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佳節,宮中設宴,宴請王公貴族及朝中要職,團圓節日,想着藉此熱鬧一番,也算爲班師回朝的將士們接風洗塵。
……
“母親,我可不可以不去宮宴?”承朵安恭恭敬敬地坐在承父承母的落玉軒,不敢有絲毫造次。
自從上次被楚晚渝向承奚年哭訴一回女兒不再經常來他們這裡顯得太過疏離以後,承朵安被承奚年訓斥了一頓叫她經常來她孃親的居室陪陪她。沒法子,承朵安只得聽話。
“爲什麼?朵兒從前很是愛熱鬧的。”楚晚渝坐在承朵安身邊,捏了一下她的臉蛋。不知爲何,她覺得她的女兒自那次落水之後變了很多,變得不再像從前那樣的淘氣,就好像是一夜之間長大了一樣,變得更加讓人心疼了,也不再會叫她孃親了,雖然她的三個兒子從來都是管她叫母親,可男孩子和女孩子畢竟是有差別的。
“我,我現在不喜歡熱鬧了。”承朵安搔了搔頭,有意無意地想要躲開楚晚渝的親近,她深知這不是她的母親,她總覺得她奪走了正主的人生,不想連她的親情都偷走。
“朵兒要乖哦,宮宴熱熱鬧鬧的,孃親帶着你去吃好吃的,我的朵兒不就是貪嘴小饞蟲嗎?”楚晚渝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承朵安那疏離的動作似的,更是直接將她一把攬進懷裡。
“可我沒有了之前的全部記憶,我很怕出錯,給父親母親和哥哥們惹出事來。”除了不喜吵鬧以外,這也是承朵安所害怕的。想她曾經就是一平平淡淡毫無波瀾只能說是恬靜長大的女大學生,哪裡能應付得了這大場面,況且她連禮儀都不會。
“孃親在朵兒身邊,朵兒什麼都不用怕。屆時你爹爹和哥哥們也都在場,我們的小朵兒只管吃。”
最終,承朵安沒有拗過楚女士,只好聽話。
……
宮宴當天。
楚晚渝讓下人們提前準備好了一套淡粉色衣裳,承朵安穿在身上,覺有千萬般不適,她不是很喜歡淡粉色,總覺得這粉色是綠茶婊的標配。
隨便收拾一番她就去了楚晚渝住處。
剛一進門,就見一屋子人慌慌張張不知在找什麼,承朵安找個角落裡坐了下來。
“啊,朵兒過來了?”楚晚渝一回身看到角落裡的承朵安。
“是的,母親你們在找什麼?”
“我的耳環不知怎麼丟了一隻,我讓他們找找看是否能找見。”說完,楚晚渝像承朵安走過來,上下打量一番,“我的朵兒穿粉色果然比任何一家的女兒都要好看,你怎麼連個妝都不曾上?”
“呵呵,我不太喜歡脂粉那些東西。”承朵安不喜歡化妝是事實,雖說女爲悅己者容,但也是素面朝天慣了,不過偶爾的打扮也是能令自己心情愉悅的。
“以前的朵兒最愛這些脂粉香料了。”楚晚渝小聲嘀咕。
“啊?”承朵安尷尬了,“那那……那給我上個妝?”
“這纔對嘛。”楚晚渝拉過承朵安的手坐在鏡子前,吩咐貼身侍女爲她梳妝打扮。
不過才略施粉黛,承朵安那模樣卻越發顯得嬌媚了,再映襯着這身淡粉色長裙,承朵安直打退堂鼓,“那個,差不多就好……”
“行了,下去吧。”楚晚渝揮手讓侍女退下,她又開始打量承朵安,眼裡別提多歡喜,“我的朵兒太可愛了。”
酉時,天已漸暗,承家一家驅車趕到皇宮。
宮內燈火通明,隨着引路的侍者來到大殿之上,等全部座位都坐滿人以後,皇上纔來。
承朵安坐在後排承父的身後,儘可能的讓自己像空氣一樣,就連上座的皇上說了些什麼她都沒有在意,只顧埋頭苦吃,倒是隱約聽到對卓將軍的讚許與嘉獎。
承朵安擡起頭看到斜對面的男人後臉色頓變,就在她打算收回目光的那一刻,對面的男人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後也向她看過來,眼裡同樣也有一抹詫異,這不是那天酒樓裡給他讓路的少年,不曾想竟是個女子。
“承愛卿,這就是你們家的小女兒了?真可謂吾家有女初長成啊。”皇上突然瞥見承朵安,遂將目光移向承奚年。
“讓陛下見笑了,正是我那頑劣的小女兒。”
“頑劣?哈哈,朕看不像,可許了人家?”
“未曾許配,臣三個兒子,老來才得了這麼一個女兒,想再多留身邊幾年。”
“你看這大殿之上,優秀男兒衆多,何不替你家女兒物色一個,朕看卓愛卿就很不錯,卓愛卿可有婚配?”說着皇上又將頭偏向他左下首的男人。
“尚未婚配。”
清冷的男聲,低沉好聽,卻透着一股涼意,在承朵安聽來就好像很是不屑。
承朵安一直低垂着腦袋,此刻在別人看不見的角度之下她扁了扁嘴,心裡腹誹,看來得早做打算了……
“那正好,都不曾婚配,可以私下裡聊一聊。”皇上就像個紅娘一樣,在上座東拉西扯。
“臣心領了。”承奚年拱手以示謝意,也委婉拒絕了皇上的好意。
並不是不喜卓乙,相反的很是欣賞這位年輕有爲的將軍,只不過他說想多留女兒在身邊幾年確爲事實,如若卓乙可以等幾年,那也未嘗不會考慮。
卓乙看着那個小巧的身子,整顆頭顱恨不得垂到地上的模樣,再聽承奚年如此明顯的回答,也是不好說些什麼,只道,“臣的榮幸。”
“哦?承愛卿是不喜卓將軍?那看看靖王世子呢?”皇上就跟個沒有眼力見的傻貨一樣,還在東拉西扯非得想湊成一對似的,又將目光放置靖王世子的身上。
“陛下莫要說笑了,卓將軍卓爾不羣,想要將女兒許配給他的人家怕是得排到郊外,臣看承大人確爲愛女心切想多留身邊些時日纔會拒絕,若承大人真是更欣賞臣一些,那真是臣的榮幸。”
承朵安聽到是斜對面傳過來的聲音,於是擡眼,果然又對上了那雙眼睛,心裡竟有千萬般不捨盤桓不散。
“哈哈,怪朕了,若有意你們可私下裡相說。”皇上依舊打趣。
接下來無非就是吃吃菜喝喝酒,閒聊些家常,再就看看舞姬們跳舞,承朵安覺得實在無趣,又有些想要如廁之意,遂隨宮女從側門出了去。
返回途中經過一花園,承朵安想在花園裡逛一逛醒醒酒意,於是打發了宮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