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兔子窩能比你的腦袋大多少?也好意思邀請人家朗月去住?”午澤咬着一側的後槽牙,陰陰冷笑。
“這麼多年了,你見我回去住過幾次?非得明知故問嗎?”兔子嘴角的笑,看起來有些邪魅,那挑釁的小眼神兒、小眉毛,看似輕描淡寫,實則殺傷力極強。而且,那殺傷力最大的長處就是在穿透力上,這一旦打在別人身上,從外表上是一點兒都看不出來,內在卻是氣血翻騰,若不早些知難而退,撐不多時,便就得內傷沉重。
“紫棠她還得跟我一起睡呢,萬一她被那孽龍嚇得還心有餘悸,晚上做噩夢怎麼辦?你自己回兔子窩去住,讓紫棠、朗月跟我住!”午澤的態度,臨時還十分的堅決。
“其實,我住客房……”朗月剛洗完碗走進來,甩着手上的水,試圖插嘴。
“你老實兒的給我坐那裡,不許干涉我家的內務,不願旁聽,就先回房鋪牀去。”兔子優雅的低頭喝着水,看都不看向朗月,低緩的聲音裡,透着那股子一家之主纔有的威嚴,看這架勢,她是真的準備篡權到底了。
朗月乾乾嚥了嚥唾沫,衝午澤尷尬的笑了笑,乖乖走到老烏鴉身旁坐了下來。
兔子這才微微斜眸,瞅向了午澤,欣然笑道:“好啊,我同意瘋丫頭住你的房間,但是,淳于必須得跟着我,咱們聞澤廬,除了客房,又不是隻有你的房間……”
午澤一怔,腦袋瓜兒高速運轉:“你的意思是……要去跟鴉公公或是黑……那啥擠一塊兒?這可不行,你自己去擠,我自然是沒意見,可人家朗月可是個實實在在的女子,她只能跟我睡!”
兔子強壓下了對她後半截兒話的不滿,淺笑擡指,指向了與午澤房間正對着的那個大房間。
“長耳!”午澤忍無可忍,直接低吼出了兔子的原名,“我警告你,你可別太過分了!自從我阿孃不在了後,我阿爹下過四令,除了他可以進去過夜,咱們只有進去觀賞的份兒!”
霎時,屋裡有濃濃的硝煙味兒瀰漫開來!
青尋在那裡有些坐不住了,他覺得午澤那模樣兒,似是真的動怒了。可再看看老烏鴉祖孫倆,一個在低頭打盹兒,一個在盯着自己的心上人看個沒完,一副習以爲常的樣子,壓根兒就沒打算摻和。
還不等青尋他想好勸解之語,兔子就穩如泰山似得坐在那裡,低垂着眼眸,盯着手裡的水碗,氣死人不償命的悠然輕嘆:“誰叫飄飄愛我呢……”
午澤被噎,隨後,便不顧那好不容易端起的端莊,嗖的離開凳子,弓身攥拳站在兔子的身前,鼻尖已經緊貼到了她的鼻尖上,大力嘶吼道:“可是我阿爹不愛你!那是他倆的房間!”
青尋與朗月同時走上前,朗月更是伸手要去拉午澤的胳膊,可手指還沒碰到衣服呢,午澤的胳膊便狠狠的掄了大半圈兒,眼睛死盯着兔子,再次大吼:“誰都不許摻和,這是我和這破長耳朵之間的事情!”
得虧青尋與朗月都是反應敏捷之人,不然,非得被那胳膊掄倒在地不可。
老烏鴉睜開他那雙迷迷瞪瞪的睡眼,朝着兩人懶懶招了招手:“別靠近,快出結果了。”
青尋與朗月面面相覷後,一同遲疑的後退到了老烏鴉的身旁,期待着結局來臨。
“能稍稍注意一下你的舉止嗎?還能再粗魯一點兒嗎?”兔子面對午澤已近在兩寸的怒視,仍舊氣定神閒,語速慢的像蝸牛不說,還停停歇歇的,“王上不愛我是不假……可是,你信不信,有了飄飄後,他自然會硬着頭皮來愛我的?你還想繼續強硬下去嗎?我可以帶着朗月去住他倆的臥房,你帶着瘋丫頭過去住的膽兒嗎?要不這樣吧,我今天心情還不錯,就把膽兒借你用用,你和瘋丫頭馬上進去住,到時候,不管誰問去,你就說是我許可的。”
頓時,屋裡鴉雀無聲,唯有兔子那喝水的咕咚咕咚吞嚥聲。
青尋與朗月像是石化在老烏鴉的身旁了,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午澤的後腦勺,等着她的暴走,更等着兔子的耳朵被狠揪。
而這期間,老烏鴉仍舊是在閉目打盹兒,黑丫兒仍舊在盯着紫棠。紫棠呢,從吃完飯後,就一直沉默着,不是看青尋,就是看午澤,剩餘的時間,頂多就是再瞟上兔子兩眼,老烏鴉、朗月、黑丫兒已經直接被她屏蔽在視線外了。
隔了正好兔子喝完那碗水的工夫兒,就在午澤仍舊還在鼓着腮幫子保持着那副架勢時,兔子忽擡起右胳膊,用一根食指,向她的一側肩膀上推去,柔聲哄道:“彆氣了哈,等明天早上,我陪你去澤畔比賽憋氣去。”看看人家這個臺階給的多是時候。
午澤咬牙切齒的從嘴縫裡擠出了一句話:“三局兩勝?”
朗月兩側的嘴角,同時往下一扯,滿腹的笑意,隨時準備往外噴發。青尋畢竟淡然,只是一側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沒再做出太大的變動。
兔子大氣無比的拍拍胸脯:“啥三局兩勝、五局三勝的,明天的規則全由你定,讓淳于當裁判!”
午澤原本一直堅挺的怒火,隨着嘴角的弧度一揚,煙消雲散,一臉歡愉的向坐在那裡的紫棠說道:“紫棠,今晚我陪你住客房,明天一早,就帶你去看水淹兔子!”
“哈哈哈……”朗月再也憋不住了,肆無忌憚的笑聲,震的聞澤廬一陣亂晃,一手指着午澤,一手指着兔子,不光是將腰弓的像蝦米,連眼淚都流下來了。
青尋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有些用力的咬着牙低着頭,似乎也有在憋笑的嫌疑。
午澤與兔子同時轉頭,將目光落到了指着她們的那兩隻手上,隨後,午澤便衝兔子揚了揚下巴,兔子立馬會意,用力一拍桌角,嚴嚴肅肅的說道:“明天憋氣的規則是七局四勝,淳于正式被撤去裁判職務,與我和澤同時參賽。輸的最慘的,除了在歪脖兒老槐樹下倒立一個時辰,還得站到樹頂上大喊二十聲‘我是大笨蛋’。”