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佳麗再次站起來,緩緩地走到窗戶前,雙手抱肩背對着羅玉寒,說:“我想和你做一筆交易。”
葉佳麗語氣柔和,聲音委婉。羅玉寒本來已經否定的念頭再次浮現到腦海,不假思索地說:“不,葉醫生,這樣不合適,我不想和你做任何交易。”
羅玉寒曾經聽沙如雪議論過夏怡晴的家庭關係,葉佳麗和她的老公,也就是夏怡晴的老爸夏中朝的關係不太融洽,兩人不但分居了很長時間,而且還三天兩頭吵嘴。葉佳麗只有四十來歲,難保不會想紅杏出牆,羅玉寒看到葉佳麗打扮暴露,莫非真的對他有什麼非分之想。
“我還沒說呢,你這麼快就拒絕了,這筆交易頗具誘惑力,拒絕了你會後悔的,要不再想想。”葉佳麗回頭,兩眼顧盼生輝,笑容碧波盪漾,說完後又把頭扭過去。
“反正我就是不想交易。”羅玉寒說。
“你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說話太直接。”葉佳麗輕移蓮步,緩緩走到羅玉寒身邊,在羅玉寒的臉上摸了一下,誇獎道,“你看這小臉,連根汗毛都沒長,稚嫩得像一顆青蘋果。”
一股馨香撲進了羅玉寒的鼻子,羅玉寒雖然定力非凡,但還是感覺心跳加速。
“葉醫生,你是成年人,請尊重你自己,同時也請你尊重我,別的不說,我可是你女兒的同學。”羅玉寒隱晦地提示着葉佳麗,希望她不要胡來。
葉佳麗似乎感覺到羅玉寒在想什麼,咯咯笑了兩聲,坐回到沙發,兩手搭在沙發的扶手上,滿面笑容地說:“羅玉寒同學,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爲了避免你繼續誤會下去,我就不和你繞彎子了,我可以免去熊嘉誠的醫療費,前提是你給我提供接骨膏,你放心,我不要配方,只要膏藥。”
羅玉寒此時才明白,葉佳麗原來是看中了他接骨膏。這種膏藥是羅玉寒從《醫武神經》上學來的,當時他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只是想在熊嘉誠身上試驗一下,沒想到膏藥的效果超乎了他的想象。
《醫武神經》在開篇曾經講述到,這是一本孤本,裡面的很多秘方是經過數百甚至上千年總結提煉出來的,這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筆用之不竭的財富,羅玉寒還指望着這些秘方發家致富呢,如果把膏藥提供給葉佳麗,人們都到博仁這兒看病了,羅玉寒指望什麼填飽肚子,更別說將來娶媳婦了。
羅玉寒當然不能答應,但也不能直接拒絕葉,於是就委婉地說:“葉醫生,你是醫學大家,我用的只是民間的土方子,你們正規的醫學專家從來都不看不上這種偏方,所以你就別拿我開涮了。”
葉佳麗知道羅玉寒在敷衍她,也知道羅玉寒在顧忌什麼,於是笑笑說:“羅玉寒呀,別的專家也許看不上你這種膏藥,但偏偏我就喜歡,我要的只是膏藥,不要配方,你只管提供,我按市場價付給你錢,這下你總可以放心了。”
葉佳麗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羅玉寒如果再拒絕,似乎顯得太不近情理,但他又不願意給葉佳麗提供膏藥,沉思片刻之後,突然果斷地說:“好,我可以給你提供膏藥,但配製膏藥的材料很難找,巧婦難做無米之炊,我先把熊嘉誠的治療費付了,其他的事以後再說,這個卡里的錢足夠支付熊嘉誠的醫療費了,你趕緊劃撥走。”
葉佳麗心裡明白羅玉寒還是在敷衍她,但她並沒有馬上表態,微笑着說:“喝點水就是脹肚子,你先坐着,我上一趟衛生間,回來你我再談。”
葉佳麗伸手拿起茶几上的手機,起身款款地走向了衛生間。
嘩嘩的水流聲從衛生間傳出來,這種情形一直持續了幾分鐘,這讓羅玉寒非常納悶。不就是尿個尿呀,脫褲子撒尿再提起褲子也就是兩分鐘時間,又不是尿金子尿銀子,用得了那麼長時間麼。羅玉寒看看天色已黑,想急着趕回住處,於是站起來,開始踱步。
通過衛生間門口時,羅玉寒聽到了葉佳麗正在通過手機和人聊天,其中的一個稱謂引起了羅玉寒的注意,羅玉寒停下腳步,把耳朵貼在了衛生間門上。
“……沙老闆,別說提供配方了,他現在連膏藥都不肯提供……他態度很堅決,好像覺察到我們在想什麼……對,是好東西,也只能如此了,先讓他把錢付了,十二萬五千,一分不少,好的,好的,我這就給他刷卡。”
羅玉寒聽到這裡,不又吃了一驚,原來,葉佳麗對羅玉寒所說的所謂的分紅利等等,都是騙人的把戲,她和沙忠孝早已看好了羅玉寒獨家配製的接骨膏,要羅玉寒付熊嘉誠的鉅額醫療費,就是在引誘或者強迫羅玉寒給博仁醫院提供接骨膏。如果羅玉寒答應,日後他們還會採用別的辦法,逼迫羅玉寒交出接骨膏的配方。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羅玉寒原來還打算接受葉佳麗的建議,看透了沙忠孝和葉佳麗設計的陷阱後,心一下子就掉進了冰窟窿裡,哇涼哇涼的。
