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麼急,等紫棠喝完了,再過去給你!”一想起兔子與朗月之前的狼狽爲奸,午澤就氣憤非常。原本,她還想將朗月拉過來,跟她站在同一個戰壕裡,一起來對抗兔子呢,沒成想,適得其反,居然被兔子策反了!
紫棠在那水囊上,小小的抿了一口水,便客氣的笑着,將其遞迴了午澤的手中。午澤心中那個嘆啊,還記得以前有一次,紫棠到蒼梧之野小住,大家一起到集市上瘋玩兒了半天,等回到聞澤廬時,她化作一抹紫霞,便一頭扎入了廚房的水缸中,等她再起身時,水缸都見底兒了。要知道,那天早上,黑丫兒可是在鴉公公的監視下,剛把那水缸挑的冒尖兒的!再看看現在她那喝水的樣子,還比不上老啄木鳥呢!
午澤一臉擰巴的拿着那個水囊,轉身向朗月與嫦兒走去。
“呃,我去給大家烤些乾糧吃!”朗月已從兔子的身上,感受到了那強烈的震感,還是早些閃開的是,到時可別吃了午澤的瓜落兒。
朗月將兔子往地上粗魯的一投,便向青尋那邊匆匆逃去,唯恐躲閃不及,會濺到身上血。
午澤莫名其妙的瞥了朗月的背影兒一眼,然後,才垂眸向幾欲站到她鞋底下的兔子看去。
“你還敢再離我腳近些嗎?也不怕當了絆腳石!”午澤低頭,看到的只是兔子的頭頂,並未看到她的雙眼。
“你隨我來!”兔子近乎咬牙切齒,因心中顧念着青尋在場,不太合適與午澤在此處心平氣和的談話,她便縱身一蹦,向一側的林中而去。
午澤一怔,看了一眼那白色的小身影兒,又轉頭向蹲在火堆旁的朗月看去:“朗月,嫦兒怎麼了?你都給她講什麼動人的故事了?”
朗月擡頭看了一眼對面坐着的青尋,然後,便迅速低下了頭,含含糊糊的說道:“我也不清楚,你跟過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呃,凡事讓着她點兒,她那小脾氣也挺犟的。”
午澤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放下手中拎着的水囊,心一橫,向兔子大步追去。
“怎麼回事兒?”青尋的聲音,從對面響了起來。
朗月低頭專心烤着乾糧:“弟子不知道,嫦兒她沒和我說……”手一抖,乾糧險些掉到火堆裡。
“你給我站住!”見兔子一直往林子深處蹦,午澤在後面忍不住喊道。
話音剛落,兔子便猛然停了下來,而後,便轉身向午澤瞪視去。
“我滴個老天爺嘞!”午澤驚詫的邊觀賞兔子,邊向她身前湊去,“就照你這個練法兒,這雙眼中,雖然不能像人家二郎神的神眼那般運出神光,可這怒火總是能噴出來的!以後,鴉公公要生火做飯,哪裡還用得着那麼費勁啊,只要把你拎過去,讓你一瞪眼就萬事大吉了,即省力氣又省功夫兒!”
兔子一聲不吭的仰瞪着午澤,等着她繼續貧下去。
午澤見她那小樣兒,似是不像在開玩笑,便收起臉上的嬉笑,彎腰皺眉問道:“怎麼了?跟朗月吵架了?人家是我請去蒼梧之野做客的客人,你能不能把你那暴虐的性子收一下!”
見兔子還是保持着那一個姿勢,而且,眼中的怒火,明顯正在更加瘋狂的肆虐,午澤意識到不對頭了!
兔子若是想跟她要點兒什麼,或是要她去報個仇啥的,早就扯着脖子大聲哭號了,絕對不會是這樣陌生的一個樣子。
發燒了?熱火燒到眼睛上了?對了,她白天剛剛吃了那小半顆內丹!是不是出現不良反應了,不好當着外人的面兒說?
午澤急了,趕忙伸手,向兔子的腦袋上搭去。
吧唧!
兔子的一條前爪,重重的將午澤的手打了回來!
“你這是要瘋啊!”午澤的一聲低吼,在林中震盪開來。
坐在火堆旁的青尋與朗月神色同時一變,兩人匆匆一對視,便皆轉頭,向午澤與兔子離去的方向看去。
就在這時,一直倚靠在樹下的紫棠站起身來,也不顧蓋着的衣服滑落到了地上,向火堆那邊款款走去。
朗月見此,忙關切的笑問道:“紫棠,你感覺怎麼樣了?是不是餓了?再等一會兒,我這乾糧就烤好了。”
紫棠衝朗月微微一笑,也沒回答她的話,便走到離青尋較近的地方坐了下來。
青尋眼角的餘光掃了身旁的紫棠一下,繼續凝神豎耳向林中聽去。
“青尋上仙,你跟我小姑很熟悉嗎?”紫棠淺淺笑問道。
朗月擡頭,看了一眼紫棠,然後繼續低頭烤乾糧。她現在心中,也着實記掛着午澤與兔子,她知道兔子找午澤是爲了何事,現在就擔心,兩人一言不合,再動起手來……
青尋聞言,淡淡應道:“是。”
這句話回答的乾脆利落,讓想接茬說下去的人,真是張口結舌。
紫棠看着面前的那堆火,一側嘴角微揚,重新找了個話題:“我在這世間遊玩時,倒也常聽人說起雪海的天壹宮。聽說,那裡常年雪花不斷,極其的嚴寒,對嗎?”
“玉音,你給紫棠姑娘講講雪海的情形。”青尋說罷,便起身向一株大樹下走去,背對向了那個火堆,很明顯,他並不想多言。
紫棠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發僵。
“紫棠,你也對我們雪海感興趣嗎?我們那裡的確是常年飛雪不斷,就是六月天,都要穿棉衣、蓋棉被的。自然,這說的是那些新入門的弟子,像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在雪海待的時間長了,早有真氣護體,所以就不用那麼畏寒了……”朗月邊烤着乾糧,邊笑語道。
紫棠的目光,始終盯着青尋的後背,似是根本就沒上心聽朗月的講述。
青尋微微皺眉,他已敏感的察覺到了背後的那兩道目光,心中疑竇頓生。
午澤見兔子將她的手狠狠打落,真是氣不打一處來,她總算是明白過來了,兔子眼中的那兩團怒火,並不是衝着別人來的,目標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