔溜溜在走動,哥們大喜過望,當即報警。
結果,警方以侵犯他人隱私的罪名再次將這哥們拘留了!”
衆人一陣憋笑,最後感慨,這他孃的真沒地方說理去了。
其實類似這樣的事情好還有很多,比如一個哥們說,他在商場工作,單位有個信息管理員,就是平時負責播放一些音樂,廣播,和大屏幕廣告的,結果無意中把自己下載的艾薇大片在大屏幕上播放出來了,當天正好是大促銷的日子,成百上千人都看到了他發的福利,貌似還是高清**最新番。
結果這哥們自然也是被拘了。
幾個人在一起說着各自的見聞,感覺就像在聽故事會,就像蒲松齡就是在大馬路上擺個茶攤,請過路人喝茶給他講個故事,由此編纂了著名的《聊齋志異》。
這一有了話題氣氛自然就熱烈,時間就在不知不覺中飛逝,知道警察來叫他們休息,衆人才意識到已經九點半了。
在這裡面最好的就是睡覺,因爲睡一覺再睜眼,代表一天又過去了,距離出去的日子就更近了。
只有進來過的人才知道自己的可貴。
現在也只有高君想多呆一陣子,若是外面真的‘翻船’了,讓他在這兒呆個幾年都行,實在是不敢面對。
還在高君的睡眠一向很高,這是當年當兵養成的習慣,不是時訓練還是作戰,吃喝拉撒睡都要快,尤其是睡覺,必須要儘快恢復體力,所以必須保證睡眠。
他幾乎是沾枕頭就能睡着,又一次聽童玲說,他在躺下的過程中,頭還沒有捱到枕頭就打呼嚕了。
但是今天不行了,心裡想的事情是前所未有的,讓他也不由得輾轉反側起來,尤其是監獄裡是不熄燈的,而且還非常明亮,這讓他的心裡也亮堂堂的,煩心的事情也更清晰了。
沒過多久,門口的鐵門忽然被打開了,兩個人的腳步聲傳來,大家不管睡着沒睡着的都是一動不動,這是管教日常檢查,誰也別找麻煩。
“高君。”輕輕的呼喚聲傳來。
高君立刻翻身坐起,張嬌正站在門口,手裡好像還拿着什麼東西。
高君有些心慌,這是穿幫了要來找自己拼命嗎?
揉揉眼睛纔看清,原來是一牀被褥。
這足以說明一切了,如果穿幫了,張嬌這會送來的恐怕是敵敵畏了。
高君連忙跳下牀,張嬌沒好氣的說:“連被褥都沒有你也睡得着,看你這人緣混的,連個給你送被褥的人都沒有。”
“有你就等於擁有了全世界。”現在這話高君是張口就來呀,也不管什麼肉麻不肉麻了,先哄住一個是一個呀。
旁邊還有一個獄警在,這讓張嬌有些不好意思,隔着鐵欄杆把被褥塞進來,道:“都被關在這裡了就別嘚瑟了,趕快睡吧,養足精神,明天還不知道有什麼事兒呢。”
提起明天,高君立刻唱道:“明天請你嫁給我吧,明天請你嫁給我吧……”
旁邊的小獄警看得一愣一愣的,張嬌以前是教官,他也是被張嬌虐的人之一,這女魔頭力大無窮,和她握個手都得疼上半個月,現在居然有人敢調戲她,而且她非但沒發飆,居然還羞答答的紅了臉。
以前總是和同事們聊天,猜測將來什麼人能娶張嬌,大家一致認爲,那一定是個極具社會責任感的人,甚至是具備普度衆生使命感的偉人。
“別貧了,趕快睡吧。”張嬌啐了一聲,轉身走了。
張嬌在就寢後來送被褥,這個舉動頓時讓高君心中的大石頭落了地,這說明沒穿幫。
童玲是聰明人,她想要讓警察通融一下,放她進來探望,那在有明確回答之前,是一定不會說太多的,尤其不會說探望的人是誰,否則對方一旦拒絕她的討好甚至是賄賂,轉過身來沒準會對高君不利,最起碼會覺得討厭。
韓晶晶那麼老實的人,自然會守規矩,知道拘留期間不允許探視,只有判刑之後才能按照規定時間來探視,所以只會傻呵呵的在門口做望夫石。
“安了,安了,睡覺!”高君神清氣爽,宛如死裡逃生,躺在溫暖牌的被子裡,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這一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漆黑一片,身邊人都睡着了,二青不打呼嚕但是磨牙,各支支的還挺有節奏。
這些高君自然不在乎,但他卻聽到了水滴滴入塑料水盆的聲音,水盆裡還沒有水,吧嗒吧嗒的悶響很明顯。
可是,高君之前留意過,水龍頭一點都不漏,而且水池裡也沒有水盆啊,這是怎麼回事兒?
非常時期高君保持着高度的戒備,他猛然睜開眼睛,瞳孔剛一聚焦,頓時把他嚇得一激靈,因爲就在他眼前,懸浮着一張光頭大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