羅玉寒聽到門響,趕緊坐到了沙發上,爲了打消葉佳麗的懷疑,快樂地哼起了小曲。
葉佳麗從衛生間出來,滿面春風地走到羅玉寒身邊,爽朗地笑笑,說:“玉寒呀,強人所難非君子所爲,我會給你留下充裕的考慮時間,等你考慮成熟了,你我再合作。”
羅玉寒內斂地笑笑,說:“葉醫生,你腦子反應好快喲,就一抔尿的功夫,你就悟出這麼大的道理,佩服佩服。”
“孩子家家的,張口就是尿,何況你面對的還是一個成熟的女性,我聽着都有些肉麻。”葉佳麗裝作害羞的樣子說。
“尿就是尿,醫學上不也叫尿?有什麼好難爲情,不過,尿完之後不穿好裙子可就影響到你高端大氣的美好形象了。”
原來,葉佳麗到衛生間並不是爲了尿尿,而是通過手機給沙忠孝彙報情況,爲了避免羅玉寒產生誤會,她解開了裙子後面的拉鍊,打過電話後由於匆忙出來,只拉上了一大半,以至於後面的脊樑露出了一小部分。
葉佳麗笑笑,臉上不但沒有顯露出絲毫的尷尬,反而說:“勞你大駕,幫下忙,把拉鍊拉上。”
羅玉寒也不客氣,站在葉佳麗掐面,直接把手繞過去捏住了鏈頭。可沒想到,剛一用力,鏈頭卡主了衣服。由於用力過猛,羅玉寒身子往前傾斜一下,碰到了葉佳麗的胸器。
“男孩子沒弄過這種東西,還是我來吧。”葉佳麗說。
“不,鏈頭卡住了,你弄不了,看來只能在後面弄了。”羅玉寒說。
本來,葉佳麗的身份和長相都給羅玉寒留下了十分美好的印象,但剛纔羅玉寒聽到了葉佳麗和沙忠孝的部分通話,這些美好的印象都已經蕩然無存了。女人不自愛自然難以獲得男人的尊重,羅玉寒這才尿呀弄呀信口開河,明顯是對葉佳麗的蔑視。
羅玉寒繞到葉佳麗背後。
一抹白色的肌膚暴露在羅玉寒眼前,羅玉寒不禁脫口而出讚歎道:“好白的皮膚,你和夏怡晴不愧是母女。”
葉佳麗突然轉身,美麗的大眼睛中燃起了熊熊的火焰,氣沖沖地說:“羅玉寒,你把我女兒怎麼樣了?”
“沒有啊,我們是同學,又都是小孩子,我能把她怎麼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羅玉寒故作吃驚地問道。她以爲葉佳麗想借此訛詐他。
“你沒把她怎麼樣,怎麼知道她皮膚也很白。”葉佳麗嚴肅地追問道。
“哈哈哈,由你的脊樑引起的。”
“你是男生,如果沒把夏怡晴怎麼樣,怎麼會看到她的脊樑。”葉佳麗再次誤會了羅玉寒。
“我看到的是她本來該暴露的地方,比如臉龐,脖子,手腕,胳膊,這些地方如果白,其他地方肯定白,葉醫生,是你想歪了,我真的沒對夏怡晴做過什麼,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問問。”羅玉寒解釋說。
葉佳麗這才尷尬地笑笑,說:“是我多心了,不過我可警告你,夏怡晴從小缺少關愛,你可別傷害她。”
“哪裡會呀,不瞞你說,我雖然現在無家無愛,但憑我的長相和醫術還有聰明才智,追求我的女孩子能排起來都能繞地球,至於夏怡晴,不說了,免得你傷心。”
葉佳麗似乎聽出了羅玉寒的弦外之音,不禁冷笑一聲,說:“別自吹自擂了,我們家夏怡晴和我一樣天生麗質,國色天香沉魚落雁,她不在追求你的人之列。”
“葉醫生這是在誇你女兒還是在誇你自己。”羅玉寒問道。
“有其母必有其女,兩人都誇。”葉佳麗直言不諱地說。
裙子的拉鍊剛拉好,羅玉寒手機響起,一看是陳雨涵的名字,馬上按下免提,問道:“雨涵呀,我在博仁醫院呢,找我有事麼?”
一個清脆的如銀鈴般的女生迴盪在房間:“羅玉寒,我想請你吃飯,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馬上,刷過你卡上的錢,馬上就回去。”羅玉寒故意提到了陳雨涵的信用卡。
“錢夠不夠,不夠了再給我打招呼。”陳雨涵大方地說。
“等刷過不夠了再告訴你。”
羅玉寒剛掛斷電話,葉佳麗就亟不可待地問道:“這是誰家的千金呀,如此大方,竟然把信用卡借給你,還隨便刷。”
“女閨蜜,本來不打算用她的錢,但她哭着喊着,說如果我拒絕她就自殺,那麼漂亮的女孩子如果爲了我自殺,多可惜呀,所以我就憐香惜玉,接受了她的信用卡,也算挽救了一個年輕美貌的生命。”羅玉寒自豪地說。
葉佳麗雖然知道羅玉寒在吹牛,但女孩子借給他信用卡是不爭的事實,於是心裡不免有些失落。
不過葉佳麗也非等閒之輩,等羅玉寒刷完卡,她已經拿定了主意,既然羅玉寒本身並沒有錢,她就有可能從另外一個山頭攻佔羅玉寒這塊陣地,從而迫使羅玉寒就範,主動給伯仁醫院提供接骨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