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借反動手裡的乾糧,偷瞄了一眼午澤,看着她那鬱悶的表情,朗月低頭抿嘴偷笑。就照今天這個進度,看來,用不了幾天,自己這個臥底的工作,就要幹到頭了。百多年沒見了,性子一點兒都沒變,心裡怎麼想的就怎麼說,方纔那嗚哇一嗓子,倒似是讓自己回到了,她當衆向太師祖表白心意的那一天……
紫棠似是睡了,朗月正在吃乾糧,午澤微微一遲疑,伸手向兔子肚子上放去。
“媽呀!你往哪兒摸呢!”兔子的一聲尖叫,嚇得樹下的紫棠身子一顫,險些把朗月的下巴嚇脫了環兒,更讓盤坐在結界外的青尋遲疑回頭。
“瞎喊什麼呢!別動,我給你運力,將肚子裡的內丹化一化,省得你難過的睡不着覺,也好保證你提前化出人身!”午澤邊沒好氣的說着,邊在手掌上凝氣,緩緩的幫嫦兒揉着肚子。
“嗯……”兔子身子一仰,在午澤的腿上平躺好,調整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閉上了眼睛,“好舒服……原本還想聽朗月講故事的……我就這樣睡了,等有天大的事情發生了,再慢慢的叫醒我……呃,我的青尋上仙……”
在午澤的連番白眼下,在朗月搖頭苦笑下,兔子就那麼毫無一絲美感的睡去了……
林中靜謐,等午澤與朗月先後醒來時,天已矇矇亮,可是睡眼惺忪間,並未在四周看到兔子與紫棠的身影兒。
“咦?紫棠呢?”午澤身子一歪,懶懶的靠在了朗月的身上。
“連嫦兒也不見了?”朗月伸長脖子,向四周掃視。
“你還猜不到她去幹嘛了嗎?一定是化成人身,迫不及待的去撩她那男神去了唄……”午澤說着,又大大的打了個哈欠。
“那你還不去看看?”朗月有些意外的向午澤看去,情敵都去了,她居然還無動於衷?是因爲自信嗎?難道,她真就沒把那兔子放在眼裡?
午澤伸了伸懶腰:“我纔不管她呢,不過,紫棠不在我倒得去找找,她休息了一晚上,也不知覺得怎麼樣了?”
朗月張了張口,還是將腹中的疑問壓下了,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與她向林中尋去。
“她可能去溪邊梳洗了,咱們過去看看,順便也梳洗一下。”午澤拉着朗月的手,向昨晚的那個溪邊走去。
“不對,我太師祖設的結界不大,她要去溪邊,應該先讓我太師祖撤去結界纔是,可這結界還在呢。”朗月看着那道若有似無的透明屏障,拉着午澤停下了腳,“我看,咱們還是先去我太師祖那裡看看吧。”
朗月盡職啊!時刻都在爲了她那太師祖着想,想盡法子都在爲兩人制造見面的機會。而且,想想那兔子的臉皮厚度,她也實在是放心不下,倒不是怕她那太師祖改變心意,而是怕她那太師祖受折磨,又怕兔子深陷情關難以自拔。
午澤無奈點頭,與朗月結伴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遠遠的,她們兩個便望見,一大一小兩個結界的交匯處,青尋負手站在那個外面的小結界內,而大結界這邊,站着兩個美美的女子背影兒。
“紫棠真的也在這裡……”午澤微微皺眉,腳下加快了速度。
“青尋上仙,天都亮了,快把這兩個結界撤去吧!”兔子已化成女體,站在結界中,期許無比的盯着青尋的後背。
“真是要命,什麼時候起來的?能把自己打扮成這個樣子!”光看看兔子的背影,光看看她後腦勺上的那些瑪瑙玉釵,午澤就能猜到她的正面,是怎樣絕美的一副模樣兒。
朗月聞言,向午澤身上打量去:“午澤,你是不是也該換套衣服,然後,好好的打扮一下?”午澤身上穿的,還是昨天的那套衣衫,雖說跟那孽龍打架時,她一直用靈力護體,並未沾上雷澤的黑水,但這穿着睡了一晚上覺,還是弄得有些皺巴巴的。朗月覺得,她有責任、有必要提醒午澤,多注意一下儀表。
午澤望着站在兔子身旁,始終不言不語的紫棠,拖拉着朗月快步走去:“我又不是兔子,成天的就只知道臭美!再說了,去見你太師祖,又不是去相親,有什麼好打扮的!”
朗月又是撇嘴,又是斜眼,哼!你就言不由衷吧!昨天晚上在你吼那一嗓子之前,這口中的話倒還真能唬人,現在麼……
青尋似是聽到背後的腳步聲,轉身擡眸,看到午澤後,嘴角上現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而後,便捏緊指訣,默唸法咒,先是撤去了那小結界,緊接着又撤去了那個大些的結界。
眼見兔子與那紫棠同時擡步向青尋的面前走去,可是一個錯身,青尋已向午澤與朗月迎去。
“昨晚休息的好嗎?”青尋的話明顯是向午澤問去的,因爲他只是看了朗月一眼,便將目光釘在了午澤的臉上。
朗月覺得,她再在二人身旁站下去就太不妥當了,忙笑着向兔子迎去:“那內丹真的發揮效力了?你早上什麼時候起來的?”
看着兔子臉上那精緻的妝容,朗月相信了午澤方纔的話,這最起碼得花費了一個多時辰吧?
兔子的一雙眼睛,只是落在青尋一人身上,扒拉了一下面前的朗月,便急急走了過去。
朗月衝一旁站着的紫棠尷尬笑去,可是,當她將目光落在紫棠的臉上時才發現,紫棠跟本就沒看向她,一雙眼眸也跟兔子那樣,只有青尋。
朗月打量着紫棠臉上那隱隱露出的幽怨之色,心中有憂慮感陡然生起。
午澤聽到青尋的問話,看了他一眼後,沒有答話,便向紫棠身前走去。中途與兔子照面,看着她臉頰上那細緻的桃花妝,午澤的心怦然一動,別說是男人了,就是自己見到兔子這張絕美的臉……
兔子一個怨毒的眼神剜來,午澤心中的那份讚歎、感慨,瞬間消散不見,回瞪了她一眼,便將臉狠狠的別向了一側,不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