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鬼門關前走了一圈一樣,夥計全身上下都被汗浸透了,這可不是他心虛,而是林逸身上那股無形的威壓太強,他一個連築基實力都沒有的夥計,根本承受不住。
片刻之後,柴老實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站在林逸跟前,大氣也不敢多喘一口,低頭小聲道:“敢問副會長有何吩咐?”
“聽說你跟韋昭通的關係不太好啊?”林逸瞥眼看着他,神情莫測的笑道。
“呃……這個……以前有過一點小誤會……”柴老實小心謹慎的回道,他知道這些事情林逸肯定是從剛纔那個夥計說的,而且就眼下來說,讓對方知道這些並不是壞事,至少可以摘清自己和韋昭通同流合污的嫌疑。
不過,柴老實並不知道林逸到底有什麼打算,到底準備怎麼處置韋昭通,所以還不敢高興得太早。
“小誤會?堂堂副掌櫃都被架空了,還養了一個月的傷,這也叫小誤會?你這人倒是很大度嘛!”林逸頓時笑了,隨即道:“我問你,你手中可有韋昭通的罪證?”
他這是聽了夥計的話之後,臨時起意才問的,本來只是想找個老實人幫着管理葳弧分會罷了,不過如果能夠用來對付韋昭通,那自然更是求之不得。
“罪證?”柴老實一愣,表情隨之變得有些猶豫,不知所措道:“在下……”
“到底有沒有,別廢話。”林逸直接打斷道,韋昭通的事情必須儘快解決,否則時間拖得久了,等事情醞釀發酵之後,不定會出現什麼變數。
韋昭通不是蠢人,他自己幹壞事的同時,爲了儘可能保障安全。肯定會拉很多人下水,其中很有可能就有洪氏商會總部高層,亦或者勢力的大人物,等到這些人反應過來開始插手的話,林逸到時候面對的壓力,可就真的壓力山大了。
真要是發展到那一步,除非放手,否則就會因爲一個無足輕重的韋昭通,而跟一大幫人爲敵,以林逸的性子絕不可能向這些人低頭。但也不想橫生波折。
因爲在他計劃中,後續接手這件事情的另有其人,可不是他自己一路處決到底,哪怕爲了接手之人考慮,也必須快刀斬亂麻,將影響控制在最小。
被林逸這麼近距離盯着,本就心驚膽戰的柴老實,頓時變得更加戰戰兢兢,誠惶誠恐。背後早已被冷汗浸透了。
當初從世俗界一路殺上來,來到天階島之後的這一年多,又是各種奇遇,實力各種突飛猛進。就連林逸自己都沒意識到,他身上的氣場比起當初已經強了太多。
而且,平時看似性格平淡,但其實骨子裡。林逸還是一個極爲強勢之人,氣場自然也同樣壓迫力十足,如果不是一向低調行事。一直都在刻意收斂的話,一般人在他面前根本站不住腳,甚至就連同級的金丹期高手,也會感覺和一頭霸主級兇獸站在一起那樣,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這種感覺,柴老實現在是體會得無比深刻,雖然韋昭通以往也經常咄咄逼人,但他完全是靠着各種陰狠手段來威懾別人,而面前這個凌一,單單就站在那裡看你一眼,什麼事情也不用做,你就已經吃不消了。
“在下……有……”柴老實本來還不想和盤托出,但實在承受不住林逸的威壓,只能咬牙承認道,否則真要是隱瞞不報,他可不敢保證面前這位氣場十足的凶神,會不會順手連着自己也一起收拾了。
“拿來看看。”林逸頓時眼睛一亮,他只是臨時起意嘗試着問問,沒想到還真有,這可是意外之喜。
“是,請您稍等。”到了這一步,柴老實也沒什麼好猶豫的了,見林逸點頭之後,當即轉身回屋去找自己偷偷收集的罪證。
再老實再膽小的人也有火氣,被韋昭通欺壓了這麼多年,本來堂堂一個分會副掌櫃,硬是被徹底架空變成一個閒散人員,還被人打得養傷整整一個月,柴老實真要是能嚥下這等惡氣,那覺悟估計都能成仙了。
所以這些年來,柴老實雖然什麼事情也不參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韋昭通走到哪兒,他就避到哪兒,但是暗地裡一直都在蒐集罪證,等待機會。
只可惜,韋昭通在中島總部有人罩着,而他根本就沒見過幾個高層,更別說有什麼強大後臺了,哪怕手裡捏着一把罪證,也始終不敢做出行動。
無他,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他柴老實可經受不住韋昭通的反撲,現在這樣雖然委屈點,但好死不如賴活着,總歸要比冒然丟了性命強啊。
片刻之後,柴老實回來了,手上多了一本賬冊。
“這就是罪證?”林逸看了柴老實一眼,接過賬冊隨手翻了翻,頓時一頭霧水,因爲這上面的記賬方式非常獨特,甚至可以說是雜亂無章,畢竟隔行如隔山,林逸又沒有專門研究過這方面的事情,根本看不出門道來。
“是。”柴老實小心翼翼觀察着林逸的神色,這份罪證是他多年的心血成果,也是能夠扳倒韋昭通的有力武器,但有一個前提,必須落到一個強力人物手中才行。
畢竟罪證是死的,而人是活的,如果只是一般人,就算拿着這份罪證也無濟於事,因爲韋昭通完全可以利用他在中島總部的後臺,將這份罪證,給定成僞證。
也正是因此,柴老實才一直不敢冒然將罪證拿出來,因爲他怕這個凌一的能力不夠,更怕這個所謂的名譽副會長,其實根本就不是真的,只是一個騙子。
不過擔心歸擔心,柴老實終究不是個膽大之人,在林逸的威嚴面前,最終還是迫不得已說了實話。
林逸翻着賬冊,看了又看,轉頭看着柴老實道:“你倒是給我說說,這賬冊上面到底說了些什麼,記下了韋昭通什麼罪證?”
天階島上一切風俗都沿襲古代,這本賬冊上面所用的,也並非世俗界推廣普及的阿拉伯數字,而是古時候最爲規範的算籌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